我的犧牲,換來了程江的嘲諷。
"林悅,你少在這裝模作樣,你那點傷是不是小題大做,你自己清楚!"
他無視我已經歪掉的脖子,一把將我從擔架上掀翻在地。
骨頭又碎了一點,劇痛讓我慘叫出聲。
鮮血從後頸流下,候場醫生說再拖延一會兒,我就會徹底癱瘓。
而他正溫柔地給安然擦臉。
"安然別怕,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
安然臉上隻有一點煙灰,卻哭得聲嘶力竭。
"程導,我好害怕,這妝要是花了,待會兒的重頭戲怎麼拍啊!"
程江心疼地抱住她:"乖,不拍了,我讓他們都等你。"
製片人站在一旁,急得直跺腳。
"程導,林編劇頸椎骨折,耽誤救治會終身癱瘓,甚至有生命危險!"
程江厭惡地瞥了我一眼。
"她那都是裝的,在場的誰沒看見她是自己摔的。現場爆炸都是她安排的吧?這種戲碼我見多了!"
場務們目瞪口呆,不敢相信這話是當紅導演說出來的。
而這個人,還是我結婚五年的丈夫。
程江嗤笑一聲,抬腳踹了踹我已經變形的脖子。
"林悅,你手段可真高,連場務都收買了?一個三流電視劇出身的編劇,就這點本事還想跟我飆戲,當初真不該給你機會!"
聽到這話,我撇過頭看向安然。
果然,她眼底藏不住得意。
其實在爆炸前的瞬間,她冷笑著在我耳邊說:
"姐姐,要不要打個賭?程導心裏隻有我,就算你死在片場,他也隻會心疼我的妝花了。"
很顯然,程江信了安然的鬼話。
製片人還想說什麼。
我搖頭打斷:"算了,救她吧。"
我扶著已經感覺不到的脖子,想站起來離開,剛動一下就痛得癱軟在地,隻能一點一點地往外爬。
身後的血越流越多。
程江冷眼看著:"林悅,別給我演了!安然還等著你去給她道歉呢。這爆炸就是你看不得她紅,故意想害她吧?趕緊去跟她認錯!"
我冷笑,第一次在他麵前露出諷刺。
看來,我這條命在他眼裏,還不如安然一個妝花的臉。
拖著幾近癱瘓的身子蜷在牆角,我看著程江摟著安然的親昵樣子。
摘下無名指上的婚戒,曾經他說這是我們的愛情信物。
我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將它扔進了片場的排水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