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說話,雙手緊緊攥住衣角。
“錢我已經還給你了,從此,我們兩不相欠。”
我說完,隻想盡快逃離這裏。
卻被宋輕語叫住。
“等等。”
她朝我走來,從包裏拿出一枚一元的硬幣,丟在我腳邊。
挑著眉頭輕蔑道:“謝謝你今天讓我這麼開心,這一塊錢,是打賞你的。”
我看了眼地上那枚極具侮辱性的硬幣,又看向門內的裴澈。
他倚著門抽煙,眼底不屑地看著我。
“謝謝宋小姐的美意,這一塊錢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我說完,狼狽地離開了這裏。
回到不到四十平米的出租屋內,房間很狹小,床的對麵就是廁所。
又是地下室,陰暗潮濕,密不透風。
卻能給我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我原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跟裴澈見麵,卻沒想到,再次見麵。
是如此境地。
我躺在床上,呆呆地望著天花板上貼的密密麻麻的照片。
滾燙的淚珠順著眼角滑落。
這些照片,整整一百零二張,是我跟裴澈戀愛七年拍下的所有照片了。
如今,他不再是那個穿著校服,大聲喊著“這輩子隻愛寧陌雪”的裴澈了。
他現在,是富可敵國的首富公子,是裴氏集團下一任的接班人,更是宋輕語的未婚夫。
我們,天囊之別。
我深吸一口氣,將那些照片全部撕下來,放進塵封的盒子。
可打開盒子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副畫。
畫中的女孩穿著潔白的婚紗,笑容燦爛。
這幅畫,是裴澈親手畫的。
他說畫上的女孩是我,總有一天,他要為我穿上婚紗。
心頭一陣酸澀,我摩挲著那畫。
卻在想。
這樣,是不是也算嫁過他了?
我自嘲一笑,將盒子關上。
然後給公司的經理打去電話。
“王總,我願意去談盛源那個項目。”
上周,王經理突然將盛源公司的項目交給了我。
可全公司的人都知道,盛源公司的項目,不是靠經驗就能拿下的。
其中的潛規則,大家心裏都清楚。
可我現在隻想活著。
“你想明白了就好,你看看你,模樣生的好,能力也不差,有時候腦子也要變通變通。”
王經理在電話裏說著,又給我發來一個地址。
地點是一家歌廳。
“晚上過去,記得穿好看點。”
我“嗯”了一聲,將電話掛斷。
打開歌廳包廂,沒想到迎麵看見裴澈跟他曾經的幾個哥們。
盛源公司的項目經理劉洪笑眯眯地看向我。
“你就是小寧吧?”
他一雙浮腫狹小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我,表情極其猥瑣。
他拍拍自己的大腿,笑眯眯道。
“來,坐吧,項目的事我會跟你好好談的。”
一旁的裴澈一雙眼睛冷到了極點。
他掐斷了手裏的煙,譏諷道:“劉經理,現在怎麼什麼貨色都瞧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