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昀被裴爺爺叫上樓,我懶得去猜他們會說些什麼。
裴厭一筷子過來把剛剛裴昀給我剝的蝦夾走,“少吃海鮮,對你傷口恢複不好。”
大功告成,我現在的心情非常明媚。
順著他的話,夾了一筷子生菜,我朝他抬了抬下巴,“剛剛不是姐姐喊的挺歡的嗎?現在怎麼不叫了?”
裴厭凝眸,眼神一點點下沉,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語調上揚,”姐姐?”
我愣了愣,不知道怎麼接話。
他又坐回去仿佛剛剛什麼都沒發生,淡定開腔,“你們殯儀館賣骨灰盒嗎?我想給我的狗買一個。”
“賣。”我點點頭。
沒等我問,他從兜裏摸了根煙出來,有些頹然的開口,“大黑陪了我很多年,我......”
點火的時候餘光看見我,他收了動作。
裴昀提過一嘴,自己的弟弟是私生子。
當時他的表情特別鄙夷,一臉嘲諷,“他那個媽也算是死得其所。”
現在,連唯一陪在裴厭身邊的小狗都死了......
孤身一人的感覺讓我多了些感同身受。
媽媽改嫁後,她跟那邊的家庭才算是一家人。
我被排除在外。
我起身,點燃煙塞進他嘴裏,“不讓你白叫,姐姐送你。”
我問他拿了大黑的照片,第二天給他送了過去。
盒子是我精挑細選的木料,上麵勾勒著大黑各種形態的樣子,還順帶畫了幾個裴厭的Q版人像。
他工作的時候有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口罩遮了半張臉,隻漏出濃鬱的眉眼。
手下動作沒停,隻抬了下眼皮算跟我打招呼,“隨便坐。”
我等他結束後,過去遞上盒子。
他打開帆布,眼神靜靜看了良久,隨後展開一個跟之前都不一樣的笑,很柔和。
“你畫的?謝謝。”
他長得跟裴昀並不像,時常若有似無的勾著唇不甚在意的笑,向下的眉眼又澀又有攻擊力。
賣乖的時候又特別像小狗,且他在這方麵運用自如。
一米八幾的身高,光站著就很有壓迫感,此時卻半跪在我身前,一雙手輕輕摸著盒子,低垂的眼角滲出些紅暈。
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揉了兩把他的腦袋,“不哭了啊,汪汪星球一定會推選你的狗狗作為統領的,一汪名天下!”
他抿著唇,抬頭看過來的眼睛乘著稀碎的水露,一款令人心疼的小可憐。
倏地,他挑起一側嘴角,嘲弄的笑笑,“真是便宜了裴昀。”
我點頭附和。
他站起身,抱著盒子坐到我身邊,“你看上他哪兒了?”
我思考了一會兒,歪了歪頭看他,“錢吧。”
“噗!”他咧著嘴被這話逗笑,前仰後合笑了好一會兒,終於坐直。
“我也很有錢,姐姐要不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