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記憶裏,沈敘白是孤兒,很窮,窮到上大學都是靠借助學貸和兼職。
剛上大學時,他隻有一部老年手機,午飯和晚飯都是白饅頭。
沒錢買助聽器,和同學交流困難,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作為班長我很是心疼他,出錢給他買了第一副助聽器。
畢業後,沈敘白有了工作還是窮得叮當響。
他窮到我爸媽不願意讓我嫁給他。
可我卻還是義無反顧的和他領了證,為了爭一口氣,我沒有和家裏要過一分錢。
他現在耳朵上這副新的助聽器,也是我給他買的。
可按照沈氏集團創辦的時間線來看,沈敘白畢業後一年就有錢了。
他卻還要騙我自己很窮,連辦婚禮的錢都不願意掏。
我們住的房子都是租的。
細想起來,沈敘白總是以各種理由找我要錢,我每個月的工資都花在了家庭和他身上。
而我從未見到過他的工資。
心臟傳來劇烈的絞痛,我攥緊胸口的衣料,額角不斷滲出冷汗,一股窒息感湧向了我。
我摸索著找了個塑料袋,放在嘴邊大口大口呼吸,防止直接堿中毒暈過去。
沈敘白正好給我打來電話。
“枝意,我先不回去了,秦姝在鬧自殺,我得陪著她。”
顧不上他在說什麼,我腦海中的求生意識迫使我向他求助:“沈敘白,我好難受,你快回來。”
沈敘白聲音中滿是疲憊:“枝意,你別裝了。”
“現在秦姝的情況真的很危急,我不去她就會死。”
“你別鬧了好嗎?我處理完就去陪你。”
不等我開口,他快速地掛斷了電話。
我落寞地看著手機屏幕。
前男友的消息彈了出來:【枝意,我馬上到了】
緩過來一些後,我強撐著身子站起來。
從櫃子裏找出沈敘白的銀行卡,在電腦上打開餘額查詢界麵。
顫抖著手指輸入密碼。
因為緊張,我好幾次輸錯。
解開後,我愣在原地。
銀行賬戶後的一大串零,顯得我十年的婚姻特別可笑。
腿一軟,我跌倒在地上。
眼淚模糊了視線。
在一起十三年......
沈敘白一直在騙我。
我死死咬住唇瓣,從地上爬起來。
操作電腦,將沈敘白卡裏的錢轉走了一半。
手機彈出新的消息:【枝意,我到了】
我跌跌撞撞地扶著牆壁,走至陽台。
與我青梅竹馬的陸宴禮,穿著黑色西裝站在路燈下,旁邊停著他的車。
十三年不見,他成熟了許多,眼中帶著一抹憂鬱,不再是從前那個陽光的少年。
許是感受到我的目光,他猛然抬起頭,與我四目相對。
從家一路開車過來,陸宴禮眼睛布滿了紅血絲。
一瞬間,我鼻頭一酸,眼淚又開始往下掉。
陸宴禮有些慌張,快步上樓。
我打開門,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陸宴禮緊緊地抱住我。
積累已久的委屈,在這一刻終於忍不住了。
陸宴禮輕輕拍著我的背,聲音嘶啞地安撫我:“我在呢,不哭了。”
“不管發生什麼,都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