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孤兒,無依無靠,成了村裏的守靈人。
因為送來的多是年輕的女屍,對於身為光棍的我來說也算是一件美差。
直到有一天,我發現有一具女屍動了一下......
......
我們村據說是個風水寶地,往前數兩三百年,出過好幾位顯赫人物,光閣老就有兩位,還有好幾十個進士老爺。
所以,打我記事起,就經常有外地人特意來村裏辦喪事,以期福蔭子孫。
久而久之,給人辦白事賺錢,成了村裏的主要收入來源。
每當有死者運過來的時候,村長就會開始分配任務。
哪家幹什麼,分多少,都是村長說了算。
我是最倒黴的,被分到的工作從來都是給死者守夜。
這可不是什麼好差事,據說經常整夜和屍體待在一起,身上陰氣重。
用不了幾年,要麼疾病纏身,要麼厄運連連。
在我之前的守靈人,沒有一個活過四十歲的。
之所以把這個活兒給我,是因為我是村裏的最好欺負的弱者。
我是個孤兒,住在村邊的破廟,從小靠著各家的施舍過活,自然也成了被各家孩子欺負的對象。
直到後來我學會了裝啞巴,出於同情,欺負我的人這才慢慢減少了。
村裏人也不再叫我的名字,而是叫我小啞巴。
十六歲那年,我第一次被叫去給屍體守靈。
幾個大人連拖帶拽地把我帶到搭建好的靈堂,我一看到靈堂裏並排放這的五口棺材,就知道他們要我幹什麼了。
對方輕易就把瘦弱我抓起來,往靈堂裏一扔:“今晚你睡這兒。”
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順從地點了點頭。
接著,對方又把一個油紙包扔到了我的麵前:“拿去吃吧。”
我聞到了紙包中的肉味,連忙拆開,發現裏麵竟是一包醬牛肉,還有兩個熱乎的烤餅子。
一年難得吃一次肉的我立刻忘記了恐懼,抓起肉和饃就狼吞虎咽起來,沒幾口就被噎住了。
大人們看著我的滑稽樣子,紛紛笑了起來:“以後守夜這活兒就是你來幹了,有肉吃,還有錢拿,知道了吧。”
我“啊啊”地點著頭,眾人隨後便離開,並將院門從外麵反鎖。
雖然我知道,這並不是什麼美差,這頓肉的性質相當於斷頭飯。
在村裏負責守靈的,都是最被看不起,被排擠的人,而且還短命,沒人願意幹。
但對我來說,有肉吃,有錢拿,就已經足夠了。
那天晚上風很大,即便我已經將門窗全部關嚴實了,風還是往靈堂裏灌。
我很冷,但是又找不到什麼棉絮被子之類的擋風物件。
“死人都有個棺材,我連個擋風的都沒有。”
我心中抱怨著,腦中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為什麼不拿棺材蓋板擋一擋風呢?
起初,我還是有點害怕的。
但是呼呼直灌的冷風,讓我鼓起勇氣,揭開了一個棺材板。
我本以為棺材裏躺著的是個幹枯的老人,卻沒想到,裏麵竟然是個年輕女子。
盡管頭上蓋著白紙,看不清麵容,但是身材卻是凸凹有致。
此時靈堂裏的風突然吹得更厲害了,將女屍臉上的白紙吹起來了一些。
我也終於看清了對方的長相。
不知是不是因為剛死不久的緣故,女子臉上還有一些血色,但依然保持著生前的美麗。
村裏的女人相貌都一般,也不懂穿著打扮,而且風吹日曬的,二三十歲就成了黃臉婆。棺材裏這個女人明顯是城裏來的,幹淨漂亮,還化了妝。
尤其是豔紅的朱唇,嬌豔欲滴,看著格外誘人。
我發誓,從小到大,從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女人。
女人的頭發被風吹得稍顯淩亂了一些。
我伸出手,想要幫她稍微理一理亂發。
指尖傳來女人肌膚柔軟的觸感,似乎還殘存著一些溫度。
就像個活人一樣。
一夜過去,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第二天一大清早,就有人過來把棺材拉走了。
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將幾副棺材抬起來,搬上了車,然後在村裏人敲鑼打鼓的簇擁下,靈車緩緩開出了村子。
我很慶幸,對方並沒有打開棺材檢查。
本來我還想跟著車隊看看熱鬧,村長卻把我拉開了。
“小啞巴,昨晚沒出什麼事吧?”
我雖然有些心虛,臉上卻還是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搖了搖頭。
“嗯,沒事就好。”
村長滿意地點點頭,給了我一個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