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人生中唯一一次被這麼多陌生人關心竟是這種情況之下。
但我卻仍舊甘之如飴,不管她是怨我也好,恨我也罷。
隻要她能過得好,我便死而無憾。
想到這裏,一股無力感瞬間蔓延至我的四肢百骸,連帶著骨頭都在隱隱作痛。
我癱倒在病床上,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心裏不斷地盤算著自己還剩下多少時日。
出院後,當我回到了出租屋後才發現門口被人潑滿了紅色的油漆,上麵寫著醒目的「渣男」二字。
我不禁苦笑,心中暗道得快點打掃幹淨,不然房東又得把我趕出去了。
2、
三年間,我如同一隻陰溝裏的老鼠般苟延殘喘地活著。
我將所有的積蓄都用在了治療上,隻是為了能夠將我這條命延續至今,親眼看著薛辭盈走到今天。
想到這裏,嘴角的弧度不禁又上揚了幾分。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將門口清理完畢後,我喘著粗氣將藥片就著冷水咽下,身體上的劇痛讓我不得不扶著牆去床上休息。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一陣手機的來電鈴聲忽然猛地將我驚醒。
本以為又是哪個熱心市民前來對我進行問候,可當我看見來電顯示的那串熟悉的電話號碼後我忽地愣住了。
是啊,我就算忘了自己名字,恐怕我也不會忘記這個號碼的主人是誰。
我顫抖地接通了電話,可那頭卻傳來一陣良久的沉默。
「是......是你嗎?」
最終還是我率先開了口,我能清晰感受到自己語氣中那難以掩飾的激動。
「見一麵吧,我知道你回來了,地址我一會發給你。」
對麵的聲音很平靜,毫無波瀾,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讓人沒法拒絕。
就當我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對麵就已經將電話掛掉了,我聽著手機裏冰冷的嘟嘟聲,再也無法抑製地失聲痛哭起來。
二十年前養父去世時我沒哭,十年前我被人圍在巷子裏打得奄奄一息時我沒哭,三年前我被查出骨癌逼著自己跟薛辭盈分手時我沒哭。
但在這一刻,我仿佛要將這輩子的眼淚都流幹。
這時我才明白,原來我還愛著她,或者說是一直都還愛著她。
根據薛辭盈給的地址,如約而至。
但令我驚訝的是,門口的保鏢似乎早已恭候多時般將我帶進一個包房內。
房間內人很多,但我卻一眼就看見了薛辭盈,那張臉我這輩子恐怕都忘不掉了。
或許是周圍的環境太吵,房間內的眾人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就發現我的到來。
我正想上前,坐在她身旁的男人卻將視線突然放在了我身上,此刻我才注意到坐在薛辭盈身旁的男人俊美異常。
鼻梁高挺,嘴唇的形狀很好看,有點兒不笑自彎,顯得整個人有些溫柔,特別是望向她時,二人更是笑得一臉幸福。
男人是江氏的未來繼承人江澈,在我和薛辭盈互通心意之前,兩家的長輩就有意讓二人結為連理,所以我對他影響頗深。
見二人是如此的般配,再想想自己如今的模樣,心裏不禁湧出一陣陣苦澀的情緒。
我盡量不發出動靜,剛想默默轉身離開時,背後卻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我問你的那個問題,你有答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