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我本以為可以歲月靜好了,結果大boss直接上門搶孩子了?
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不行!”我噌地一下從沙發上彈起來,擋在門口,活像一隻護崽的老母雞,“我是顧嶼的監護人,我不同意!”
龍大山也立刻進入戰鬥狀態,用他那“糙漢”體格形成物理屏障:“孩子在這兒挺好,不勞您費心。”
林正宏推了推金絲眼鏡,目光在我們倆和屋裏簡陋的陳設上掃了一圈。語氣平淡卻帶著一股子上位者的傲慢:
“‘挺好’?據我所知,兩位目前的工作並不穩定,居住環境也......欠佳。顧嶼是個聰明的孩子,他應該有更好的未來,而不是跟著你們體驗生活。”
呃......紮心了,老鐵。
此刻我是多麼地想召喚祖安戰隊,奈何人家說的都是事實。
看著林正宏那副“你們不行,讓我來”的精英嘴臉,我心裏一陣絕望。
完了完了,養了這麼多年的崽,要被截胡了。
一想到顧嶼要離開,心口就像被人挖了一塊,疼得厲害。
這股難受勁兒,竟然蓋過了對他未來可能回來“嘎”了我的恐懼。
我這該死的、無處安放的母愛啊!
就在這悲傷逆流成河之際,一直沉默的顧嶼開口了:
“謝謝林叔叔,但我不想離開這裏。”
我和龍大山猛地抬頭,眼睛瞪得像銅鈴!
???
!!!
我倆激動得差點當場表演一段B-Box,瘋狂用眼神交流:
我:(⊙o⊙)他說啥?他不想走?
龍大山:(☆_☆)聽到了!兒砸有良心!沒白疼!沒白疼!
我:(/≧▽≦)/必須的!這就是母愛的力量!
龍大山:( ̄▽ ̄)~*還得說是父愛如山,今晚加雞腿!必須加!
林正宏顯然沒料到是這個結果,他沉默地看了顧嶼好一會兒,又看了看我們倆這副喜形於色的蠢樣,最終點了點頭:
“好吧,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們可以單獨聊聊嗎?”
這次,顧嶼沒拒絕,點了點頭,跟著男人走向了那輛豪車。
看著他倆一前一後走出去,我這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單獨談話?談什麼?
該不會是這姓林的要用糖衣炮彈腐蝕我兒吧?
禁止套娃啊喂!
我和龍大山像兩尊門神,一人搬了個小板凳,就坐在門口眼巴巴地等。
從日頭正當中,等到夕陽把影子拉得老長,等到蚊子都出來開自助餐了......
我心裏七上八下的,開始胡思亂想:“你說......他該不會是被那姓林的給收買了吧?”
龍大山愁眉苦臉:“難說,萬一給了他一張無限額的黑卡呢?”
我:“那咱倆這‘反顧嶼統一戰線’豈不是要提前解散了?”
龍大山:“......”
就在我倆快要絕望,以為顧嶼“叛變投敵”了時,那輛紮眼的豪車又開了回來。
車門打開,隻有顧嶼一個人跳了下來。
然後,後備箱打開,司機和林正宏的助理開始吭哧吭哧地往下搬東西。
大包小包,全是包裝精美的禮盒,吃的穿的用的,還有幾套看起來就死貴的百科全書。
我看著那堆成小山的禮物,再看看一臉平靜的顧嶼,震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我一個箭步衝上去,圍著顧嶼轉了兩圈,確認他零件沒少,然後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壓低聲音,憂心忡忡地問:
“兒砸啊,這麼多好東西,你不是把自己賣了吧?”
05
顧嶼一臉平靜地看著我:“嗯,把自己賣了。”
我:“???”
他繼續麵無表情:“林叔叔說,等我長大了,可以去他公司幫忙。這些算是預付的定金。”
哦,定金啊,那這算投資唄?還好還好。
我剛鬆了口氣,顧嶼接下來的話直接把我送到了ICU門口。
“你能給我講講,我們家......那天,當時到底是什麼情況嗎?我是不是......唯一的幸存者?你們又是怎麼‘撿’到我的?”
靈魂三問,直擊要害!
我CPU直接幹燒了。
他知道了?他怎麼知道的?林正宏那老小子說的?
看著他那雙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我開始語無倫次:
“呃......這個嘛,說來話長,就是......緣分?對,緣分讓我們相遇......那天......那天我們不知道,我們就是路過......對,路過!”
顧嶼沒說話,就那麼靜靜地看著我,看得我心裏直發毛。
那眼神,平靜無波,卻像X光一樣,把我那點小心思照得無處遁形。
完了完了,他不會以為我和龍大山是凶手吧?
蒼天啊大地啊,我們雖然是賊,但盜亦有道,我們不傷無辜的好吧!
我冷汗都快下來了,求助地看向龍大山。
龍大山也是一臉菜色,目光躲閃。
我這心裏七上八下的,開始瘋狂回憶。
自從顧嶼來了之後,我和龍大山幹的都是正經......嗯,至少看起來正經的活兒。
至於以前教他怎麼“順手牽羊”,還有那次說要“幹票大的”......他當時還那麼小,應該、可能、大概不記得了吧?
我冷汗都下來了。
看來以後行事必須更加謹慎,堅決不能讓這崽子發現我們不光彩的過去。
想到這,我這輩子第一次後悔當賊。
沒想到一旁的龍大山也是一臉“我臟了”的表情,幽幽地歎了口氣:
“唉,早知道就不幹這行了。”
然後他又猛地搖頭:
“不對,要不是為了去偷 ‘永恒之淚’,咱倆也碰不上這小子,撿不到這麼好的兒子......但是......”
他成功把自己繞進了一個死胡同,抱著膝蓋蹲在牆角,周身散發著灰敗的氣息,活像一朵被霜打了的巨大蘑菇。
然而,屋漏必逢連夜雨,怕什麼來什麼。
第二天下午,一個油頭粉麵、穿著花襯衫、戴著大金鏈子的男人找上了門。
是我們以前“道上”的老熟人,外號“B哥”。
B哥進門就熱情地摟住了龍大山:
“喲,這不是山哥嗎?藏這兒過小日子呢?嘖嘖,娃都長這麼大了,日子挺滋潤啊?”B哥的語氣充滿了不懷好意,“怎麼著,發財了,忘了曾經的‘同甘共苦’了?也不張羅著帶帶兄弟?”
龍大山臉一沉,站起身,像座鐵塔似的擋在我前麵:“你來幹什麼?”
B哥搓著手,嘿嘿笑道:“這不是手頭有點緊,想找大山哥周濟周濟嘛。看你們小日子過得挺滋潤,這要是讓孩子知道以前......”他眼神瞟向一直安靜站在旁邊的顧嶼。
赤裸裸的敲詐勒索!
“哎呀,B哥您瞧您說的!”我打斷他,聲音拔高八度,“咱們都是遵紀守法好公民!以前要是做過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您也逃不脫啊!老龍,你說是不是?”
“對!誰都好不了!”龍大山拳頭捏得嘎吱響。
B哥還想說什麼,被龍大山蒲扇大的手掌往外一推,踉蹌著退了好幾步。
我趕緊趁熱打鐵,連推帶搡地把他“請”了出去:
“B哥慢走,不送啊!有空常......呃,還是別來了!”
“砰”地關上門,我靠在門板上,心有餘悸。
一回頭,就對上顧嶼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
他目睹了全過程。
完了,芭比Q了,恐怕我們曾經的“光輝”職業,恐怕是徹底暴露了。
我薅著頭發,想編造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比如“那是爸爸以前認識的一個精神不太正常的遠房親戚”之類的鬼話。
就在我快要編出一部《演員的自我修養》時,顧嶼開口了:“晚上吃什麼?”
哈?我直接一個對角線懵逼。
這什麼情況?現在是討論晚飯的時候嗎?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空氣仿佛凝固了。
算了,死就死吧!
我心一橫,破罐破摔地問:“顧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麼?”他反問。
“知道我和你爸......以前是做什麼的。”我豁出去了,“還有,你家當初......那些事。”
顧嶼很坦然地點了點頭:
“嗯,知道。”
“......”我就知道!
他繼續說:“以前教我怎麼從別人兜裏拿糖吃不被發現,還有那次你們商量要去偷博物館裏那顆最大的鑽石......這些事,我都記得。我要是再猜不到你們的職業,那豈不是太傻了?”
傷害性不高,侮辱性極強!
我感覺我的智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碾壓。
我小心翼翼地,用盡全身力氣,問出了那個最讓我恐懼的問題:
“那你......就不懷疑,當初你家的事情,是、是我們幹的嗎?”
顧嶼沉默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開口,語氣異常認真:“我沒有看不起你們的意思......”
“但是......”他頓了頓,看向我,“上周老爸不在家,老媽你殺那隻雞的時候,哭得比雞都慘......”
小崽子怎麼說話呢?!我當場就要炸毛,擼起袖子就想讓他感受一下什麼叫“母愛如山崩地裂”。
等等......
他剛才叫我什麼?
老、老媽???
我擼袖子的手僵在半空。
他......他叫我老媽了?
這是第一次,他這麼稱呼我。
不是“芊姨”,不是“喂”,是“老媽”!
鼻子一酸,眼淚毫無預兆地“刷”地一下就下來了。
本來打算拍他後腦勺的手,輕輕落下,將他緊緊地摟在了懷裏。
這小崽子,雖然瘦,但都是腱子肉,抱著真他娘的暖和。
旁邊的龍大山也愣住了,一個一米八幾的糙漢子,眼圈瞬間紅了。
開始發出奇怪的“嚶嚶嚶”的聲音,活像個三百斤的猛男在撒嬌。
我抱著懷裏溫溫軟軟的小身體,感覺這幾年的提心吊膽、擔驚受怕,好像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了。
還好還好,暫時是HE結局......吧?
06
既然“老媽”都叫出口了,窗戶紙算是徹底捅破,那咱也別藏著掖著了。
我和龍大山對視一眼,默契地把這些年偷偷摸摸收集的關於顧家滅門案的“證據”,攤在了客廳的茶幾上。
一堆發黃的剪報、幾張模糊不清的照片,一堆筆記淩亂的推理筆記。
“這些年我和你爸也沒閑著,雖然線索不多,但都是精華!濃縮的!”
龍大山在旁邊猛點頭,像個捧哏的:“對,精華!”
顧嶼默默地看著我們那堆“精華”,表情管理非常到位,幾乎看不出嫌棄。
他默默地從書房拎出個筆記本電腦,手指翻飛幾下,調出一個文檔,然後把屏幕轉向我們。
我瞬間明白了什麼叫“專業”!
時間線、人物關係圖、資金流向分析、可疑點標注......條理清晰,邏輯縝密,圖文並茂。
再看看我們那堆“破爛”,簡直就是小學生手工作業對上了博士論文。
我:“......”
龍大山:“......”
傷害性不高,侮辱性......算了,已經麻了。
顧嶼推了推根本不存在的眼鏡,語氣平淡:
“這些是我整理的,結合你們的信息,應該能更快鎖定目標。”
謝謝你啊兒砸,特意加上“結合你們的信息”這七個字。
老媽感覺屍體暖暖的。
但接下來的發展,就有點離譜了。
顧嶼開始頻繁地和林正宏單獨聯係,有時甚至直接去林家“開小會”。
我和龍大山被完美地排除在外。
龍大山坐在沙發上,抱著個抱枕,活像個受氣小媳婦:
“媳婦兒,你說......咱倆是不是被嫌棄了?兒子是不是覺得咱倆除了會撬鎖翻牆,別的啥也不是?”
“瞎說!”我嘴上反駁,心裏也直打鼓,“兒子肯定是怕我們摻和進來有危險!你看他那緊張樣兒!”
話音剛落,顧嶼發來了消息:
【老媽,咱們仨的實時位置共享已開啟,為了你們的安全,請勿關閉。另,晚上九點前必須回家,否則將觸發警報係統,警報聲是《好運來》廣場舞版。】
好家夥,上一世叱吒風雲的商場閻羅王,這一世居然把控製欲用在了給我們裝定位、定門禁時間?
這該死的安全感是怎麼回事!
“你看你看!”我把手機懟到龍大山麵前,“這是嫌棄嗎?這是愛!是怕我們遇到危險!懂不懂什麼叫掌控型暖男啊你!”
然而,平靜的日子沒過幾天,意外就發生了。
那天,我、龍大山陪著顧嶼去書店。
剛走到路口,一輛黑色轎車跟瘋了似的,毫無征兆地朝著顧嶼就衝了過來!
電光火石間,我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我艸!
幾乎是本能反應,“千手觀音”的肌肉記憶瞬間啟動,一把將顧嶼拽到身後。
同時,龍大山怒吼一聲,一個標準的格鬥側踢,狠狠踹在轎車側麵。
“哐當”一聲巨響,車頭偏了方向,擦著我們的衣角撞上了路邊的消防栓。
司機顯然沒料到這變故,愣了一秒,猛打方向盤,一腳油門,車子拖著歪歪扭扭的屁股,逃了。
顧嶼臉色煞白,但眼神卻冷得嚇人。
我和龍大山對視一眼,怒火蹭蹭往上冒。
這幫狗娘養的,竟然敢動我兒子?!
老虎不發威,真當老娘是HelloKitty啊!
“崽兒,你告訴媽,是不是已經查到是誰了?”我咬著牙問。
顧嶼抿著唇,不說話。
龍大山甕聲甕氣地接茬:“兒子,別瞞著我們。你爹媽以前是幹啥的,你又不是不清楚。有些事,我們來處理,比你方便。”
顧嶼還是搖頭:“不行,現在證據還不夠。”
證據?他可以活閻王啊!居然執著於訴諸法律?
上輩子給我們上私刑的時候,可是連眼睛都沒眨!
行,你不說是吧?
我跟龍大山交換了一個眼神,多年的默契讓我們瞬間達成共識。
你不說,我們自己查!
神偷的字典裏,就沒有“放棄”這兩個字!
接下來的幾天,我和龍大山使出了看家本領,潛行、跟蹤、竊聽......
終於,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我們在林正宏別墅外麵的草叢裏,聽到了關鍵信息。
是顧嶼的一個叔伯,顧長德。
為了獨吞家產,策劃了當年的滅門慘案,他發現了顧嶼還活著,又想故技重施。
我和龍大山都在草叢裏,拳頭捏得嘎吱響。
周身氣壓低的,蚊子都不敢靠近。
隔天,我們找到林正宏。
“林老板,人都查到了,為什麼還不動手?”
林正宏歎了口氣:“證據鏈還不完整,貿然動手,打草驚蛇不說,還可能讓他鑽了法律的空子。顧嶼的意思是,要等一個萬無一失的機會,務必保證一擊斃命。”
“等?等到什麼時候?等他再找人來撞死我兒子嗎?”龍大山眼睛都紅了。
我什麼都沒說,拉著龍大山轉身就走。
去他娘證據鏈!等證據齊了,我兒子都涼了!
這種人渣,就該直接物理超度!
哪怕臟了手,哪怕最後被法律製裁,也必須做了他!
林正宏看著我們倆,再次開口:“我勸你們別亂來!小嶼有他自己的安排。”
他頓了頓,語氣複雜地加了一句:“雖然我想不明白為什麼,但是對於顧嶼來說......你們的安全應該比報仇重要。”
07
林正宏的話對我們來說,就是耳旁風,左耳朵進,右耳朵直接就出去了。
什麼證據鏈,什麼萬無一失,在老娘這兒,都不如直接送他去見閻王來得實在!
我和龍大山翻出以前吃飯的家夥——我的百變工具箱和龍大山的......拳頭。
嗯,簡單粗暴,但有效。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我和龍大山如同兩隻靈活的夜貓子,悄無聲息地翻進了顧長德的別墅。
別墅裏到處徘徊著黑衣黑褲的保鏢。
我們能躲就躲,躲不開的話,龍大山上去就是個大逼鬥,挨打的人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原地挺屍了。
就這?太簡單了,簡直跟逛自家後花園似的。
直搗黃龍,我倆摸到了顧長德的書房。
他正坐在真皮老板椅上,端著杯紅酒。
“稀客啊。”顧長德看到我們,一點不慌,甚至還衝我們舉了舉杯,“怎麼,林正宏沒攔住你們?”
龍大山甕聲甕氣地吼:“姓顧的!你個狗娘養的!當年顧家的滅門慘案,是不是你幹的?!”
顧長德慢悠悠地抿了口酒,笑了:“是又怎麼樣?成王敗寇,你們這種底層刨食兒的,懂什麼叫豪門恩怨?顧嶼那小子命大,隻是可惜,遇到了你們這兩個蠢貨。”
“我去年買了個表!”我怒了,“老娘當年縱橫江湖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玩泥巴呢!少給老娘裝逼!”
龍大山往前踏了一步,拳頭捏得嘎吱響:“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麼叫來自底層的憤怒!”
我倆互相鼓勵地對視一眼,眼裏都是鯊人的決心。
剛往前邁了兩步,顧長德忽然笑了起來,跟烏鴉叫似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本來還想多跟你們玩一會兒,看看你們到底有多蠢。不過你們既然這麼著急投胎......”
話音未落,隻聽“哐當”一聲巨響,頭頂上方一個巨大的玻璃罩子猛地砸了下來,把我和龍大山嚴嚴實實地扣在了裏麵!
顧長德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看著我們笑:
“今天也算日行一善,跟你們兩個要死的人說了這麼多廢話,希望你們下去做個明白鬼。”
這破罩子嚴絲合縫,連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更離譜的是,外麵連著個裝置,開始“嗡嗡嗡”地往外抽空氣!
“我尼瑪!”龍大山反應過來,運足了氣,卯足了勁兒,一拳頭狠狠砸在玻璃罩上!
“咚!”一聲悶響,玻璃罩紋絲不動,連條裂縫都沒有。
龍大山不信邪,左右開弓,拳頭像雨點一樣落下,砸得罩子“咚咚”響,但他自己累得呼哧帶喘,罩子屁事沒有。
顧長德在外麵鼓掌:“別白費力氣了,特種防彈玻璃,還加了料的。好好享受你們最後的時光吧。”
“這可是我為顧嶼準備的大餐,先讓你們嘗嘗鮮。放心,我很快也會把他送下去陪你們的。”
他媽的!
龍大山還在拚命地砸玻璃,但這次不是想逃命,而是單純的憤怒:
“有本事衝我們來!別動我兒子!”
顧長德想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我這不是正在對付你們嗎?省省力氣吧,不然死得更快,我的樂趣豈不是少了很多?”
“對了,臨死前,給你們看個東西。”
他走到書櫃前,按了個按鈕,幾本書緩緩挪開,裏麵赫然就是我們心心念念的“永恒之淚”!
合上書櫃,他又坐回老板椅,端著酒杯看著我們,臉上掛著扭曲又殘忍的笑容。
很快,我就感覺到了胸悶,呼吸開始變得困難,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大口喘著氣,感覺肺都要被擠爆了。
結果我扭頭一看,龍大山這個憨批,臉憋得通紅,脖子上青筋暴起,但死死閉著嘴,就是不呼吸。
“你幹嘛呢!喘氣啊!”我急了,拍了他一下。
他紅著臉一個勁兒搖頭,眼神示意:你先吸,我憋著。
我氣笑了:“我說龍大山,你是不是傻?就算你把自己憋死,我也就多活幾分鐘,到時候奈何橋上你還得等我,萬一你先投胎了,我找誰搭夥去?再說了,萬一咱倆又又重生了呢?不同步噶了怎麼同步重生啊?禁止單飛,聽見沒!”
龍大山愣了一下,隨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終於長長地喘了口氣。
我倆幹脆背靠背在冰涼的地板上坐了下來。
反正都要掛了,不如死前再嘮嘮嗑。
“媳婦兒,”龍大山喘著粗氣,“我告訴你個秘密,我在咱家陽台外麵空調外機後麵,藏了幾條華子。趁兒子不在的時候,我就盯兩顆。”
“嗬,”我白了他一眼,有氣無力地說,“彼此彼此,我枕頭底下縫了個夾層,藏了個備用機,有時候,死小子睡熟了,我還能刷兩集。”
“噗!”龍大山沒忍住笑出聲。
我倆樂不可支,互相吹捧:“咱倆加起來快一百歲的人了,薑還是老的辣!顧嶼那小崽子想管住我們?嘿,他還嫩點!”
笑著笑著,聲音就弱了下去。
窒息感越來越重,眼前開始發黑。
“大山,”我聲音輕得像蚊子叫,“要是......要是還能再來一次,咱能不能早點?阻止顧家那事兒......”
“嗯......”龍大山的聲音也飄忽起來,“實在不行的話......咱再養一次顧嶼......這次......好好養,一點壞都不教......”
“好......”
我閉上眼,意識漸漸模糊......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嗝屁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哢嚓”一聲輕微的脆響。
緊接著,“呲——”一聲巨大的漏氣聲!
臥槽!玻璃裂了!
巨大的壓強差讓新鮮空氣猛地灌了進來,我和龍大山貪婪地呼吸著,嗆得直咳嗽。
玻璃罩子也承受不住,“轟”地一聲徹底炸裂,碎片飛濺。
我和龍大山條件反射地抱頭躲避。
塵埃落定,我抬頭一看,顧嶼和林正宏帶著一群荷槍實彈的警察,黑壓壓地站在門口。
顧嶼無視顧長德,快步向我們走來,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求生欲讓我瞬間滿血複活:
“兒砸,聽老媽狡辯!”
他卻一把摟住我倆:
“老爸老媽,你們沒事,太好了......”
08
警察很快控製住了現場。
我瞅準時機,獻寶一樣從兜裏掏出還在閃著紅燈的錄音筆:
“兒砸!媽錄音了!這孫子親口認罪了,從頭到尾,高清無碼!”
顧嶼接過錄音筆,臉上似乎閃過一絲尷尬。
但很快就被嚴肅取代,他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老媽辛苦了,您真是深謀遠慮,幫大忙了!”
我頓時尾巴翹上天,拍著胸脯:
“害,小場麵,老媽出馬,一個頂倆!以後媽就是你的最強輔助!”
龍大山在後麵不甘示弱:
“你怎麼頂倆了?要沒我你根本進不來!咱們倆都是最強輔助!”
我懶得理他,反正能幫到兒子,就算被憋死也值了!
顧長德的審判過程比想象的要漫長。
顧嶼說,他和林正宏之前的證據鏈存在“億點點”瑕疵,雖然能把老狐狸先關進去,但要釘死他還差點火候。
接下來的日子,顧嶼忙得像個陀螺,腳不沾地。
這小子不愧是正道之光本光,愣是讓又找到了幾個關鍵證據,補齊了證據鏈。
最終,顧長德數罪並罰,被判了死刑!
隻是......我和龍大山的高光時刻並沒有到來。
一個小警察說漏了嘴,我們提供的錄音是重複證據,顧嶼他們早就通過其他途徑找到了。
所以,我們冒著生命危險錄下來的玩意兒,不能說是錦上添花吧,隻能說是多此一舉。
我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不過,那支“多此一舉”的錄音筆,最終還是發揮了它的“餘熱”。
它成功地暴露了我和龍大山的“小秘密”。
顧嶼沒收了龍大山藏的煙。
“爸,”他的聲音波瀾不驚,“空調外機藏東西,先不說你藏的時候多危險,萬一漏電引起火災怎麼辦?安全意識有待提高。”
龍大山臉都綠了,眼睜睜看著顧嶼將他的華子扔進了垃圾桶。
我鼓掌:“虎門銷煙!大義滅親!好!!”
顧嶼轉頭看我。
我心裏發毛:你別看我啊,我喊這麼大聲就是因為心虛啊。
果然......
“媽,枕頭底下縫夾層藏備用機?您就不怕手機爆炸?到時候您花容月貌的臉可怎麼辦?”
被誇了,但是一點也不高興。因為他把我手機揣兜裏了。
這還沒完!
這小子不知用了什麼黑科技,晚上十點半一到,WiFi準時下線,比打卡還準時!
我和龍大山麵麵相覷,感覺顧嶼是徹底倒反天罡了!
不是,這家裏誰是家長來著?
我養的崽,現在成我家老媽子了?
“都怪你!”夜深人靜,我掐著龍大山的胳膊,“沒事瞎說什麼藏華子!這下好了吧?啥啥都沒了!”
龍大山不服氣:“錄音筆是你拿的,你不早點關,賴我?”
“我那是臨終遺言!遺言你懂嗎?”
“我那也是!我那是為了安慰你受傷的心靈!”
“你放屁!”
“你才放屁!”
我倆又開始了日常互掐,從互相指責開始,以“熬夜”結束。
嘿嘿嘿......
09
時間一晃,又是好幾年。
顧嶼沒有成為前世的商場閻羅王,而是憑著他的高智商和毒舌,成了法律界一個響當當的人物。
專門幫弱勢群體打官司,人稱“訴棍克星,正道之光plus版”。
林正宏招攬顧嶼的念頭破滅了,但是顧嶼給他做了免費的法律顧問,從此林氏集團沒輸過一場官司。
顧嶼不再是前世那個冷冰冰的複仇機器,反而越來越像個管家公!
我和龍大山徹底告別了偷雞摸狗的行當,正兒八經做起了小生意。
雖然我偶爾還是會手癢,看見設計巧妙的鎖就想研究研究。
龍大山也是,見到“不順眼”的電線還是想上去盤一盤。
但總得來說,我們都是遵紀守法好公民。
夕陽西下,顧嶼又在廚房對著龍大山的“黑暗料理”進行毒舌點評:“爸,這魚是想cosplay包拯嗎?臉這麼黑。”
龍大山梗著脖子:“愛吃不吃!”
然後默默把魚肚子上稍微沒那麼焦的地方夾到顧嶼碗裏。
我靠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聽著他倆日常鬥嘴,偶爾插一句:“兒砸,你爸那是心疼你學習辛苦,特意給你補充黑色素,抗輻射!”
顧嶼轉頭看我:“媽,少看點養生謠言。還有,您那按摩椅是給您買的,不是用來晾襪子的。”
我:“......”嚶嚶嚶,這日子沒法過了!
偶爾,我會想起前世。
再摸摸手上比鴿子蛋還大的“永恒之星”,笑得像個傻子。
重生,真美好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