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資助多年的女學生懷孕後，沈千屹把她接到了家裏。

“江婷，陌陌最近孕反厲害，說看見你就犯惡心，你先去保姆間住幾天，過幾天孩子出生再露麵！”

“孕婦營養很重要，你不是考了營養師嗎？給陌陌調理身子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他的好哥們打趣道:

“陌陌這麼磨人，我賭2000萬，嫂子一定堅持不到給陌陌伺候月子！”

“我賭3000萬嫂子不會走！聽說她每次鬧脾氣，不出兩天就會乖乖回來！”

我麵不改色地收拾行李，安靜地倒數著日曆上的數字。

沈千屹麵帶嘲諷地說:

“她呀，不過是我養的一條狗！勾勾手指就過來的那種！”

可他們不知道。

之所以如此縱容，不過是沈千屹和他有三分相似。

而他，終於要回來了。

1

沈千屹敲開保姆間的門時，王媽識趣地去了外麵。

“江婷，你衣櫃裏的高定連衣裙陌陌穿不進去，小姑娘正鬧脾氣呢！”

我淡淡一笑:

“那些裙子本來就是量身定製的，她本來也穿不進去，何況懷孕了呢！”

宋語陌從樓梯走下來，聞言用小拳拳捶起自己的孕肚:

“臭寶寶，都是你害得媽媽穿不了漂亮衣服了。”

沈千屹心疼地皺了皺眉，一把抓住了宋語陌的手:

“都怪老公不好，讓你受了這麼大的罪！別生氣了！等你生完寶寶，給你買一屋子衣服好不好！”

宋語陌乖巧地點了點頭。

安慰好宋語陌，沈千屹吩咐管家:

“把夫人衣櫃裏的衣服都燒了吧，省得陌陌看了煩心！”

管家麵露難色:

“可那都是夫人精心挑選的衣服，特別是前天從意大利帶回來的那幾件，夫人很喜歡呢！”

沈千屹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廢什麼話！讓你燒了就燒了！

她一個家庭主婦有睡衣穿就好了！

在沈家，陌陌的心情最重要！

誰要是惹她不高興，就是惹我不痛快！”

冰冷刺骨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沈千屹特意開口“詢問”我的意見:

“江婷，你說對嗎？”

沈家上下大氣都不敢出，他們都知道沈千屹的手段。

傭人要是忤逆他，輕則打耳光，重則打斷腿腳趕出去。

最後再給一筆不菲的“封口費”。

前幾天，沈千屹通知我要接宋語陌來家裏住。

我為了兩家顏麵，委婉拒絕了一下:

“外麵的人，玩玩鬧鬧就得了，怎麼還當了真？”

沈千屹揉著眉心說:

“陌陌跟我的時候還是第一次呢！

跟你不一樣，她純得很！

何況她懷了孕，正是需要照顧的時候！”

見他如此貶低我，我硬生生把“誰還不是第一次”壓了下去，反唇相譏道:

“也是！資助了這麼多年，終於輪到她回報你了！

是不是一開始資助就是衝著養情人去的？”

沈千屹的指節泛白，眼裏的怒火正旺:

“江婷，你的心肮臟到了極點！”

我笑了。

當那啥還想立牌坊？

這麼多年，我拿錢打發找上門的小姑娘還少嗎？

我笑得燦爛:

“那......你猜她圖你什麼？

圖你歲數大，還是圖你不洗澡？”

被激怒的沈千屹命人扒光我的衣服，把我扔到雪地裏反思。

我整整燒了三天三夜才退。

此時此刻，我不想再觸碰他的逆鱗，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沉默間，傳來宋語陌嬌滴滴的聲音:

“老公，姐姐櫃子裏的首飾好漂亮啊，我可以擁有一件漂亮首飾嗎？”

2

沈千屹寵溺地看了看宋語陌。

“隨便挑，看上哪件拿走就好了！”

“可是姐姐萬一生氣了怎麼辦？”

沈千屹用手指了指廚房的方向:

“她正在乖乖給你燉燕窩呢，諒她也不敢說一個不字。”

宋語陌在我房間裏翻找了半天，像尋到寶似的，把南紅掐絲金手串套在了自己腕上:

“老公你看，是不是很趁我膚色？上麵還刻了個福字，我們的寶寶正好需要福氣呢！”

我去送燕窩的時候，宋語陌炫耀般的把手串揚了揚。

南紅掐絲金手串是沈千屹母親婚後送我的，說是沈家固定傳給兒媳的。

對上我泛紅的眼，沈千屹神色冷淡:

“送給陌陌吧，她喜歡。”

見我沒反應，他一臉風輕雲淡地問我:

“出個價吧？反正也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

我氣笑了。

突然覺得，這七年的婚姻，仿佛和手串一樣——不值錢。

那幹脆便宜東西送給便宜貨好了。

我放下燕窩，摸了摸手串:

“送你了，祝你和寶寶福氣滿滿。”

許是對我的表現很滿意，沈千屹罕見地對我笑了笑:

“江婷，你說老夫人要是見到陌陌肚子裏的寶寶，一定高興壞了！

可惜啊......老太太去世早，我哥失蹤了這麼多年沒留下一男半女。

你又生不出孩子......”

春天的風濕潤中帶著暖。

卻吹得我滿身寒意。

我想。

如果不是那場意外，這些年也不會這麼遺憾。

3

沈千屹同父異母的哥哥叫沈千山，和我青梅竹馬。

我倆一起上大學，一起去無國界做義工，一起趁著暑假去西北支教......

江家和沈家是世交，在南城商業帝國中，兩家利益網盤根錯節。

沈母總是打趣道:

“江婷這閨女長得越來越出挑，長大給我當兒媳吧！”

少不經事的我紅透了耳根。

抬眼看到，沈千山比我臉還紅。

和沈千山在一起後，他因為信基督教，堅持把第一次留在婚後。

“婷婷，以後不管生女兒還是兒子，我都喜歡！最好生個女兒，長得像你就更好了......”

事情的轉折發生在七年前。

受無國界社工影響，我和沈千山決定去利比亞給難民進行心理疏導。

沈老爺子百般阻攔無果後，暗中派了一隊保鏢保護我們。

到達難民營不久，突然來了一群莫名其妙的劫匪。

我被流彈打傷，保鏢也受傷嚴重。

醒來的時候，保鏢隊長告訴我，沈千山失蹤了，生死難料。

沈家和江家發動所有關係網去尋找，得到的消息都是情況不樂觀。

讓我們節哀。

我一個月瘦了20斤，精神恍惚，憔悴得不成人樣。

就在這時，一直在外留學的沈千屹回來了。

他陪我去利比亞尋找他哥。

不顧槍林彈雨，執意幫我尋回他哥的“遺物”。

我盯著和沈千山三分相似的那張臉。

做了一個瘋狂的決定——

嫁給他。

反正要和沈家聯姻的，嫁誰不是嫁？

我以為沈千屹會拒絕。

沒想到他斜了斜嘴角，饒有興致地回了句“好”。

婚後第一次沒有見紅，他推測我的第一次給了他哥。

於是，他在床邊彈著煙灰說:

“江婷，這是你欠我的！”

為了報複，沈千屹每天和不同的小姑娘混在一起。

有時候是商業聚會，有時候是沈家晚宴。

相同的是——

小姑娘都很年輕，嫩得能掐出水來。

沈千屹有時候特意把小姑娘帶到家裏來，讓我聽他們刺耳的歡好聲。

這麼多小姑娘中，數宋語陌跟他最久。

結婚七周年晚宴上，宋語陌用紅酒打濕了自己的裙子，又找到沈千屹去鬧。

我被扒掉衣服，扔進了全是汙水的廢棄遊泳池。

去年生日，沈千屹包了個海島為我慶生。

因為我惹了他的小情人不高興，我被丟掉手機，扔到了荒島上。

要不是路過的漁船救了我，估計我早就喂了鯊魚。

不光如此。

沈千屹嚴格管控我的社交，不讓我和家人朋友見麵。

仿佛我越痛苦，越能激發他的快感。

窗外的風吹得我打了個寒戰。

我被拉回了現實。

沈千屹把宋語陌攬入懷中，對我勾唇笑道:

“所以呀，你得感謝陌陌懷了沈家骨肉！以後她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你要好好照顧哦！”

宋語陌扶額嬌嗔道:

“老公，我頭好暈！”

4

“啪嗒”一聲，她手中的燕窩灑了一地。

骨瓷碗的碎片把我的小腿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紅的血汩汩往外湧。

我痛得道吸了一口涼氣。

沈千屹果然對我的傷視而不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小情人。

“老公，我喝了燕窩突然頭暈......不要怪姐姐，她也是無心之過......”

沈千屹怒不可遏:

“江婷，真是給你臉了！

老實說，你在燕窩裏動了什麼手腳？”

王媽見狀，哆哆嗦嗦解釋說:

“這都是上好的燕窩，我剛剛一直在廚房，親眼看著夫人燉的！”

“都給我滾！看不慣陌陌，也犯不上用這麼卑劣的手段！”

沈千屹命人把燉好的燕窩拿出去送檢:

“我倒要看看，你又耍了什麼新花樣！”

我跪在地上痛得要命，卻竭力表現出不痛不癢。

對於二人的栽贓，我習以為常。

隻是習慣性地說了句“宋小姐，對不起！”

沈千屹衝我吼道:

“江婷，你要為你的任性付出代價！”

很快，送檢結果出來了。

燕窩裏除了燕窩，並沒有查出別的成分。

沈千屹確不打算放過我，把我押到了私人醫院。

“醫生說陌陌可能是有點貧血”，他眼神冷冷瞟我一眼，“你氣血那麼足，還是和陌陌一樣的熊貓血，不如貢獻點給陌陌吧！”

我知道就算拚命掙紮也得不到半分同情，隻是徒增笑料。

索性躺在病床上平靜地等著抽血。

可能是我過於雲淡風輕惹怒了宋語陌，她挑刺道:

“阿屹，你看姐姐又不高興了！

看來姐姐不喜歡我，也不喜歡沈家的骨肉！”

沈千屹滿臉賠笑，命人用最粗的針管紮進我的血管。

“陌陌是沈家的功臣，誰惹陌陌不高興，我們就教訓她好不好？”

抽了800毫升之後，我的嘴唇發白，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看見沈千屹晦暗不明地坐在床頭，盯著我說:

“你懷孕了怎麼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