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人人皆知，我是李照昀主義。

哪怕知道他有白月光，卻也還是為了他放棄走藝術，更改自己的二模成績，最後成為老師眼裏無可救藥的學生。

直到李照昀為了哄他的白月光。

“徐佳願成績在進步又怎麼樣？”

“不過是個窮鄉僻壤出來的人，到時候我讓她放棄高考，以後照顧我們起居，好不好？”

李照昀篤定我會答應，可他不知道，我是穿越回來的攻略者。

我曾站上過雲端，又怎會甘願跌入泥潭？

“進步第五名——葉妍希。”

老師公布二模進步的人後，掌聲在我耳邊響起，隨之而來的是恭維聲。

“妍希你也太厲害了吧，這樣下去你高考肯定能考個好成績。”

“妍希不愧是有錢人家的女兒，臨近高考心態還這麼穩。”

就連鮮少笑的李照昀，也一臉寵溺的看著她。

葉言希害羞低頭，“沒有，還是你們平常教的好。”

互捧在老師再度開口中泯滅，“這次考試最後一名是徐佳願，佳願啊，你得努力點了。”

先前的誇讚刹那間全都變成爆笑和嘲諷，一群人轉頭看向我，“徐佳願，我要是你我就老老實實的去春招班考大專了。”

“你要不換一個班吧，老是拖我們班的平均分。”

“感覺和她待在一起都會變傻。”

葉妍希臉上的笑意藏不住，但還是裝模作樣的替我說話，“你們別這樣說妍希，她也是女孩子臉皮薄。”

“可徐佳願就是很蠢啊，還是我們妍希聰明。”

李照昀的話一出，她們的笑聲響徹整個樓層，甚至開始將我當成空氣人，打趣葉妍希。

隻有我，全程緊緊攥著手心看著與人交談的李照昀。

作為我這次成績倒一的主導者，也是除了當事人外唯一一個知道葉妍希成績怎麼來的知情人，我隻覺得他臉上的笑過於刺眼。

可我沒有辦法，畢竟，我的任務還沒完成。

當年成為高考省狀元的我，幾乎每一次被采訪都會有這樣一個問題：

你高中注意力肯定都在學習上吧，那你有什麼遺憾嗎？

我從未正麵回答，卻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說著，“沒能鼓起勇氣向李照昀表白。”

大抵是老天聽到了我的心聲，一次意外，我穿回了高考前。

最初是為了追求李照昀，卻意外聽到葉妍希因為我成績慢慢變好破防。

“她憑什麼踩在我的頭上！”

沒想到她是為這個生悶氣的李照昀笑出聲，安撫她，“不過是從窮鄉僻壤地方出來的，大家都知道隻要是我的話她都聽。”

“到時候我讓她主動退出高考，照顧我們起居。”

之後的對話我沒能聽清，隻記得我逃似的跑回教室。

初戀濾鏡破碎，我突然就不遺憾了，隻想著再次拿下屬於我的省狀元。

但最初設定無法更改，我隻能答應係統的任務。

無條件答應李照昀的八個要求，我就能獲得當年自己記在腦子裏的知識點。

而將我的答題卡寫上葉妍希的名字，就是李照昀的第六個要求。

哪怕我不知道李照昀是怎麼買通監考老師換了條形碼，也不知道李照昀是如何瞞天過海。

此時的我也隻有慶幸，慶幸距離任務結束隻剩最後兩個要求。

隻要在這期間他不說出那句話，我就可以當做沒聽到，就可以完成任務繼續做省狀元。

我沒再關注他們，低下頭看向桌上的卷子，考試期間做錯的題，忽地在我腦海中浮現正確思路，我知道，是完成任務的原因。

我有些興奮，區區嘲諷，區區情愛，和省狀元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02

下課後的教室像個菜市場，為了鞏固知識點，我隻身上了天台。

隻是我沒想到，李照昀會跟上來。

他一改在教室裏的態度，將準備好的禮物遞給我，“徐佳願，隻要你肯好好聽話，我們不是沒有可能。”

我沒信他的話，目光順著他的臉移到手中的盒子上。

如果沒記錯，這不是李照昀第一次送我禮物。

第一次送我禮物那天，是我從樓梯下來，李照昀當眾攔下我，隨手遞給我一串手鏈。

那時的我還不需要完成任務，也還喜歡著他。

我清楚的記得，當時心臟跳動到不正常的自己，也記得李照昀之後的話。

“同學，我有些不方便，你能幫我去買個衛生巾嗎？”

短短幾個字，將我拉回現實，李照昀不記得我，隻是碰巧碰到了我而已。

想到這，我無奈苦笑。

見我半晌沒動作，李照昀又晃了晃手裏的東西，“收下吧，就當這次你幫我的謝禮。”

我回過神，沒有絲毫猶豫地接過。

葉希妍於他永遠是我們，而我對李照昀來說不過是個工具。

既然是工具，那就應該收報酬，更何況我確實需要錢，禮物可以高考結束後拿去變賣。

心裏規劃著禮物的去向，以至於我沒注意到，門外匆匆離開的人。

我以為李照昀不會再出聲，自顧自地低下頭背書。

一連背了好幾個部分，身上都有道視線，我有些不自在，抬頭就對上李照昀的眼睛。

沒來得及說話，李照昀就先開了口，“徐佳願，你真的那麼喜歡我嗎？”

我沒想過他會問出這個問題，點頭將話說一半，“是挺喜歡的。”

在以前。

李照昀扯唇，“那你......”

意識到他要說什麼，我忽地起身，打斷李照昀“不好意思啊，我肚子突然有些不舒服，先走了。”

話落，不等李照昀回應，我跑下了樓。

看他沒追出來，我深呼了口氣。

沒完成任務之前，李照昀提出的要求我都得答應並且會主動執行。

隻要有提出不讓我參加高考的一點點可能，我都不能讓他把話說出來。

自以為安全的我，放鬆了警惕，卻被不知從哪出現的人，將我打暈，丟到了還在放五一假期的高一樓廢棄器材室。

我醒來的時候外頭的天已經黑了，我心一緊，連忙起身求救。

隻是無論我怎麼喊，都沒有人回應，反而消耗了體力，導致我越來越冷。

此時的我穿著夏季校服，器材室窗戶壞了隻掛著防盜杆，全然擋不住風。

我縮在角落瑟瑟發抖，門外卻意外響起李照昀的聲音，“要是你真這麼看不慣她，我幫你把她關起來警告一下，怎麼樣？”

“真的嗎？”葉妍希聲音詫異，還有些醋，“人好歹追在你身後那麼久，你舍得這樣對她？”

“不過是喜歡倒貼的人，要是我真喜歡去外麵找隻雞都比她身材好吧？”

之後是葉妍希的鬧騰聲。

兩道聲音越來越遠，隻有我依舊停留在原地，捂著唇強忍著不讓自己發出聲。

我竭力調整呼吸，卻還是被李照昀的話惡心到幹嘔。

原來，我在他心裏是這樣的嗎？

哪怕已經對李照昀不再抱有希望，我也還是因為他的話讓淚水模糊了雙眼。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隻記得思緒愈發模糊，隻覺得又渴又累。

03

等我再次醒來，已經在學校的醫務室了。

醫務室裏空無一人，我不知道是誰救了我，隻想馬上回到教室聽課。

我拖著虛弱的身體，好不容易走到教室，就被李照昀叫住。

“徐佳願。”我一時沒掩蓋住厭惡的目光，李照昀愣了片刻。

察覺到自己失控，我垂下眸又重新笑著看向他，但語氣還是有些疏離，“有事嗎？”

李照昀似乎不敢看我的眼睛，不自在地轉頭看向窗外，“妍希感冒了不適合出去，你現在出校門幫她拿一個重要的快遞。”

“知道了。”

無論願不願意，我都沒辦法拒絕，畢竟，這是倒二個要求。

就快結束了。

我轉身出了教室，在下樓梯時透過鏡子看到了自己蒼白的臉。

雨下的越發大，偏偏我因為昨天沒回家，沒帶傘隻能衝進雨中。

我不信李照昀看不出來我不舒服，又或者說他其實真的沒看出來。

前者是比起我李照昀更在乎葉妍希的身體，後者是比起我李照昀更關心葉妍希。

不過都是自討沒趣。

我很快找到葉妍希的包裹，恰好上課鈴響，我加快步伐。

途中，我被人攥住手腕，“同學，你臉色不太好，還是跟我一起撐傘吧。”

我有些意外，但為了身體著想還是點了點頭。

雨傘遮擋住我的視線，以至於我沒注意到，站在窗戶旁看到一切的李照昀黑沉的臉色，以及站在她身旁神情異常的葉妍希。

到教室時老師還沒來，我將快遞遞給李照昀，就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我覺得自己的腦袋昏昏沉沉，好似要暈倒。

但李照昀顯然沒有想放過我，站到我身前，一個勁地將快遞甩在我臉上，“誰允許你讓快遞濕了？”

方才還吵鬧的教室刹那安靜下來，臉上痛感讓我難以忽略。

我抬頭，李照昀就拽著我到葉妍希麵前，“弄濕了人家的包裹要說什麼？”

是詢問，不是要求，本質上我是不願意向葉妍希低頭的，所以我沒說話。

氣氛緊張，葉妍希裝好人輕輕晃動李照昀的手，“算了，裏麵東西沒濕就好。”

李照昀像是沒聽到般，執拗的看著一直不說話的我。

我看著他，隻差最後一個要求了，幹脆，這時候提出來吧。

那我將還給他們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