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力勸庶妹回絕侯爺的邀約。
她聽了我的話逃過一劫,我卻被侯爺記恨,擄到侯府受盡折磨。
等到終於有機會再次見到庶妹時,我跪在她腳邊,求她幫我逃脫魔窟。
她卻笑我不知珍惜,「有侯爺這麼好的夫君,姐姐還總想著逃做什麼?」
重來一世, 我不再插手她的因果。
既然這夫君這麼好,這一次,換她來「享受享受」吧!
1
「大姐姐,闔府上下,就數咱姐妹關係最好,你可不要取笑我呀。」
再次聽見這話,我猛地睜開了眼。
二伯家三妹沈卿卿正拿著一封信,在我眼前揮舞著。
「大姐姐,這永安侯府的小侯爺給我遞信,約我賞月,我究竟該不該去呀~」
這一切一切都和前世一樣。
前世,沈卿卿就是這樣,拿著手中信件問到我麵前。
大盛朝民風開放,雖沒有男女大防,但若是被人惡意編排,女子的名聲被毀,也隻能青燈古佛一輩子了。
更何況我曾聽人說過,永安侯府小侯爺趙柏涵並不是表麵看起來那麼儒雅。這月,怕不是好賞的。
想當初,我將這些道理掰開了,揉碎了講給她聽。
終於打消了她去赴約的念頭。
可幾個月後,我卻不知為何被趙柏涵擄去了侯府,最終名聲盡失,被嫡母一頂小轎扔去了侯府。
在侯府裏,我日日夜夜遭趙柏涵欺辱。輕則鞭笞,重則灌金水,就連敲斷骨頭也是常有的事兒。
那日,終於盼到沈卿卿來看我。
我跪著求她救救我,她怎麼說來著?
「大姐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都說出嫁從夫,更何況你的夫君可是風光霽月的小侯爺呀,你還總想著逃做什麼呀~」
趙柏涵回府後得知我想要逃,勃然大怒,命人將我挖眼、拔舌,就連我的雙手雙腳也被生生砍了下來。
最後,我以一種極其痛苦的死法離開了人世…
死前我才知,當初沈卿卿被我勸住沒去赴約,可她轉頭看見趙柏涵娶了身家不如自己的庶女,以為我故意破壞她的姻緣,怒火中燒。
便一邊去趙柏涵麵前哭訴,一邊幫著對方設計擄走我。
沉浸在死前的痛苦中,我四肢百骸都酸軟無力,仿佛泡在毒液中。
眼下,沈卿卿見我沉著臉不說話,以為我要說出勸阻的話,一臉忐忑盯著我。
「卿卿自己怎麼想的?」可笑,這一次,我怎麼會勸阻她呢!
見我沒有張嘴反駁,沈卿卿喜上眉梢,開始少女懷春般衝我念叨著。
「那趙小侯爺風光霽月,京中沒有不想見他一麵的女子。妹妹我......自然也如此。」
「那妹妹便自己做決定吧!」我的話,在沈卿卿聽來就是莫大的支持,她「哎」了一聲就頭也不回地跑開了,想必是為晚上的赴約去精心裝扮了。
可惜她裝扮得再美,注定是要哭著回來的!
2
剛入夜,我便看見沈卿卿甩開自己貼身丫鬟偷偷出門了。
我讓小琴滅了燈,安心躺下了。
正如我預料的,不到三更天,沈卿卿又偷偷回來了。
隻是回來時,那一身上好的錦緞已被撕得不成樣,臉上精心畫上的妝容也變得臟兮兮。
聽了派去人的回複,我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依著沈卿卿的性子,這一次吃了這麼大的虧,她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次日一早,我還在洗漱,沈卿卿就找到我這。
「沈聽晚!你個賤人!」一見我,她就選擇撕破臉,衝我怒吼,「你是故意的!」
我接過帕子擦淨了手,不緊不慢問道,「卿卿妹妹可是睡魘了?這大早上的,來我這兒亂吠什麼?」
既然撕破臉,我也不怕她,直勾勾看著她頸部的紅痕。
「看卿卿妹妹這脖子,嘖嘖,怕是昨夜和小侯爺盡興極了啊~」
嘲諷完,我一變臉,趁她還沒反應過來,以極快的速度「啪啪啪」在她臉上狠狠扇巴掌。
「這第一巴掌,我打你這個無媒苟合、不知禮義廉恥的東西!
這第二巴掌,我打你不敬長姐,一大早來我這亂吠!
這第三巴掌,我打你自己犯了錯還妄想嫁禍別人頭上、愚鈍至極......」
這幾巴掌用盡了我全身的力氣,打完她,就連上一世被害死的鬱結之氣似乎都消散了幾分。
「啊啊啊,沈聽晚你個賤人,你竟然敢打我,我撕爛你的嘴!」沈卿卿雙頰高高腫起,氣紅了眼,伸出手就要來抓花我的臉。
可她一伸胳膊,袖子下曖昧的痕跡全都露了出來。
就連小琴都一時呆愣在原地。
反應過來時,小琴急忙擋在我麵前,一邊抓住沈卿卿的雙手,一邊衝門外喊著,「快來人啊,三小姐瘋了。」
在小琴的大嗓門之下,很快就有丫鬟婆子趕來。
見有人來了,我壓低聲音,在她耳邊提醒著,「當初可是妹妹自己要去赴約的,眼下失了清白,便在我這裏鬧。
我的好妹妹,既然你堅持是我害了你,那姐姐便陪你去母親那裏說道說道?隻是這事,若是讓母親知道了,影響了二妹的議親,妹妹這一身皮子,怕是......」
聽我提到「母親」二字,沈卿卿渾身一抖。
沈府當家主母的手段她是清楚的,即便她在二伯家再受寵,在我嫡母麵前,也隻是嫡妹的踏腳板而已。
若是因為她這事而影響了嫡妹議親,哪怕是連二伯也保不住她。
等到嫡母趕來時,沈卿卿已經想明白了。
她往上扯了扯自己的衣領,一膝蓋跪在嫡母麵前,「大娘,是卿卿魘著了,迷迷糊糊就跑來大姐姐這。幸好大姐姐出手打走了卿卿身上的鬼。」
嫡母看了看沈卿卿高腫的麵頰,不耐煩地甩了甩袖子,「多大的人了,還不知理,鬧得闔府雞飛狗跳。
你自己去祠堂跪著吧,什麼時候省的事了什麼時候再起來。」
說完,嫡母就走了。
沈卿卿被我打了一頓,還得去祠堂跪半宿,走時,眼中怨毒的都快要化成利劍殺死我了。
可惜,我都死過一次的人了,怕她作甚。
3
祠堂跪了半宿,沈卿卿回房時都一瘸一拐的。
我以為經此一事,她能消停幾天。
結果她是一點不吸取教訓,成天在我眼前晃悠,還帶著她的丫鬟婆子針對小琴。
甚至很快,京中就傳出一則流言。
【沈府大女兒和永安侯府小侯爺有染。】
沈卿卿帶著她的貼身丫鬟告到嫡母麵前時,我正在刺繡。
嫡母將繡著我小字的荷包砸在我臉上,一臉憤恨瞪著我。
「大娘,我要告發大姐姐,她隻顧自己逍遙快樂,和外男私會。
就連我們二房都受到了影響,二妹妹議親該怎麼辦呀。嚶嚶嚶。」
沈卿卿見我被婆子壓著跪在地上,一張嘴張張合合把臟水都潑在我身上。
她身邊的丫鬟和婆子都幫她說話,就連門房也被她收買了,做證夜會小侯爺的是我。
小琴見我被冤枉,拚命想要上前替我說話。
沈卿卿一個巴掌狠狠扇在小琴臉上,「小蹄子,我們當主子的說話,有你什麼事兒!滾開!」
嫡母一個眼神甩過去,她身邊婆子立刻壓著小琴也跪在後麵,嘴還被塞上。沈卿卿想到自己當初被我打的事兒,衝上前對著小琴狠狠甩起了巴掌。
「大夫人麵前,你也敢多嘴多舌?這舌頭要是不想要了,就不要留了!」
聽著小琴的嗚咽聲,我心裏默默數了幾個數。
「嘔。」
沈卿卿見我無人可用,也無可辯駁,打人打得正開心呢,一聲破天荒的「嘔」響徹全屋。
緊接著,她又一聲接一聲地嘔出聲來。
我趁此機會,掙開婆子,撲到沈卿卿跟前兒,聲情並茂地喊著,「妹妹,你私會小侯爺我尚且可以幫你瞞著,可你若是身懷有孕,那…」
說著,我又轉身看向嫡母,「求母親請府醫來給三妹妹看看吧。」
沈卿卿一聽這話,一邊搖頭一邊往門外退去,可婆子們早已把她圍了起來。
府醫看後,確認沈卿卿已經身懷有孕。
嫡母氣得直接將茶盞扔了過去,「啪」的一聲在沈卿卿頭上碎裂開來。
沈卿卿當即就被砸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看見的是永安侯府的婆子。
原來沈卿卿有孕的消息傳到了侯府,當天,侯府就送來了一個婆子和一頂小轎。
隻等她醒來就帶她入府。
離府的時候,沈卿卿抱著二伯的腿哭著不撒手。
侯府的婆子冷冷地看著,隻是一句「沈姑娘這是瞧不起我侯府了?」,嫡母便立即掰開她的手塞進了嬌離。
為了全我倆的姐妹情分,我特意等在半路上,告訴她京中流言皆是出自我手,就連那日被大娘抓走,我都提前換上了熏過的衣服,所以她才會控製不住嘔吐出聲。
而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助她進侯府,和她「親親小侯爺」團聚啊。
沈卿卿知道了原委,目眥欲裂,還想要撲上來給我點教訓,卻被前來接她的婆子一巴掌扇進了轎子。
「姑娘日後便是我侯府的姨娘了,沒點規矩可不行。
敢對自己姐妹動手,老身便教一教你什麼是規矩!」
4
沈卿卿走後,我一邊忙著偷偷和武學師傅學習保命的招數,一邊讓小琴時刻注意二房那邊的動靜。
這日,嫡母將我叫去,說是永安侯府姨娘出了事。
我一愣,才反應過來說的是沈卿卿。
沈卿卿帶著身孕嫁去侯府,可是這才去了不足一月,肚裏的孩子裏出了意外,沒了。
嫡母收到永安侯府下的帖子,說沈姨娘痛失愛子,小侯爺想讓我們姐妹去陪陪沈姨娘。
那趙小侯爺將沈卿卿肚子玩大,才一頂小轎接了過去。
眼下妾室流產了,小侯爺不忙著召集郎中調理身體,這個節骨眼卻想著將自己妾室的姐妹接去侯府。
能是什麼好人?
嫡母想到這一層,不願自己親女兒去侯府,借口生病見不得風,將我這庶出的女兒推了出來。
自重生回來,我就知道自己終有一日會和沈卿卿、侯府對上。
既然這次趙柏涵找上門來,那我便去會一會吧。
轎子行至侯府正門,我才控製住自己躁動的心。
沈卿卿剛流產,小月子都不曾坐,迎著風站在門口。身上穿的還是在家時最愛的那件褂子,衣領處都洗得有些泛白了。
見我來了,她裝作熱情地一把拉住我的手將我拉進侯府,「大姐姐,餐食都備好了,你總算來了,快隨妹妹進來吧。」
席間,趙柏涵的一雙狗眼不斷朝我飄來。
我飲了幾口櫻桃冰酪,正想放下琉璃盞,突然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
我隻好彎下腰,緊咬牙關,死死抵抗住疼痛,不一會兒,額頭上就滿是汗珠。
等到緩過來時,一桌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了。
沈卿卿大概怕我誤會,一個勁兒擺著手為自己辯解,「大姐姐,這可和我沒關係,這桌餐食都是小廚房備的,我一點都沒插手。」
我接過小琴遞來的帕子,擦了擦嘴角,才麵色發白地回複著。
「三妹妹不必緊張。既然你看見了,我也就不瞞了。
我曾誤食過大量紅花,不僅此生生育無望,就連貪嘴吃一口冰的都會腹痛如絞。」
果然,聽見我「生育無望」,趙柏涵眼中透露出失望,就連沈卿卿也變得麵色灰白。
「哎,不像二妹妹」,我歎了口氣,「她可是天生孕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