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姐姐也許以為，娘親是外祖母的親生女兒，外祖母定然對我們姐妹愛屋及烏。

可她不知道的是，外祖母受葛家的教育影響，本就覺得女子不如男。

而母親當年還在閨房，就與寒門出生的父親私定終生，最終還私奔了。

這讓侯府顏麵掃地，外祖母更是在葛家麵前抬不起頭來，她恨不得沒有這個女兒才好，更別說喜歡我們姐妹了。

前世，我在外祖母底下過得很清苦。

動不動罰跪、打掃佛堂不說。

外祖母信佛，我便跟著她吃齋念佛、抄寫佛經，這導致我長身體的時候營養沒跟上，生長得矮小瘦弱。

後來嫁去葛家不久，我就懷孕了，但很快這個孩子就沒了，大夫說我體虛，隻怕日後子嗣困難。

這讓本來在葛家生活就艱難的我，更是讓葛家人瞧不上。

為了日子好過，我主動為葛輝生納妾。

到葛輝生中狀元的時候，家裏的通房加妾室都有好幾個了。

姐姐覺得表哥為了一個青樓女子寵妾滅妻就是悲慘了，那她以後的日子隻會悲上加悲。

其實我曾經偷偷去找過舅母，希望她跟舅舅和外祖父提一下，把我也接到她身邊去。

可是姐姐擔心我會跟她搶表哥，把我誘騙去了湖邊，結果卻是把我推進了湖裏。

恰逢表哥帶著友人往花園裏來，看到我落水就想來救我，卻被姐姐攔了下來。

“表哥你有所不知，妹妹是會水的。”

“她是聽說今日有貴客上門，想謀個好姻緣，這是妹妹慣用的手段。萬一衝撞到了客人......”

姐姐意有所指的話，令表哥臉色難看，一甩袖就走了。

等表哥他們走後，姐姐這才嘻嘻笑著看我在湖水裏掙紮。

“婉儀，你待在外祖母身邊不好嗎，跑來跟我搶表哥，這就是懲罰！”

姐姐丟下我走了，我在湖水裏沉浮，差一點就淹死了。

好不容易等到人來救我，迎接我的不是關心，而是責罰。

姐姐跑去向外祖母告狀，說我故意落水勾引外男，這讓本來就不喜歡我的外祖母，對我更是嫌惡。

那一次，我穿著濕衣服被罰跪在佛堂一夜。等第二天被人發現時，已經燒得昏迷不醒了。

盡管我差點死去，但因為姐姐的言辭，沒人同情我，反倒覺得我是自作自受，表哥和舅母也因此厭惡我，我想逃離外祖母的想法落空，隻能硬生生受著。

後來也是因為這件事，外祖母覺得我傷風敗俗，把我嫁去外麵少不得給侯府抹黑，這才把我嫁去了葛家。她認為有葛家的家風在，定能把不知廉恥的我馴服聽話。

姐姐聽聞後，跑到我麵前一臉可惜地搖頭：“外祖母還是對你仁慈了，要我說，你這種人就該送到庵子裏做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