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花園裏的動靜傳到了前廳，父親和齊王、周霖過來了。

看到跪在地上打自己臉的姨娘，父親問道：“這是怎麼了？”

嫡姐紅著眼睛撲到齊王懷裏：“爹、王爺，剛才聞姨娘撞到了我，把我的臉傷了，我本來沒想罰她，是姨娘過意不去自罰起來，你們來得正好，勸勸姨娘吧！”

大家這才注意到嫡姐略有些腫脹的臉。

父親的臉色有些難看，齊王攬著嫡姐對姨娘說道：“聞姨娘不必自責，嫣兒沒事，你也趕緊回去擦擦藥吧。”

卻不料姨娘搖搖頭，堅持跪著：“妾身犯了錯，妾身該罰，多謝齊王和側妃娘娘寬容大量。”

見姨娘不聽勸，嫡姐看向我：“阿櫻，你勸勸聞姨娘吧。你這個做女兒的去勸，姨娘總會聽的。”

眾人的視線投向我，我回到周霖身邊，一臉心痛隱忍地搖搖頭：“無規矩不成方圓。姨娘雖是長輩，但確實衝撞了姐姐，該罰還是得罰。不過姐姐，請你看在我從小服侍你的份上，今日又是我們回門之喜，對姨娘從輕處罰吧？姨娘畢竟代表父親的臉麵，你看姨娘身上這腳印子，還有臉上的掌印，我看在眼裏痛在心裏啊！”

我這話一出，嫡姐和母親的臉色俱是一僵，父親原本就難看的臉色更是黑如鍋底。

這就是明晃晃告訴大家，姨娘不是所謂的自罰，而是嫡姐懲罰姨娘的方式。

周霖皺著眉頭握緊我的手：“聽說伯府大小姐賢名在外，經常搭棚施粥，現在看來，不過是沽名釣譽罷了。今日本王陪王妃回門都毫不遮掩地欺辱長輩，往日裏也不知道囂張跋扈到什麼地步了。王妃你放心，以後有本王在，我看誰還敢欺負你！”

周霖的話落，父親一巴掌把母親打倒在地，然後跪拜到地上。

“王爺息怒，是下官治家不嚴，衝撞了王爺和王妃。下官一定整頓家風，杜絕此類事情再發生！”

母親不敢表露任何不滿，也跪到地上：“王爺息怒，這事是臣妾疏忽，跟側妃娘娘無關，臣妾願意接受懲罰。”

“你給我跪下！”齊王生氣地推開倚靠在他懷裏的嫡姐，按著她的頭向我們下跪，鄭重地向我和周霖抱拳賠禮，“皇叔皇嬸，是賤內無狀，衝撞了皇嬸和姨娘，侄兒代她賠罪。”

說著，齊王彎下腰親自去扶姨娘：“姨娘，今日之事多有得罪，你且多包涵。聽說小弟在禦山學院求學，本王手裏有一個太清學府的推薦名額，就讓小弟去太清學府吧。皇嬸你看如何？”

看著齊王為了挽回周霖的好感，不惜拿出了手裏唯一一個太清學府的名額，我心裏暗喜，麵上略帶猶豫地道：“小弟資質平平，恐辜負殿下的一片好意。”

“皇嬸言重了。頑石也需要雕琢，本王相信小弟定能學有所成。”

見我露出滿意的神色，周霖這才勉為其難地點點頭：“齊王和伯爺都是國之棟梁，望吸取今日教訓，萬不可重蹈覆轍。”

姨娘終於被送回房擦藥了。

離開前，她向我行禮，神色有所轉變，是似感謝我為小弟拿到了太清學府的入學名額。

可惜她不知道，小弟在她日複一日地求穩隱忍下，早就養廢了。

我不消做什麼，就能看到姨娘吃到自己種下的苦果。

我一番做派，不過是利用齊王需要周霖的支持這點，讓齊王自己把太清學府的推薦名額拿出來用罷了。

太清學府是大陸中立的勢力，不受大周管轄，貴為齊王也隻有一個推薦名額。

前世，這個太清學府的名額可是為齊王爭取到了隱世大拿沈淵的支持。

沈淵有治世之才，卻不慕名利，沒有妻兒，膝下也隻有一個侄兒。

為了這個侄兒的前途，沈淵才接受了齊王的招攬。

前世，有了沈淵提供治世策略，又有周霖提供錢財支持，齊王輕而易舉就被立為了太子。在皇帝去後，不費吹灰之力就坐上了皇位。

這輩子嘛，嫡姐暴露了與我不睦的關係，唯一的太清學府名額又用掉了，相當於齊王的雙臂已經被我砍了。齊王再想像上輩子那樣輕鬆登上皇位是不可能了。而嫡姐母儀天下的夢，算是差不多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