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概是回過神來，第二天，宋子軒就托人找到了我。

一夜之間，他憔悴了許多，就連原本烏黑的頭發也白了許多，眼神裏也滿是後悔。

他開口，聲音嘶啞，好像藏著無盡的痛苦：“優優，我沒想到那些事情都是真的。”

“我向李越求證了，真的是我害死了媽，對不起，對不起......”

看著他傷心至極的模樣，我卻一點都生不出同情。

甚至麵無表情地又狠狠捅他一刀。

“你不止是害死了媽，你還親手把你媽媽的骨灰倒進了馬桶裏。”

“宋子軒，你真的不是個東西。”

宋子軒瞳孔震顫，後知後覺地想起了昨天發生的事情。

他看著自己的雙手，像是完全不能接受一樣，突然開始瘋狂地扇自己巴掌。

“媽啊！是我錯了！是我錯了啊！”

“我怎麼會幹出那麼喪心病狂的事情？我到底是個什麼兒子啊？”

宋子軒掩麵慟哭。

我低頭，抿了口咖啡。

今天的天氣很曬，坐在這裏讓我有些煩躁，也有些反胃。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麻煩快點。”

我一刻都不想多待的態度深深刺痛了宋子軒。

他眼裏閃過一絲受傷，卻也自知理虧。

但糾結再三，他到底是放下了那所謂男人的尊嚴。

“優優，我們能不能不離婚？媽生前就一直說我們小兩口要好好過日子，沒有過不去的坎。”

“我知道，我不應該為了尹曉倩忽略你的情緒，讓你總是內耗。”

“我也知道我這次錯得很離譜，可能不能看在媽的麵子上，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聽著他厚顏無恥的話，我眼神冷了下來。

朝夕相處了五年，此刻我卻覺得他無比陌生。

原來他都知道。

他明知道是自己越了線，和尹曉倩之間的那些行為早就超過了朋友之間的界限。

他也清楚這樣會讓我難過，但他還是選擇這麼做了。

“再給你一次機會？”

我重複著這幾個字，看到宋子軒的眼神亮了起來。

“對，優優，我知道你很愛我，其實我愛的也是你。”

“我從前沒有騙你，我跟尹曉倩是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可能是生活太平淡了，我鬼迷心竅，想找點刺激。”

“剛好她又找到我，說起從前的遺憾，可遺憾也隻是遺憾而已。”

“優優，隻有你能讓我心安，我們還能不能再回到過去？”

“嘔。”

我拿紙巾捂了下嘴。

“不好意思，實在是有些惡心，可能我就是跟你這種渣男犯衝。”

“你說什麼愛不愛的，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反正現在的我，對你毫無感覺。”

“對了，你還提起了媽是吧，你大概不知道，媽在跳樓之前給我發過最後一封短信，我跟你離婚，她是支持我的。”

宋子軒瞪大了眼睛：“怎麼可能？媽為什麼會讓我們離婚？”

我冷笑一聲：“自從尹曉倩回來之後，你自己多久沒有去過媽那裏，你還不清楚嗎？”

“你媽把你當兒子，你把你媽當傻子！她早就看出來你不對勁了。”

“以後別再跟我說這些廢話了，我沒時間和你玩什麼浪子回頭的戲碼。”

我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又回頭補充了一句。

“哦，對了，有句你說過的話我還忘了還你。”

“如果不是看在媽的麵子上，我早就和你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