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疏靳深吸口氣,試圖緩解胸腔裏翻湧的怒火,片刻後,眸光冷冽說道。
“嫋嫋懷孕了,先前因為你的緣故,她險些流產,我把她接回家裏來休養,你犯的錯你自己承擔,趕緊回來照顧她。”
江妤年就知道他主動聯係自己準是沒憋好屁。
原來在這裏等著她。
“先不說我回不回去照顧她,我就不明白你怎麼好意思讓我這個原配回去伺候小三,裴疏靳,在你的心裏我就那麼下賤?”
江妤年仿佛聽到了世紀大笑話,笑得 眼淚都飆出來了。
“我給你一小時時間,如果我看不到你的人,我就停掉你所有的卡,你就別怪我不給你留活路。”
裴疏靳說完掛斷視頻。
江妤年將裴疏靳的微信送進黑名單好歐丟掉手機,栽倒在沙發裏,冷笑連連。
裴疏靳呀裴疏靳,總是把自己放在上位者的高度,逼迫威脅下麵的人為他工作。
但她不是他的員工,結婚後,她的花銷確實都是裴疏靳供給,這不是應該的嗎?
女主內,男主外,各司其職,互相配合。
裴疏靳以為掐住了她的經濟命脈,殊不知,江妤年雖然做了好幾年家庭主婦,不代表她沒有獨自生存的資本。
她休息片刻,起身到廚房做飯,飯後,她回看著從前拍攝的野生動物的視頻,回想當年的激情與熱血,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信心。
如今回想起來,自從結婚之後,裴疏靳和諾諾就成了捆住她的枷鎖,讓她無法奔向她喜歡的事情。
如今卸下所有,就連呼吸都變得舒暢了。
手機鈴聲響起,是個陌生的號碼打來的。
她擔心是同事們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談,隨即接了起來。
“你趕緊回來,諾諾突然呼吸不暢,身上起了很多紅疹,到底怎麼回事?”
裴疏靳的焦急聲音傳來,那怒吼聲滿是壓製不住的怒火。
第一次,江妤年超出了他的掌控。
他已經給她台階下了,隻要她乖乖回來,她就還是裴太太。
“你不知道你兒子對很多東西都過敏嗎?”他以為這麼多年,她苦心學習烹飪,是沒事閑的嗎?
諾諾的過敏原很多,她就是擔心保姆粗親,還諾諾出現緊急情況。
“兒子都這樣了,你還不趕緊回來。”
裴疏靳氣急敗壞,第一次,意識到,沒有江妤年的生活,竟然一團亂。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諾諾會過敏,都怪我。”白嫋嫋的聲音傳來,那滴滴的啜泣聲,江妤年雖然沒有看到,也猜到她哭的我見猶憐。
江妤年看出白嫋嫋的算計,都登堂入室了,自然不希望她這個原配回去。
“諾諾不是更喜歡白嫋嫋做她的媽媽嗎?那就辛苦白小姐了,我還有事,掛了。”
江妤年直接掛斷電話,順帶把這個號碼拉黑。
裴疏靳看著懷中痛苦的兒子,一瞬間,他猛然意識到,江妤年真的變了。
她連兒子的生死都不在乎了,原來她說離婚,不是在耍心機。
意識到這一點,裴疏靳的心仿佛空了一塊。
“爸爸,我好難受,她不要我了?”諾諾聽到了江妤年的話,嫋嫋阿姨說對,她媽媽遇到了更有錢的男人,就不要他們父子了。
幸好好友嫋嫋阿姨。
“乖,爸爸帶你去醫院。”裴疏靳安慰著兒子,隨即抱起朝外麵走去。
白嫋嫋急忙起身跟隨,眼底滿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江妤年,可是你自己親手把他們父子推給我的。”
白嫋嫋本以為江妤年會不好對付,沒想到她不過小試牛刀,她就敗下陣來。
“還真是沒有一點挑戰性呢。”
江妤年也不是真的那麼絕情,嘴上無情,但還是禁不住擔憂開車去了醫院。
她能夠精準地找到醫院,是因為諾諾一旦出現過敏情況,就直奔江城的三甲醫院,這裏對他的過敏史記錄得比較詳細。
當她從護士口中問出諾諾的病房後,就快步走了過去。
病房的門虛掩著,她站在那裏看著裏麵親昵的一家三口。
白嫋嫋滿眼擔心地撫摸著諾諾揉軟的發絲,那模樣仿佛她才是諾諾的親媽一樣。
“疏靳,我說句不該說的,江小姐這次真的太過分了,諾諾是她親生的孩子,她怎麼可以這麼絕情?”
她說著眼淚就撲簌簌掉落下來。
“諾諾這麼可愛,都是因為我才險些害了他的性命,對不起。”她哭的梨花帶雨,那眼淚說來就來,簡直比水龍頭都方便。
江妤年在心底咋舌,看看,看看,這不就把矛盾之劍轉向她了嗎?再自責一把,滿足狗男人的大男子主義,順帶博一頓好感。
裴疏靳走過去將她擁入懷中安慰。
“不關你的事,她作為孩子的媽媽,沒照顧諾諾都是她的錯。”
江妤年要不是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她人在家裏坐著,就被裴疏靳丟來這麼一大口黑鍋。
他們兩人卿卿我我的時候,帶著諾諾這個小天使,出事了,就是她的錯。
江妤年很想衝進去問問他們能不能要點臉,但她忍住了。
“疏靳,明天的宴會我就不去了,我留下照顧諾諾,等她醒來看不到江小姐,一定很難過,我安慰安慰他,省得在他幼小的心靈留下創傷。”
白嫋嫋體貼說道,裴疏靳急忙拒絕。
“既然江妤年不仁不義,就不能怪我無情了,明天我就要帶你過去,讓所有人知道你是我最在意的女人,她明天肯定會去,我倒要看看她如何麵對眾人的指指點點。”
裴疏靳很討厭一切超出掌控的感覺,態度堅決說道。
“這樣會不會讓江小姐很難堪,你們畢竟是夫妻,沒有必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情,疏靳,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對江小姐,我擔心有一天你厭倦了我,也會這樣對我,我光是想到就難過得要死。”
白嫋嫋蹙眉詢問,那雙哭過的眼眸仿佛被水洗過一樣,清澈水靈。
“放心,永遠不會有那一天。”
江妤年自嘲一笑,終於明白裴疏靳為什麼喜歡白嫋嫋了。
求而不得的白月光重新歸來,又這麼善良體貼,哪個男人能抗拒得了。
隻不過,白嫋嫋總是拿她出來做對照,用她的冷漠無情襯托的她更加溫婉善良,就不厚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