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有家庭的成熟男人,最終還是沒有禁得住外麵的誘惑。
江妤年將眼底的淚水逼回,她不會讓任何人看到她軟弱無助的模樣。
就算是輸了,她也不會丟了最後的尊嚴。
“給嫋嫋道歉。”
一直沉默的裴疏靳冷冷的聲線滿是命令口吻。
“疏靳,我沒有怪江小姐,她剛剛做了手術,你好好照顧她,我先回去了。”
白嫋嫋垂頭將眼底的落寞遮掩,轉身出了病房。
諾諾想要拉住她,卻被她溫柔推開。
“你為什麼不給嫋嫋阿姨道歉,我們和嫋嫋阿姨很開心,就是因為你突然回來,才害得嫋嫋阿姨這麼難過。”
諾諾一雙眼瞳裏滿是憤恨,江妤年本以為已經做好了準備,也可以坦然麵對這對父子的傷害。
可是麵對兒子那滿是恨意的眼眸,還是狠狠刺痛了她的心臟,瞬間將她打地潰不成軍。
“請你們出去。”
江妤年別過頭不去看他們,她已經懶得再和這對瞎眼的父子說一句話。
“諾諾,你先去嫋嫋阿姨的病房,爸爸有話要和她說。”
裴疏靳拍了拍諾諾的肩膀,目送他出去後關上門。
他深吸口氣,緩解著胸腔裏翻湧的怒意,他看著麵色蒼白的江妤年,做不到像平日裏一樣說出難聽的重話,但壓抑的怒火就仿佛要衝破他的胸膛,他扯開領帶,眉目之間滿是冷峻之色,凝視著別過頭不去看他的江妤年。
江妤年畢竟和他過了六年,也猜到了裴疏靳接下來的話,無非是各種打壓她,給她洗腦的話。
以前,他總以為真心付出可以換來他們父子真心地對待。
但慘痛的教訓告訴她,真心要托付給值得的人,有些人天性涼薄不懂得感恩,就是塊永遠也捂不熱的石頭。
她不想再卑微地活下去了,成全他們,也放過自己。
“江妤年,你在鬧什麼,是你拋下我和諾諾去深山老林冒險,一去就是那麼久,要不是嫋嫋陪著諾諾參加親子活動,你考慮過諾諾的心情嗎?”
裴疏靳大力地扯過椅子坐下,就算是江妤年不看他,他憋著的話也要跟她說清楚。
“別的小朋友都是父母一起參加,諾諾看到別人有媽媽陪著,而你不在身邊,會對他幼小的心靈造成多大的傷害?”
江妤年苦澀一笑,說到底就是在責怪她對家庭不負責任。
“裴疏靳,既然你和諾諾都更需要白嫋嫋,你就配合我這邊盡快離婚,還有,我不想再看到你,請你出去。”
她說完就閉上了眼睛,也許是情緒過於激動,她的肚子隱隱作痛,她緊咬牙關才忍住。
裴疏靳憤怒地站起身,一把扳過江妤年的身體,不敢置信地質問。
“你怎麼變得這麼不可理喻?”
“斯......”江妤年痛苦地吸了一口涼氣,腹部的刀口劇烈的疼痛過後,明顯感覺有溫熱的液體流出,八成是牽扯到了傷口,又流血了。
“裴疏靳,你是見我不給你小情人道歉,就用這樣的方式給她出氣嗎?”
江妤年縱然疼得聲音的都在顫抖,但看向裴疏靳的眼神卻滿是涼薄的冷意。
裴疏靳還是第一次正視江妤年,他不悅地蹙起眉頭。
“你別裝了,我刀口在腹部,我動地你上半身,不可能扯到你的傷口。”
裴疏靳心底其實隱隱有些慌亂,隻不過嘴上卻不願意承認。
江妤年苦笑,真的印證了網絡上看到的那句話, 不愛你的人,即便是你死了,他都覺得是你在裝睡。
她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裴疏靳,隨即伸手按下了急救令。
“江小姐,請問有什麼需要?”
“我的傷口可能崩開了,麻煩醫生過來幫我檢查一下。”
她是真的很疼,麻藥勁兒過去了,大口疼得發脹。
很快護士就過來了,裴疏靳退後兩步,眼睛透過護士身側看著江妤年的傷口。
紗布已經被血水浸透,他墨眉微蹙,心口蔓延著難以言說的情緒。
他不自覺攥緊了拳頭,護士在將傷口的血水擦去後,不由得咋舌。
“你怎麼這麼不注意,傷口的線崩開了,你不要動,我去叫醫生過來處理。”
護士匆匆離開,江妤年平靜地躺在床上,傷口暴露在空氣中,加上剛剛護士用碘伏給她擦拭傷口,護士經過的時候帶起的風拂過,江妤年隻感覺傷口冰涼刺骨,不知道是失血過多還是手術大傷元氣,讓她有種置身冰窟的感覺。
“抱歉,我不知道......”
“請你出去。”
江妤年再一次趕人,表情決絕懶得給他一個眼神。
很快醫生匆匆趕來,給江妤年縫合傷口。
“家屬,等會給你講一下注意事項,不要總是扯到傷口,以後會留下醜陋的疤痕的。”
裴疏靳還沒來得及回答,諾諾哭著衝了進來。
“爸爸,嫋嫋阿姨暈倒了,你快去看看吧。”
裴疏靳毫不遲疑地就衝了出去。
醫生看著江妤年平靜模樣,無奈歎口氣,叮囑她不要在扯開傷口後,就離開了。
江妤年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她沒多久就睡著了。
再醒來時,她隻感覺口渴的厲害,眼看著水杯就在床頭櫃上,她又不敢伸手去拿,隻能小心翼翼地往上挪動著身體,就在手指即將碰觸水杯的時候,腳步聲由遠而近,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率先拿到了水杯。
傅瑾年拿過水杯,將一根吸管放到杯子裏,方便江妤年躺著就能喝到水。
江妤年小口小口地喝著,幹澀的喉嚨仿佛久旱得到甘霖的土地,被溫水滋潤後,才感覺舒服一些。
“傅總,抱歉,沒能在約定時間裏完成你的考核。”
傅瑾年在商場上向來有鐵血魔頭的稱號,說一不二,她本來很自信地拿出成片,結果突然出了岔子,她擔心傅瑾年會拒絕幫助她離婚。
“身體要緊。”
他薄唇輕啟,沒有正麵回答,卻也給了江妤年一顆定心丸。
“傅總,謝謝您。”
她從來沒有想過,在她人生低穀的時候,支持幫助她的會是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等你康複,我希望你能夠拿出足以打動我的成品。”
傅瑾年安排了護工照顧江妤年,就回去工作了。
下午的時候,江延生來到了醫院,江妤年在看到他的時候,所有的心酸瞬間席卷而來。
她強壓下心底的委屈,才沒讓自己哭出來。
“我就說不讓你出去亂跑,你偏不聽,看你把自己折騰成什麼樣子。”
江延生碎碎念著,雖然在抱怨,但話裏話外不難聽出對江妤年的關心。
“爸,我沒事,你怎麼過來了?”
她沒來得及聯係江延生,手術同意書也是傅瑾年簽的字,他應該不知道的,怎麼突然過來。
忽然她想到了裴疏靳,難道是他?
下一秒,她就從江延生的口中得到了答案。
“裴瑾給我打電話,說你在醫院,年年,我聽裴瑾說你要和他離婚,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