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九年,宮變之日。
霍晗柳抱著懷中不停啼哭的嬰孩,一路上謹小慎微,好不容易才出了皇城,以為終於可以保留下這唯一的皇室血脈。
卻不曾想昔日最信任的宮女站在叛軍的身邊,霍晗柳這才知道原來皇後帶著皇子出城的消息早就被叛軍知曉。
太子被殺,霍晗柳怒火上湧,最終化作一口鮮血噴出。
“告訴肅王!這玉璽,這王朝,他休想染指半分!本宮即便赴黃泉,也要在無邊地獄,恭候他的到來。”
說罷,霍晗柳將玉璽緊緊護在懷中,轉身跳入身後的無盡深淵。
預想中的疼痛感並沒有出現,霍晗柳隻感覺眼前突然出現一股刺眼的白光,緊接著便是奇怪的滴滴聲響。
“霍小姐醒了!快叫大夫,叫大夫!”
霍晗柳睜開眼,一群身著奇怪白衣的人圍在她的身邊。
“霍小姐,您有哪裏覺得不舒服嗎?如果有的話請說,接下來我將為您做一個詳細的檢查。”
說著,那人就想上來碰她。
“放肆!”
霍晗柳一巴掌打在那人的身上,而後發現自己的手上綁著一條繩子。
這群人居然敢囚禁她!
這樣想著,霍晗柳一把扯掉了手上的針頭,不顧流血的手快速下了床。
下一秒,她便癱軟在地上,霍晗柳強撐著看向那群奇怪的人,“你們究竟想對本宮做什麼!”
“霍小姐你先冷靜,我們不是想要傷害您的,您先躺下好嗎?您實在是太虛弱了。”
隨後那人拿出一塊磚頭,在那塊會發光的磚頭上點了幾下隨後竟對著那磚頭講起話。
“安排人過來一下,霍小姐現在情況特別不好。”
霍晗柳皺眉看著這人,心中暗自思量,這人還未診斷就敢斷言她的身體狀況,又對著一塊磚石講話,莫非是瘋癲的?
可很快周圍陌生的一切讓霍晗柳反應過來,自己所在的這個王朝,是跟她的王朝完全不同的。
“汝等是何人,本宮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為首的那人走上前,“霍小姐,我是您的主治醫生,陳平寺,您前幾天昏迷過去了,所以才會在我們醫院。”
“而且您現在的狀態十分不好,如果不及時治療的話,會出現大問題的。”
這群人,是醫師?她現在在醫館裏?
就在這個時候,又一個人闖了進來,“哎呦我的大小姐誒,您可算是醒了,老爺子吩咐了您要是再鬧絕食,就立馬舉行婚禮,您可不能再鬧了啊。”
婚禮?
“你放肆!本宮乃是一國之母,如何能嫁與他人!”
這人疑惑的看向陳平寺,後者搖搖頭,“目前懷疑是頭部撞擊那一下傷到了,出現了臆想症狀。”
霍晗柳還是接受了這群人的醫治,醫者仁心,這群人總不會坑害她。
待眾人離去之後,霍晗柳才有機會審視她所在的這個王朝。
用的是鐵製的家具,頭頂是能用機關控製的螢石,窗戶也是用的一種可以看見外麵的透明石頭,窗戶外是她從未見過的風光。
最重要的是,霍晗柳十分確信現在的這副身子不是她原來的身子了。
安靜了沒幾天,之前那個鬼哭狼嚎的人又回來了。
“大小姐,”這人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威脅,“三小姐已經穿過您的婚紗了。”
霍晗柳微微皺眉,腦海中突然閃過幾個場景,回蕩著隻有一句話,“寧死也不嫁聞鴻軒。”
能讓一個女子舍棄自己的性命的婚事,絕不可能這麼簡單。
霍晗柳起身,隨手將長發束起,經過幾天的修養,她的身子已經沒有大礙了。
“帶路,本......我想見見老爺子。”
林之聲抬頭,突然覺得眼前的大小姐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不隻是說話的語氣方式,變化更大的是身上的氣質。
以前的大小姐,身上絕不會帶著這股威壓。
窗外下起暴雨,在車窗上變成蜿蜒的痕跡,霍晗柳死死抓住旁邊的扶手,麵上卻如同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這王朝的馬車竟如此古怪,用鐵做成完全不透風也就算了,竟然還不需要馬拉,隻需要一個人在麵前操縱就可以了。
可霍晗柳實在是不放心,她總覺得這馬車不安全。
車子緩緩駛入莊園,霍晗柳打量著這棟宅邸的裝修。
還不錯,還算是有底蘊的一家。
“大小姐,我們到了。”
林之聲給霍晗柳打開門,剛剛下車她便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兩個人。
她這幾日將原身的記憶消化的差不多了,眼前的這兩人應該是霍府的繼夫人 權今瑤,跟她的女兒霍綾華。
“晗柳你可算是回來了,你都不知道你住院這段時間你爸爸有多擔心你。”
權今瑤湊上來想握住霍晗柳的手,卻被霍晗柳躲開。
畢竟權今瑤名義上還是長輩的,霍晗柳雖說心中不願,麵上卻不得不維持著一份客套。
“姐姐,聽說你為了不嫁鴻軒哥哥,還鬧絕食吃安眠藥啊?”
霍晗柳看著眼前這人,這人心思歹毒,曾經為了一個男人各種折辱她,讓她出糗,實在是沒有教養。
想著這些,霍晗柳抬手給了霍綾華一巴掌。
霍綾華被打的一愣,臉上火辣辣的疼,“霍晗柳,你居然敢打我?!”
霍晗柳收回手,下意識想從袖口掏出繡帕,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衣服和原來不一樣之後隻能拍拍手。
“為何不能打?”
淩冽的眼神落在霍綾華的身上,“見長不迎,是無禮,出言不遜,是不尊,我這一巴掌,是在教你什麼是規矩。”
滿室寂靜,眾人麵麵相覷。
他們的大小姐,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
霍綾華還想發脾氣,上方突然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
“鬧什麼!”
抬頭看去,正是霍家老爺子,霍興邦。
在以前的記憶裏,這人對她十分嚴苛,而對繼夫人和她的孩子卻是多有驕縱。
霍綾華看見霍興邦立馬開始告狀,“爸爸!姐姐一回來就打我!”
霍興邦轉頭看向霍晗柳,竟對上了霍晗柳帶著審視的目光。
“晗柳你說,怎麼回事。”
霍晗柳先是行了一個標準的閨閣禮儀,隨後畢恭畢敬的回答,“女兒隻是在教妹妹何為長幼尊卑。”
霍興邦仔細打量著這個女兒,她的脊背挺直,目光平靜,身上竟帶著些不怒自威的氣場。
“你跟我進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