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為了讓校花進戰隊,假裝受傷失憶,要我讓出輔助的位置。
我偶然撞見校花對他說:
“讓我當你的專屬輔助十天,那你也能專屬我一個人十天嗎?”
男朋友俯身親吻她。
“沒問題,你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我猶豫一瞬,選擇轉身離去。
第二天賽前特訓時,男朋友說校花才是他的女朋友,讓校花當他的專屬輔助,要我滾去替補時。
所有隊友都低下了頭,默許了男朋友的做法。
我沒有辯解,收拾東西離開了戰隊。
可他忘了,與戰隊讚助商的合約隻剩十天。
而讚助商隻認我這個選手。
1
“等等,你人可以走了,但需要把賬號密碼留下,裏麵的皮膚可都是用的戰隊的錢買的,和你沒關係!”
我默默收拾好東西,卻被校花楚雲舒攔住了。
身為戰隊的創始人,我很清楚,戰隊從來沒有為隊員準備賬號送皮膚的福利,這個賬號完完全全屬於我。
她是在蓄意為難我。
我抬頭看向我的男朋友傅沉硯。
“這是你要求的?”
傅沉硯眼神躲閃幾秒,含糊地“嗯”了一聲。
若我把苦心經營的賬號留下,就代表我真的放棄了。
他既不想讓我責難他,又不想在楚雲舒麵前丟了麵子,才這般模棱兩可。
他做出這樣的舉動也不足為奇。
我和他戀愛三年,共同創立了這支電競戰隊。
我把戰隊視為我們愛的證明,耗盡心血壯大,所有錢都投了進來。
五天前,他主動提出想要招幾個替補進來。
隊友們都是他的兄弟,自然不會拒絕。
隻有我,考慮到預算和新成員技術的問題,不顧他的暗示,在麵試時篩掉了楚雲舒。
他很清楚,我要求嚴苛,不允許戰隊出現一絲一毫的意外。
所以他為了讓楚雲舒進來的名正言順,竟然謊稱自己失憶了,一通胡作非為,想要逼我鬆口。
隊友們見氣氛緊張,紛紛緩和氣氛:
“檸姐,傅隊都失憶了,他身為隊長,不就是想換換搭檔嗎?”
“又不是什麼大事,你就同意吧!別讓他病情惡化才好啊!”
傅沉硯來了勁,底氣更足。
“我女朋友技術這麼好,和我有默契,你們誰都不能拆散我們!”
“我是隊長,隊員變動由我說了算!”
隊友們攔著我,紛紛感歎。
“檸姐,傅隊還是打心底裏愛你的,他隻是失憶了,你就先讓讓病人,等他想起來了,你再算賬行不行?”
隊友們眼裏帶著埋怨與不解,我隻覺得心寒。
我和傅沉硯是男女朋友,他對我溫柔體貼不假,可不管遇到什麼事,他最先放棄的就是我。
他總是在言語上為我助威,可從未給我一點行動上的助力。
我沒少因為這些事情和他吵架。
可他卻總不以為然。
他說,我是他的女朋友,為我們二人的未來做些努力是應該的,他為我提供情緒價值就好。
這是他力所能及的貢獻,我不應該不滿。
可我也會累的。
一次兩次還好,幾次三番下來,我也拿這些話騙我自己相信。
可現在,看到他為維護楚雲舒,不惜與我作對時。
我驚覺,這才是愛的模樣。
為愛的人不顧一切,甘心與全世界為敵。
而不是一味地勸說我去忍受、付出。
我正出著神,一遝遝文件劈頭蓋臉地被楚雲舒扔向我。
“蘇淺檸,之前同你講道理,是為了維護你的自尊心。”
“可你搶我男朋友,又賴在這不走,還對戰隊的事務指手畫腳,我隻能趕你走了。”
她雙手交叉,把我的東西一件件扔出門外,仿佛我才是那個做盡壞事的人。
傅沉硯站在一旁冷眼旁觀,不著痕跡地把地上其餘的東西踢出門外。
我改了遊戲昵稱,退出賬號登錄,報出了賬號密碼,立刻就要把遊戲卸載。
傅沉硯見我來真的,慌張抬手製止了我。
“念在你是戰隊的一份子,賬號不用還了,拿好自己的東西有多遠滾多遠吧!”
隊友們低著頭,沒有送我。
楚雲舒卻不肯善罷甘休,撇著嘴開口。
“沉硯哥哥,我都是戰隊的主力了,難道連要回賬號的權力都沒有嗎?”
“這可是本來就屬於我的東西啊!”
一直偏袒楚雲舒的傅沉硯輕聲打斷她,讓她安分一會。
傅沉硯放緩語氣,給我轉了一千塊錢當補償費。
「你在戰隊的付出大家有目共睹,我網開一麵,允許你當個替補,這是我個人的一點心意。」
接著,我的手機彈出了消費短信。
敢情失憶了,忘掉自己的女朋友是誰,我的支付密碼還記得挺清楚。
他以為我不知道他是裝失憶,還幻想著我在十天後,會什麼都不計較地與他重修舊好,兩人繼續毫無隔閡地談戀愛。
可他向來不關心戰隊的事務,讚助商的合約將在十天後到期。
到時候別說對我的補償了,戰隊的後續運營都是個嚴峻的問題。
而讚助商續約的條件之一,是要求我為戰隊效力。
另一個要求則是,要求在合約期到期前,拿到高校挑戰賽的冠軍。
若是沒有奪冠,不僅不會續約,還需雙倍返還已獲得的讚助費。
若是以前,我定會苦口婆心地勸他,然後組織戰隊訓練,不分白天黑夜地模擬戰術。
但現在,我不願意了。
戰隊和他,我都不想要了。
傅沉硯下意識想摸摸我的頭發,忽然想起他還在失憶中,轉而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我沒有領取轉賬,繼而把他的聯係方式全都刪除。
“最愛的沉硯哥哥”徹底消失在我的手機裏。
檢查了一遍沒有遺漏後,我抬起頭:
「傅沉硯,我們分手吧。」
2
傅沉硯眉頭緊皺,不假思索道:
“就因為這點小事你要和我分手?憑什麼?”
意識到漏了餡,他頃刻間改了口。
“雲舒才是我女朋友,我和你分的哪門子的手。”
看著他漏洞百出的樣子,我沒有追究的欲望,更不想同他死纏爛打,非要爭出個對錯來。
我敷衍道:“對對對,我忘了,是我苦苦暗戀你,又沒有個結果,才想出這招騙你的。”
“既然不是戀人關係,那我們徹底散了吧!”
楚雲舒滿意地挑眉,直接順水推舟。
“算你識相,快點收拾東西滾吧!”
傅沉硯聞言慌了神,裝作頭痛欲裂地樣子,隻想拖延時間。
“我的頭......好痛,這件事等我休息休息再說。”
我心一沉。
他不是追了校花很久嗎?
我主動提出分手,讓出女朋友的位置,他卻猶豫了。
如果在之前,我一定會跟在他身後,不厭其煩地求他能否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好好表現,當一個稱職的女友,隻要他繼續愛我。
現在,我不願做些無謂的掙紮,隻想快點離開他。
我故作驚訝。
“你找這麼多借口不想和我分手,是不是對我餘情未了啊?”
楚雲舒立刻瞪著眼睛,控訴傅沉硯:
“沉硯哥哥,你追了我小半年,我為了你放棄了那麼多男生,你就這樣對我?說好的願得一人心呢?”
左右夾擊之下,傅沉硯沒得辦法,隻能做出決定。
我收拾東西,暫時放到替補隊員的訓練位置上,傅沉硯突然捂著頭蹲了下去,隨後含情脈脈地看向我:
“我想起來了......這是我們三年前一起訓練的地方,那時候我們剛起步,雖然很苦,但是有共同的奮鬥目標,我記得那種幸福的滋味。”
他知道,我是個念舊情的人。
他想當然的認為,隻要憶苦思甜,提到我和他那些雖然忙碌但仍存甜蜜的瞬間,我就舍不得走了。
以前他一惹我生氣,他就會一一細數那些瞬間,我就會徹底沒了一點脾氣。
可那天,我不緊聽到了他假裝失憶的事情,我還聽到了他議論我們感情的事。
“實話說,談了三年我都有點膩了,剛創立戰隊的時候,日子那麼苦,也就她能有苦成倍地吃,沒苦還要硬吃。”
“我其實早就想分手了,當時向她告白,也是大家攛掇的,我頭腦一熱就單膝跪地了,還好不是求婚,不然我下輩子完蛋了。”
“好在她任勞任怨,戰隊的事情不用我操心,我隻需要盡情地玩遊戲就行。”
“她挺能幹的,當女朋友盡職盡責,從來沒虧待過我......”
我僵在原地,聽他這些發自內心的話語,頓時紅了眼眶。
我以為攜手共度的三年,是我們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可在他眼裏,不過是折磨。
怪不得戰隊打出了成績,他卻仍舊不上心,訓練都三天兩頭的找借口不去,原諒是覺得這些都是負擔。
我坐在原地出神,傅沉硯拉了拉我的胳膊,問我還記得嗎。
這樣荒誕又虛假的感情,我維持得太累了,現在抽身對我來說,才是及時止損。
我一口回絕:
“根本沒有的事,是你記錯了。”
傅沉硯不死心,繼續追問幾句,見我仍舊無動於衷,他反而生了氣。
3
他攬著楚雲舒,低頭親吻她的唇角,故意氣我。
“對啊!是我搞混了,含辛茹苦的人明明是雲舒,我想想,該怎麼獎勵她呢!”
傅沉硯思索片刻,與楚雲舒親昵耳語。
我懶得看他表演,入座開始訓練。
楚雲舒完全不看陣容,也不講戰術,想要什麼英雄就選什麼英雄。
她坐在傅沉硯懷裏,聲音嬌得能掐出水來。
傅沉硯二話不說,放縱她選覺得好看的英雄,隨後挑釁似的看了我幾眼。
他以為這樣做,會讓我氣得發瘋。
但我隻會想起傅沉硯在人前對我的疏離。
他一句自己害羞,就不肯在有第三個人在場時靠近我半步。
可現在,隊內十個人,他都毫不在意的秀恩愛。
害羞內向小男生?
不過是搪塞我的借口。
一個隊友咳嗽出聲,委婉提醒他們注意影響。
傅沉硯見我表情平靜,愈發不肯停手,非要讓我嫉妒地吃醋才肯罷休。
訓練賽開始,BP環節。
楚雲舒秒鎖了瑤,嬌聲說:"沉硯哥哥,我要騎你頭上。"
傅沉硯鎖了公孫離——他最拿手的射手,曾經和我的大喬打出過100%勝率。
中期團戰,我在替補席冷眼看著——楚雲舒的瑤大招上錯人,傅沉硯進場蒸發,隊友四打五被團滅。
一場堪比無限大亂鬥的排位結束,我卻釋然地鬆了口氣。
如果他們隻能拿出這種水平上場,那我確實沒什麼待的必要了。
繼續待下去,隻會拉低我的水平。
我騎車準備去上課,楚雲舒攔住了我。
“沉硯哥哥正準備送我去上課呢,我好心讓沉硯哥哥答應我把你也捎過去。”
傅沉硯站在一旁,滿是自信。
“你以前不是最喜歡我接送你了嗎,別裝矜持了。”
他的車是我付錢買的,車貸也是我在還,現在反倒成了他把妹的工具。
他偶爾接我,隻是心血來潮。
可對楚雲舒卻大獻殷勤,不忍心見她多走一步路。
從前的我會嫉妒,心裏會不平衡。
但現在,我隻覺得好笑。
“不用了,那輛車本來也是我的,應該是我大發慈悲。”
回到出租屋,我開始整理傅沉硯的東西。
既然分手了,也沒必要收留他。
傅沉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快步跑進來搶走他的東西。
“蘇淺檸,這是我的家,你怎麼敢動我的東西的?”
我轉身繼續清理他的物品。
“這是我前男友的東西,都分手了還留著他過年啊。”
傅沉硯麵露不虞,把我推到門外。
“該走的人是你,這是我和雲舒的家!”
我苦澀一笑。
三年時間,我把這間五十平米的小屋一點點填滿,走的時候,卻是兩手空空。
一門之隔,楚雲舒掩麵而泣。
“沉硯哥哥,要不是我,你們也不會分手。”
“我現在就去跟檸檸說清楚,我不會逼她離開戰隊的,都是我的錯。”
傅沉硯忍著火氣,耐著性子哄她。
“是蘇淺檸一根筋,不懂變通,我都失憶了還想控製我。”
“沒事的,這十天我陪你好好訓練,你這麼聰明,不比她差的。”
“蘇淺檸愛我愛得要命,她肯定舍不得離開我。”
我將對話全數收入耳中,一言不發地下了樓。
我曾經是有多麼下賤,才給了傅沉硯這麼大的自信。
舍不得離開?
他想多了,我巴不得和他一刀兩斷。
4
身邊沒了傅沉硯,我感受到久違地自由。
好不容易喘口氣,可前隊友一直在給我發消息。
許是被逼急了,她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一通比一通急。
“檸姐,你快回來吧,戰隊沒了你真的要散了,楚雲舒什麼都不懂啊,馬上要比賽了......”
爭吵聲傳來,隨後楚雲舒尖銳的聲音傳來。
“蘇淺檸,你都被開除了,就不要把手伸得那麼長,還來管我們戰隊的事情。”
隊友心急如焚。
“楚雲舒,你懂什麼啊?十天後的比賽我們拿不到冠軍,可是要十倍賠償讚助費的!”
楚雲舒不以為然。
“有沉硯哥哥和我,戰隊拿冠軍不是輕輕鬆鬆嗎?我們配合的特別默契,到時候在賽場上絕對碾壓對手。”
隊友沉默片刻,怒氣上湧。
“比賽又不是鬧著玩,這是需要積累的,你才進來幾天啊就敢這麼說。”
“讚助商是看我們的成績給讚助的,他們也點名了要檸姐上場,你不要胡鬧了,我要和檸姐談!”
楚雲舒語氣冷淡。
“沉硯哥哥生病了,他不和你們計較,我可是要管的,你再敢多說一句,我就讓你也卷鋪蓋走人!”
電話在一陣摩擦聲中被掛斷,我也沒有再去理會。
好不容易有了閑暇時間,我終於有自己的生活了。
我和閨蜜們玩了幾天,把心底的陰霾一掃而空。
第十天的時候,我正式進入學校的另一支戰隊,正要舉辦歡迎儀式,我收到了外賣送達的短信。
我一手捧著花,給閨蜜發消息。
“花我收到了,歡迎儀式你來不了,我比賽可一定要來啊......”
我迎麵撞上了穿著西服的傅沉硯,旁邊站著盛裝打扮的楚雲舒。
楚雲舒迅速挽上傅沉硯的胳膊,露出得意的笑。
身後眾人發出豔羨的驚呼。
楚雲舒麵帶憐憫,同情地開口。
“檸檸,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的歡迎儀式啊,還專程跑來給我送花,你真是大度啊!”
傅沉硯正春風得意,享受校花的投懷送抱,抬頭看見我,默默抽出了手。
他看到我懷中的鮮花,心神一動。
“當初我參加校園十佳歌手比賽奪冠的時候,你也是這樣捧著一束花對我笑,那一刻,我就被你深深吸引。”
“我想起來了,我們約定過,等戰隊奪冠的時候,你要再送我一束花。”
他想多了,何況現在他的奪冠藍圖裏,根本沒有我。
我平靜開口。
“傅同學,我們很熟嗎?”
傅沉硯被我疏離的態度一驚,也顧不得繼續演戲,直接站到我麵前:
“今天是個好日子,我都想起來了,檸檸,你把這束花送給我,我們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話音剛落,他就接過我懷中的花,還想俯身親吻我。
我後退一步,毫不掩飾我的嫌棄。
“傅沉硯,裝失憶好玩嗎?還是和楚雲舒合起夥來耍我更好玩?”
對上我陰沉的眼神,傅沉硯反應了過來,他挺直脊背,發泄不滿。
“要不是你阻撓雲舒進戰隊,我犯得著出自導自演這麼一出戲?”
“雲舒天賦不錯,短短十天訓練就趕上了你的水平,和大家配合的也更默契。”
“就連讚助都多了兩倍不止呢。”
我嘴角微揚:
“哦?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能耐啊!那你知道讚助商的合約今天到期嗎?”
傅沉硯身形一滯,偏頭詢問楚雲舒。
楚雲舒滿是自信,讓他放心。
“我都和讚助商談好了,讚助隻會越來越多。”
她施施然地看向我:
“誰讓我這麼能幹呢,十天的工作成效就超過了檸檸三年的努力。”
傅沉硯誇獎了她幾句,正要挖苦我,隨後手機就響了。
他自得一笑:
“說曹操,曹操到,讚助商打來電話肯定是要追究讚助的,蘇淺檸,你真該反思一下,過去三年你都幹了點什麼。”
楚雲舒拿來了話筒,放大音量。
隨後,讚助商的聲音從中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