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偷走我的寶石參加珠寶展。
而我被顯示已棄權。
媽媽陰沉著臉聽著秘書的報告。
「清荷小姐留下一封信,說不會回來了。」
「把她找回來,我要當麵和她斷絕關係。」
卻不知,我早已被姐姐封進琥珀裏。
1
媽媽看到那封訣別信時,夏泠月正在領獎。
她拿著我設計的珠寶,獲得了第一名。
而我被主持人宣布已棄權。
她沾沾自喜地跑到台下接過媽媽手裏的花。
一束山茶花,是夏泠月最愛的花。
而媽媽也隻買了一束。
夏泠月靠在媽媽懷裏撒著嬌。
盯著她手裏的訣別信看。
上麵滿是埋怨和委屈。
媽媽看了氣得發抖。
夏泠月嘴角微勾。
她可是費了一番力氣,才偽造的這樣一封斷絕關係的訣別信。
時不時觀察著媽媽的臉色。
添油加醋道。
「妹妹可能是怯場了,畢竟她流落在外,沒有係統地學習設計知識。」
「清荷也沒有遺傳到你的設計天賦,可這也不是她的錯。」
「在外麵玩夠了就會回來的。」
秘書趕來彙報尋找情況。
所有的聯係方式都被拉黑,我房間的衣物也少了很多。
媽媽一遍遍地打著我的電話。
發去的消息也有幾十條。
卻都沒有回應。
媽媽的臉色越發難看。
「就因為泠月的設計比她強,她就崩潰地想要離開。」
「這麼脆弱無能,不配做我的女兒。」
她攥緊了手,將信捏作一團。
丟到了地上,用腳狠狠蹍著。
冷冷沉聲道。
「找,掘地三尺也給我找回來。」
「想斷親?」
「我要和她當麵斷絕母女關係。」
可媽媽不知道,我早就死了。
意識卻四處飄散,能感受發生的一切。
夏泠月的臉色有些緊張。
「媽媽,妹妹就是去玩幾天,何必這麼較真呢。」
她用手指了指媽媽的死對頭。
「家醜不可外揚啊。」
媽媽讚同地點點頭。
讓秘書行事周全,慢慢找,不能走漏風聲。
夏泠月頓時鬆了口氣。
笑盈盈地攬著媽媽的胳膊。
「媽媽消消氣,我設計的珠寶你還沒有仔細看呢。」
那是一條開口蓮花項鏈。
首為蓮花,尾為蓮藕,
內裏刻著我名字的縮寫。
可早已被夏泠月磨平。
換上了她的。
媽媽憐愛地看著一臉期待的夏泠月。
「月月真是有天賦,當初資助你,是正確的選擇。」
「清荷做事荒唐,但選人的眼光倒還不錯。」
夏泠月眼中閃過一絲難堪。
她很厭惡被提起從前的身份。
可麵前的是媽媽。
她隻好忍著不發泄。
我於她而言,是改變一生的人。
無論是活著,還是消失。
十歲那年,媽媽讓我資助一個學生。
我選了她。
從此她成為了我的姐姐。
我失蹤後,她便代替我成了媽媽唯一的女兒。
回來後,她卻視我為眼中釘。
總是默不作聲地欺辱我,奪走我設計的各類珠寶。
媽媽在看到我手中平平無奇的設計後,眼裏不自覺地浮現出失望。
而在我終於做出獨屬於我的荷花珠寶時。
被身後的夏泠月打暈。
她在我身上澆滿鬆脂,將我做成了琥珀。
2
她為掩人耳目,還特地塗抹上水泥,偽造成一顆原石。
她做完這一切,在我身旁嬌笑著。
聲音滿是輕鬆和暢快。
「妹妹,我最感謝你了,要不是你,我怎麼能有現在的生活。」
「所以求你成全我,永遠死下去吧。」
她將我所有的證件和手機都倒入熔爐裏。
想要抹去我存在的痕跡。
媽媽的死對頭好奇我為什麼棄權。
找到媽媽旁敲側擊。
可媽媽也不知道,隻好咬牙切齒地隨口糊弄。
偷偷地催促秘書快點找。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媽媽極愛榮譽,她不想讓死對頭看了笑話。
死對頭問不出來,順帶嘲諷幾句。
「當初你女兒被綁架,你不管不顧,隻想著和我競爭。」
「我看你也就是個冷血無情的人。」
原來十歲那年,我綁匪那呆了兩天兩夜,
滴水未沾,媽媽是知道的。
可她當時正在準備珠寶大賽,她封閉了我被綁架的消息。
漠視綁匪打來的電話和發來的鞭打視頻。
我被打了兩天兩夜。
身上的鞭痕直到現在都還存在。
我以為媽媽並不知道我被綁架了,忍著,扛著,期待著她能來救我。
直到大賽結束,我趁綁匪離開,逃到了外麵,跳到湖裏得救。
在福利院呆到成年,直到我的設計入了媽媽的眼,才被認回家。
媽媽已經江郎才盡。
她的珠寶公司迫切需要新鮮血液的加入。
將重心都放在了我和夏泠月身上。
她一開始待我極好。
讓我內心缺失的母愛得到了滿足。
可夏泠月交換了我的設計,媽媽的愛又向她傾斜了。
這次夏泠月拿著我的作品大獲成功。
無數的珠寶商來公司找媽媽合作。
她又把我忘在腦後了。
秘書在門外猶豫了一會兒。
將搜集來的關於我的資料放在媽媽麵前。
媽媽麵對無數的訂單焦頭爛額。
將資料隨意丟到別處。
「無關緊要的事不要打擾我。」
「那還需要找清荷小姐嗎?」
「先把眼前的事忙完吧。」
「不爭氣的東西,公司這麼忙,她自己倒出去逍遙快活了。」
我的心隱隱作痛。
媽媽,你又一次放棄我了。
夏泠月提著補湯來了。
親昵地給媽媽揉捏肩膀。
撇向資料時,頓了頓。
「媽,妹妹的事讓你煩心了。」
「她的事再說吧,泠月,你現在可是公司的招財樹。」
「可要多多設計首飾知道嗎?」
「公司周轉可都靠你了。」
夏泠月笑著點頭。
趁媽媽埋頭看合同時,將資料全都塞進包裏。
被進來的秘書,看了個正著。
夏泠月拉著秘書到角落裏。
「你覺得,這家公司誰在賺錢,誰在給你發工資?」
秘書低眉順眼。
「當然是您,泠月小姐。」
夏泠月輕笑。
「我最喜歡識趣的人,妹妹的事就擱置吧,對公司無用的人,找她幹嘛。」
她將資料摔在秘書懷裏。
一些散落在地上。
她踩著資料,斜眼撇向彎腰撿拾的秘書。
「拿去燒了。」
3
珠寶設計更新迭代極快。
沒有更出色的創意,媽媽的公司很快無人問津。
她焦急地找來夏泠月。
「設計的怎麼樣,公司資金鏈快要斷了。」
夏泠月猶豫著掏出設計稿。
媽媽皺眉。
疑惑地看向夏泠月。
「這是你設計的?怎麼和之前的差距這麼大。」
「泠月,不是媽媽逼你,危急關頭,你好好再設計一下。」
「之前不是有很多巧思嗎?」
夏泠月低著頭,泫然欲泣。
媽媽見狀也不再逼迫她,輕言軟語道。
「乖女兒,媽媽不是凶你,你慢慢設計就好。」
夏泠月回到家,衝到我的房間翻箱倒櫃。
終於在床底下找到了一個上了鎖的盒子。
她打不開,幹脆用電鋸鋸掉。
我心疼地流淚,那是我回來後,媽媽送我的禮物。
夏泠月興奮地拿出裏麵的設計稿。
「死丫頭,我就知道你沒有把稿子都交出來。」
「真是死了也能幫我的忙呀。」
她將設計稿遞給媽媽。
媽媽喜上眉梢。
大力擁抱著夏泠月。
「真是媽媽的乖女兒,這麼短的時間能拿出這麼精致的設計。」
「你簡直是天才!」
夏泠月臉上同樣掛著笑容,隻是摻雜著些許心虛。
媽媽的燃眉之急解開了。
在家裏縱情飲酒。
不知不覺來到了我的房間。
她看著我和爸爸的合照。
輕輕摩挲著。
「狗男人,女兒隨你,你走了,她也離開我了。」
「親生女兒還不如資助的孝順。」
「早知道當初就不該生下她。」
她將要走時。
看到了地上閃著光的手稿。
她仔細觀察著。
怒氣攀上眼眸。
「這筆觸分明是泠月的手法,不學好,竟然抄襲。」
她急切地打著電話想質問我。
卻一直無法打通。
她更加憤怒。
怒斥我是個白眼狼。
隨後拿著手稿讓公司細化加工。
落款改成夏泠月的名字。
諸多的設計成果一時間讓媽媽風頭無兩。
她的死對頭卻開始調查我的去向。
媽媽被她攔住。
「你不想知道夏清荷去哪兒了嗎?」
「隻要你退出下一屆的珠寶展,我就告訴你。」
媽媽很是輕蔑。
「我的女兒,還用得著你來告訴我她的下落。」
「你死心吧,我不可能退出。」
隨後,媽媽聯係秘書。
「你怎麼辦的事,還沒找到清荷嗎?」
秘書支支吾吾。
「是泠月小姐說不用再找了的。」
「不可能,泠月怎麼會這樣說。」
夏泠月在門口偷聽。
聽到媽媽有些疑心。
借著送飯的理由推門而入。
「媽,你胃不好,我特意帶了粥。」
媽媽欣慰地看向夏泠月。
隨口將疑問說出。
夏泠月否認秘書不查我的下落。
「媽,我隻是看你太忙,想讓秘書多幫幫你,讓她不要著急查。」
「真是乖女兒,媽就知道你是心疼我。」
看到她們母慈子孝的模樣,夏泠月說的對,我真的是那個多餘的人。
好景不長,公司購買的寶石忽然漲價。
入不敷出,媽媽心急火燎。
她要去倉庫,切原石。
4
同樣著急的還有夏泠月。
她想起我也在倉庫裏。
她試圖改變媽媽的想法。
甚至拿出自己的私房錢來救急。
這讓媽媽大為感動。
直呼以後公司就歸她所有。
但依然沒有打消媽媽的念頭。
「媽,你不是說那些原石都是姥姥留給你的嫁妝嗎?」
「是啊,本來也想留給你做嫁妝的。」
「等我們過了這個劫,我再給你補上。」
原來媽媽是想留給夏泠月的。
以前我想開個原石做珠寶,被媽媽訓斥,罵我是個貪心鬼。
無奈,夏泠月謊稱切割工具壞了。
需要定製個新的。
她思索著找誰將我拖走。
不速之客找上了門。
夏泠月沒有給眼前這個略顯邋遢的男人好臉色。
冷冷地說。
「我不是說不要出現在這裏嗎,如果你還想我給你打錢,就快滾。」
「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沒有老子哪來的你。」
「哪有你現在麻雀變鳳凰的好日子。」
「叫聲爹聽聽。」
原來這個男人竟然是夏泠月口中那個死在山崖的爸爸。
當初我選擇資助她。
就是因為她說自己無父無母,快活不下去了。
沒想到全是偽裝。
夏泠月倏地笑了。
「爹,正好你來,幫我個忙。」
男人費力地將封著我的琥珀拖走。
走到門口時,忽然累了。
幹脆躺在地上歇息。
夏泠月急了,忙催促他。
「我要喝酒,沒有酒,我就不走了。」
夏泠月咬牙切齒地推了他一把。
他就順勢趴在地上,竟然有了鼾聲。
夏泠月隻好前去買酒。
在回來的路上。
媽媽已經帶著一堆人去往倉庫。
夏泠月大驚失色地看到媽媽在倉庫門口開鎖。
隻是門推不開。
一個很是強壯的男人出馬,用力將門推開。
一聲慘叫從裏麵傳來。
「沒長眼啊,我還在門口睡覺呢。」
媽媽疑惑地看著他。
想問他是誰。
夏泠月慌張地跑來。
「媽,他是我請來的工人,幫忙切原石的。」
媽媽聽了夏泠月的話,不假思索地相信了。
「怎麼把原石放在門口呢,快點拉到切割台。」
媽媽環顧四周。
想要挑選出一顆切割。
「泠月,你說哪塊能開出翡翠。」
夏泠月心不在焉,隨手指了一塊。
隨著綠色的光照映在眾人臉上。
竟然真的開出來一塊極品翡翠。
媽媽興奮地拍手歡呼。
看向夏泠月的眼神充滿愛意和欣賞。
「真不愧是我的女兒。」
接著媽媽又讓夏泠月挑選一塊。
夏泠月思索著,用燈挨個照著石頭。
切開她選的一塊後,媽媽又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太好了,再切一塊,公司就能正常運轉了。」
媽媽環顧四周。
夏泠月的爸爸鬼鬼祟祟的動作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個工人,把你旁邊的那塊拖來。」
夏泠月臉色發白,忙打圓場。
「媽,那個我看過了,種水不太好。」
「還是拿去賣了吧。」
「這都是我的嫁妝,我要親眼看著切開。」
「就切這塊吧。」
隨著切割機聲響起,琥珀裂開了。
血從裏麵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