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當天,我和未婚夫在民政局排隊領證。
途中,他得知學妹失戀,當場悔婚離去。
我想追回他,卻被一輛貨車撞飛,不幸身亡。
死後,我與上帝做了一場交易,得到一次起死回生的機會。
複活的條件是,未婚夫願意和我在禮堂宣誓結婚。
而給我的期限,隻有三天。
【1】
睜開眼,我從被撞到變形的車裏費力爬出。
環顧四周,發現肇事司機早已逃逸。
拖著一身可怖的血跡和傷痕,我回到了家裏。
一開門,就看到李昊宇正在安慰失戀的學妹周悅萌。
李昊宇的眼裏,全是心疼。
聽見開門聲,他轉頭看向我,眼裏頓時生出了的嫌棄。
“沈一彤,你怎麼這幅德行?”
我擦了擦臉上的血漬,剛要開口,周悅萌卻突然尖叫。
她一臉驚恐地看著我,抖著身子躲在李昊宇身後。
見狀,李昊宇連忙用手擋住她的視線。
“沈一彤,你明知道悅萌膽子小,還故意扮成這幅樣子嚇她!”
“不就是沒跟你領證嗎?都是成年人,你能不能別這麼幼稚?!”
我的心一痛。
原來,他還記得今天是領證的日子。
為了能在5月20日領證,我提前預約了一個月。
可他卻因為周悅萌一句話,把我扔在了民政局門口。
我默默攥緊雙手,又鬆開。
“隻要你今天和我去禮堂結婚宣誓,你說什麼我都可以改。”
李昊宇立即蹙眉,臉色不耐。
“我現在不會和你去禮堂的。”
“悅萌剛失戀,你沒看到她有多傷心嗎?我根本沒有心情談結婚的事。”
周悅萌在他身旁,神情既委屈又可憐。
“昊哥,都是我的錯。”
“我不知道你們今天去登記結婚,我不應該打電話給你。”
“現在一彤學姐回來了,我在這兒不適合,我看我還是先走吧!”
說完,她便紅著眼眶作勢要離開。
李昊宇一把將她攔下,隨即冷冷看著我。
“沈一彤,悅萌已經這麼可憐了,你還要趕她走?”
“你怎麼變得這麼自私?”
“我真是瞎了眼,居然會想和你結婚!”
我臉色瞬間煞白,心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
他不再看我,牽起周悅萌的手往我的房間走。
“悅萌,你下午先在這裏休息,晚上我送你回去。”
我回過神來,連忙擋在房門口。
“這是我的房間,你們想幹什麼?”
李昊宇冷哼一聲,語氣譏諷。
“我買的房子,我想讓誰住就讓誰住,你要是不樂意,大可以搬出去。”
我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當初他公司陷入危機,瀕臨倒閉。
是我陪他沒日沒夜加班,一起扛下了所有債務。
也是我低三下四的與合作方應酬,喝酒喝到胃穿孔。
才讓公司度過了難關。
公司轉好後,他第一件事就是買下了這套房子。
說要給我一個屬於我們的家。
可現在,他卻為了另一個女人,開口讓我搬走。
我痛苦的咬著牙,最終還是讓開了。
我隻有三天時間。
還需要李昊宇跟我去禮堂宣誓。
為了活命,我隻能忍。
見我讓開位置,周悅萌麵露得意,女主人般走進我的臥室。
他們各自回房,我卻隻能像個外人,坐在客廳裏。
直到被身上的血腥味熏得受不了,我才堪堪回神。
我起身打算去房間換洗一下。
還沒敲門,卻聽到周悅萌在裏麵打電話。
“你不是說已經把她撞死了嗎?她怎麼還能活著回來?!”
【2】
我猛地推開房門,顫聲質問周悅萌。
“那個司機,是你安排的?”
她嘴角一勾,剛要開口,卻突然眼神一變,抬手朝自己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一彤學姐,我錯了!”
李昊宇聽到聲響,立馬衝過來。
他見到周悅萌跌坐在地上,臉色浮現紅腫的巴掌印子。
二話沒說就鉗住我的手。
“沈一彤,你就這麼容不下悅萌?!”
周悅萌顫巍巍地捂著臉,語氣哽咽。
“昊哥,你別怪一彤學姐。是我不懂事,霸占了學姐的房間,還讓你們因為我吵架。”
“如果打我,能讓學姐消氣,我沒有關係的。”
聞言,李昊宇眼裏滔天怒意。
他狠狠甩開我的手,小心翼翼地扶起周悅萌。
“走,我開車送你回去。”
看著他們兩人離去的背影,我心中一陣苦澀。
換了幹淨衣服後,我才發現車禍的傷口消失了。
可是,身體已經逐漸失去知覺,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等到深夜,李昊宇才回來。
見到我還在等他,他似乎有些詫異。
但很快,他又恢複了冷漠的神情。
“白天你嚇到悅萌,還動手打人,她一整晚都在做噩夢。”
“你找個時間跟悅萌道歉。”
我抬起頭,直視他。
“我沒有錯,為什麼要道歉?”
李昊宇的眼眸,浮現一絲怒意。
他捏著我的下巴,一字一頓地開口。
“沈一彤,你做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傷害悅萌。”
“你知道的,她對我有多重要。”
我的心像是被一塊巨石壓著,痛得喘不過氣。
我和李昊宇是青梅竹馬。
大學時,他曾遭受過綁架。
當時我冒著生命危險,將他救出來。
醒來後,他卻誤以為是路過病房的周悅萌救了他。
從那之後,他心裏裝的都是周悅萌。
可在李氏集團陷入危機時,周悅萌卻把他的聯係方式拉黑。
這幾年,是我一直陪著李昊宇渡過最艱難的時期。
如今李氏東山再起,周悅萌又和他聯係上。
還成功讓李昊宇認為,我和他一起是為了李氏的股份。
我紅著眼看著他。
“那我呢?我渾身是血的回來,你有沒有關心過我發生了什麼?”
李昊宇神情一頓,查看了我身上並無外傷後,他冷笑一聲。
“沈一彤,你以為裝可憐就能讓我答應和你去禮堂結婚?”
“想和我結婚是吧,可以。”
話音剛落,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重重壓在沙發上。
“隻要把我伺候高興了,說不定我就心軟答應了。”
我閉著眼睛,眼角噙滿淚水。
“李昊宇,我是真的想嫁給你。”
聞言,他更加毫不憐惜地折磨我。
結束後,他抽出一遝現金,冷漠地甩在我臉上。
“想嫁給我,不就是為了錢嗎?”
【3】
第二天,我從夢中驚醒。
環顧四周,發現李昊宇已經出門了。
此時手機收到一條短信,是十周年同學會的邀約。
當我來到聚會現場時,一眼就看到人群中李昊宇。
他身形挺拔,白色襯衣領口微敞,清冷氣質渾然天成。
李昊宇微微側頭,與身旁的周悅萌輕聲搭話。
他的神情,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我心頭泛起一陣酸楚,正準備找個安靜的角落坐下,卻被周悅萌喊住。
“一彤學姐,你也來啦!過來和我們一起坐吧!”
她這麼一出聲,全場都看向我。
“沈一彤不是李昊宇的未婚妻嗎?”
“是啊!聽說她想在520領證結婚,結果被悔婚了。”
“這也太可憐了吧?不過從大學到現在,李昊宇喜歡的人一直都是周悅萌啊!”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伴隨幾聲嗤笑聲。
聽到這些議論聲,周悅萌嘴角得意地揚起。
我坐在李昊宇的另一邊,他卻連餘光都不曾看過來。
我起身,想去外麵透透氣。
回來時,卻看到從洗手間回來的周悅萌,額頭鮮血淋漓。
“昊哥,救我!”
她撲進李昊宇的懷裏,神情滿是害怕和驚恐。
“一彤姐她......在洗手間…抓著我的頭發就往牆上撞!”
“她說......因為我,她才結不成婚,她要我的命!”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所有人都站在周悅萌那一邊,對我憤怒指責。
“沈一彤,想不到你是這麼惡毒的人!”
“你是不是想嫁人想瘋了,真不要臉!”
“你哪一點比得上周悅萌,要是我,我也不選你!”
我剛要開口解釋,李昊宇卻猛地將桌上杯子摔在地上。
“沈一彤,我說過不會讓你再傷害悅萌的。”
“跪下,向悅萌道歉!”
我看著滿地的玻璃碎,指尖微微顫抖。
“我沒有打她,我不可能下跪道歉。”
李昊宇臉色鐵青,抬腳狠狠朝著我的膝蓋窩踹去。
猝不及防間,我重重跪在尖銳的玻璃上,鮮血瞬間染紅了地毯。
昔日的老同學,此刻都紛紛上前摁住我的頭。
我掙脫不開,額頭重重磕在地上,發出一聲聲悶響。
直到額頭磕出血,他們仍不鬆開手。
我咬著牙掙紮,拚盡全力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酒水往李昊宇的臉上狠狠潑去。
“李昊宇!”
剛喊出他的名字時,我的眼淚就控製不住地往下流。
“我從來沒有打過她,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
“你那麼心疼她,可我才是你的未婚妻。這麼多年,我在你心裏究竟算什麼?”
李昊宇麵色一怔。
他很少看到我哭的樣子,此刻心裏莫名有些無措。
李昊宇的嘴唇動了動,剛要說點什麼,卻被周悅萌拽了一下胳膊。
“昊哥,我頭好暈,是不是腦震蕩了?”
她虛弱地靠在李昊宇的懷裏,看向我的眼神卻如同蠍子般惡毒。
李昊宇緩緩回過神,視線重新落在周悅萌的傷口上。
“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看著李昊宇抱著周悅萌離去的背影,我捂著胸口,突然就笑了。
明明已經沒有知覺,可是心卻還是像刀割般疼痛。
我邊笑邊哭,滿臉淚水。
“李昊宇,我們注定都得不到愛的人。”
【4】
今天是期限的最後一天。
李昊宇還是沒有答應和我一起到禮堂宣誓結婚。
我拿著一瓶農藥,平靜地站在禮堂大門前,給他發了定位和農藥的照片。
禮堂前來往的人對我指指點點,甚至還有人舉起手機拍照。
一直等到夕陽西斜,李昊宇才出現。
他臉上有些不悅。
“你又在鬧什麼?現在網上都是你的照片,不嫌丟人是吧!”
我慢慢擰開農藥的瓶蓋,平靜地看著他。
“和我一起進去禮堂宣誓,或者看著我喝下去。”
李昊宇臉色一緊,隨即冷哼。
“沈一彤,現在你都這麼不要臉嗎?居然用這種方式逼我娶你?”
我沒有說話,隻是神情平靜地將瓶子緩緩舉到嘴邊。
見狀,李昊宇的眼神浮現一絲煩躁。
“好,算你厲害。”
他一步一步地走過來,就在即將踏進禮堂的門口時,突然停了下來。
李昊宇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沈一彤,我永遠都不可能和你一起進禮堂宣誓!”
“想讓我娶你,下輩子吧!”
我的心口一窒。
轉頭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上帝壁畫,我自嘲一笑。
手一轉,我平靜地將農藥扔到了地上。
李昊宇看著地上的瓶子,心裏莫名鬆了一口氣。
他開口,聲音帶著幾分譏諷。
“我就猜你不敢喝下去。”
我苦笑著扯了扯嘴角,搖搖頭。
“李昊宇,你不懂,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我已經死了。”
聞言,李昊宇心底湧出一股不安。
他正要開口,手機卻響了。
電話那頭,傳來了周悅萌柔弱的聲音。
“昊哥,我頭上的傷口又流血了…我好害怕。”
李昊宇神情關切,語氣瞬間變得柔和。
“別怕,我馬上就過去找你。”
伴隨著禮堂的鐘聲,李昊宇在暮色中離我越來越遠。
我一個人回到家,摘下手上的訂婚戒指,放在桌子上。
然後留了一張紙條,放在旁邊。
“李昊宇,三天前我已經死了,死在了你丟下我的那一天。”
“這三天,是我跟上帝借來的時光。祂說,隻要你願意和我到禮堂麵前宣誓,我就能活過來。”
“可是你不願意,我終歸該死。”
“李昊宇,我不愛你了,也不會再纏著你和我結婚了。”
“從今以後,這個世界再無沈一彤。”
趁著夜色,我回到了車禍現場。
靜靜地躺在車裏,閉上眼,意識徹底陷入了黑暗裏。
隔天,李昊宇回到家。
當看到桌上的戒指時,他的神情很是不屑。
“沈一彤,你的把戲真不少,訂婚戒指也舍得摘下來了。”
隨後,他發現旁邊有一張紙條。
李昊宇把紙條展開,一字一句看完後,有些心神不寧。
他衝著空無一人的房子大吼。
“沈一彤,你鬧夠了沒,昨天是自殺,今天又寫這些神神鬼鬼的話,沒完了是吧!”
李昊宇在房子裏找了一圈,發現沒人在家,更加心煩意亂。
這時一個陌生的電話打過來。
“您好,請問是沈一彤的家屬嗎?”
李昊宇呼吸停滯,拿著手機的手有些顫抖。
“這裏是中心醫院,她三天前出車禍死了,請盡快來認領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