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世界舞蹈大賽前一天，

一向慢熱的竹馬顧千帆闖入我的休息室，

他不顧我的任何阻攔，褪去我的衣衫，

強行吻住了我。

愛意翻湧。

這一夜，他要了我九次......。

結束之後，他輕吻我的嘴角，與我許下約定，

他會在我獲得世界舞蹈家大獎那一刻，向我求婚。

比賽時，我因為突然腿軟，腳腕粉碎性骨折，

徹底淪為殘廢，告別舞台。

在我心如死灰，準備跳樓自殺時，

顧千帆不顧父母反對，執意娶我為妻。

結婚五年，他成了全城聞名的寵妻狂魔。

直到我偶然聽到他和秘書的電話：

“顧總，已經五年了，蘇小姐的腳也該痊愈了。”

顧千帆沉默片刻：

“我答應過晴雪，要幫她實現夢想。”

“隻有蘇卿雨永遠站不起來，晴雪才能一直站在世界舞蹈大師的殿堂上。”

門外的我，淚水悄然滴落。

原來他對我所謂的承諾，不過隻是一場謊言。

1

一門之隔內，顧千帆發出心滿意足的低語：

“隻要晴雪能夠幸福，我就沒有任何遺憾了。”

電話那頭的助理聲音帶著猶豫，不忍心問了一句：

“可是如果繼續使用藥物，蘇小姐的腳會終生落下殘疾......”

顧千帆沒有片刻猶豫，聲音冷漠：

“隻有殘疾，才能絕了蘇卿雨跳舞的心，晴雪才能一直是那個最閃耀的存在。”

“可是，您不覺得這樣太殘忍了嗎......”

顧千帆沉默片刻，摸了摸手上的婚戒：

“作為交換，我會以丈夫的身份疼愛她一輩子。”

“會讓她生下我的孩子，用我的一生去償還，也就夠了。”

僅僅一門之隔外，

聽到這些的我，心中仿佛被尖刀刺穿，

痛的我將嘴唇咬出了血，緊攥的手指甲幾乎嵌進肉裏，

我擦了擦臉上已經幹掉的淚。

強裝出鎮定，撐著跛腳，踉踉蹌蹌的走回房間。

五年前，他闖入比賽的休息室，

將我壓在身下，對我傾盡所有的甜言蜜語。

宣泄我早已期盼得到的愛意。

結果，卻隻是為了在我熾熱的回應時，偷偷下藥。

最終，我讓我在比賽上失誤失利，也因為一隻腳的粉碎性骨折，徹底告別舞台。

我一夜之間，從即將步入天堂的階梯跌落地獄。

外界的輿論讓我患上抑鬱，

強大的壓力下，我的精神也出了問題，

是顧千帆在我瀕臨絕望，即將自殺時，抓住我的手。

也是他，不顧世人目光，不顧父母反對執意娶我為妻。

在他的悉心照料下，我的病情逐漸康複。

我也從未想過，他曾在床上對我說過所有肉麻的情話。

對我宣誓的所有感人至深的諾言。

到頭來，隻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是無盡的惡意精心偽裝的成果。

比摻了蜜的毒藥，更令人惡寒。

坐在我們同床五年的婚房中。

我捧著結婚照，照片上，他眼中的溫柔與溢出的愛意。

似乎不摻雜任何虛。

五年間，我每次看到我們的合照。

都會打心底裏溢出蜜來。

可如今，我卻隻覺得惡心。

我撫摸著已經孕育生命的腹部，隻覺得一股劇痛從跛腳直紮心底。

我忍不住痛呼出聲，摔倒在地。已

聽到聲響，顧千帆立刻衝進來，

見我趴在滿是鋒利碎屑的地麵上

他不顧疼痛，毫不猶豫將我擁入懷中。

“卿雨，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他小心的將我抱上床，又溫柔的為我包紮傷口。

“還痛嗎。”

我抬起頭，對上顧千帆眼眸。

緊縮的瞳孔，滿是不摻虛假的關心。

清淡的紫藤花香鑽入鼻腔。

也是我喜歡的那款。

他究竟是愛我，還是愧疚在心底生了根。

我分辨不出，我真的分辨不出

他所展露的一切，幾分是真情，幾分是假意

我輕輕推開他，拉開了幾分距離：

“我沒事，隻是不小心崴了腳。”

他的呼吸一瞬間停滯，眼中的愧疚一閃而過。

他手指撫過我的腳腕，拿出五年前葬送了我一切的藥，

也是他傷害了我五年的藥。

動作輕柔的注入我的腳踝，仿佛用力幾分都是罪惡。

“休息吧，熬夜對寶寶不好。”

我點了點頭，什麼都沒說。

隻是在他走後，

我知道。

這段摻了毒的愛情，

也該結束了。

2.

第二天，我立刻聯係了律師，谘詢離婚事項。

並委托對方為我調查顧千帆與沈晴雪的一切過往曾經的真相。

電話掛斷，顧千帆走了進來。

他手上端著一盆熱水，如同從前無數次那樣，

小心翼翼，又動作溫柔的捧起我的腳，

像是捧著稀世珍寶一樣輕輕的放入溫水中。

看著他輕柔的為我按摩跛腳，我心中泛起一絲複雜。

曾經的感動，如今再一次感受，卻隻覺得有些惡心。

“卿雨，寶寶有動嗎？”

說完，不等我回答，他便將頭輕輕的靠在我的腹部。

他伸出手指，隔著單衣輕輕劃過我的皮膚。

感受著手指上傳來的一絲溫熱。

看著他滿是溫柔，似乎真的在用心感受那一絲生命的韻律。

好似全身心都在期待孩子降生。

我的心中，又出現了些許複雜。

或許一切，都是一個誤會。

或許他始終都愛著我和孩子。

畢竟，這終究是一個生命......。

注視著他輕輕為我擦幹腳上的水漬，又看著他端著水盆離開的背影。

我已經決定離開的心，忽然有了動搖。

就在這時，委托的律師發來消息，

說找到了顧千帆與沈晴雪曾經的過去。

還有出軌的證據。

我看著手機中不斷彈出的消息。

瞳孔猛的緊縮。

一張張熟悉的照片，曆曆在目。

一股惶恐與不安充斥全身。

原來，

原來他對我深切到細節的愛，

全都有沈晴雪的影子。

在他的影響下，我逐漸喜歡上的紫藤花香水。

是他親手為沈晴雪調配，僅此一款，也是沈晴雪的獨寵。

所以每次與我纏綿前，他才會將香水噴灑全身。

他為我打水按摩雙腳的習慣。

也是沈晴雪對他撒嬌後的產物，是他對沈晴雪愛的體現。

就連他每次溫柔的用手指拂過我的皮膚，

靠在我的腹部，溫柔傾聽的行為，

也是因為沈晴雪懷了孕。

從前我以為，這全部都是他愛我的表現。

可現在我才知道，這是他心裏裝著另一個人的證明。

我本就滿是裂痕的心，轟然粉碎。

看著電視中獲得世界舞蹈大師成就獎的沈晴雪。

我的嘴角有些發澀。

我終於知道，顧千帆不愛我。

他愛的，始終是我身上另一個人的影子。

我沉默片刻，拿出手機預約了明天的流產手術。

這被原罪孕育的生命。

不該誕生。

3.

一大早，因為一個電話，顧千帆便消失了蹤影。

他說是有要緊的工作，不得不處理。

可我知道，他是為了沈晴雪。

我撐著跛腳，一個人打車來到醫院，準備進行預約好流產手術。

坐在醫院的走廊中，聞著空氣中消毒水的味道。

看著其他夫妻臉上洋溢的幸福微笑。

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如果我不知道真相，

或許現在的我，也會是這樣幸福。

可已經發生的背叛，刻在我心底的傷痛，終究無法原諒哪怕分毫。

隨後醫生將我帶進手術室，

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淡了許多，

她麵色鄭重的問我：

“蘇女士，您的子宮壁比正常人要薄，流產後可能終生無法懷孕，您確定要流產嗎？”

我沉默片刻，手最後一次輕撫腹中生命。

“我確定。”

手術結束，我拿著報告單正要離開，

我忽然聽到房間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順著門縫，看到了顧千帆的身影。

又小心翼翼的攙扶著沈晴雪，

似乎沈晴雪的步子稍微邁大一些，都會讓他驚慌一樣。

他小心的將沈晴雪攙到座椅上，又半跪著，輕輕為她揉捏雙腿。

“醫生，我妻子懷孕三個月了，她是一名舞蹈家，所以平時有些閑不住......”

看著他滿臉寵溺又自豪的說出這些。

我默默收回視線。

他從未對我這樣關心愛護過。

曾經他對我的關心，隻出現在嘴裏，用言語表達。

最溫柔的，也不過是他曾對沈晴雪做過一遍又一遍的那些虛情假意。

也隻是他在我的身上，看到了沈晴雪的影子才會做的那些。他總是說心疼我懷胎辛苦，卻連一次產檢都沒陪我去過。

最溫柔的，也不過隻是抱著我，拿出一件件嬰兒的小衣服，算作補償。

可那些，都是他陪沈晴雪挑衣服的時候，她沒看上的。

我什麼都沒說，隻是默默轉身，抬起跛腳不發出一絲聲音的離去。

正滿眼溫柔注視著沈晴雪的顧千帆察覺到我的背影，

一時間隻覺得有些熟悉，背影消失的瞬間，

他的心中忽然泛起莫名的不安，好似失去了什麼。

“千帆，怎麼了？”

顧千帆愣了一下，隨後搖搖頭。

“沒什麼，是我看錯了......”

4.

回到家，我靜靜等待著律師發來最後的離婚協議，

那時，就會徹底離開。

這時，顧千帆也也回到家，他找到我正要說些什麼回了家，他找到我，仿若驚喜的遞出一個盒子。

“卿雨，看看這是什麼？”

我一眼就認出，那是最喜歡的一家蛋糕店的蛋糕。

蛋糕店很遠，在十幾公裏外，開車也要好久。

如果是從前，我已經踮著跛腳，一把撲上去抱住他用力親吻。

可現在，我連勾起嘴角的力氣都懶得使。

見我不說話，顧千帆愣了一下，正要說些什麼，

視線忽然注意到一旁桌子上，寫著醫院字樣的塑料袋。

他臉上閃過一絲驚愕，轉而變得有些心虛。

他緩緩開口，語氣帶著些複雜：

“寶寶你今天去醫院了，又動了嗎？”

我什麼都沒說，隻是搖了搖頭。

“這是之前醫院的袋子。”

他抿了抿唇，當察覺到袋子中並沒有什麼文件時，隨後轉身打來一盆熱水。

如同往常一樣為我按摩。

見我沉默不語，他探出頭想要靠在我的腹部。

這時，我伸出手將他慢慢推開。

“醫生說讓我早點休息，不然對身體不好。”

見我態度始終如一，未曾提起醫院的事情，顧千帆似乎終於鬆了一口氣。

“明天是我們的結婚五周年的紀念日，我為你準備了禮物。”

我沉默片刻，緩緩開口：

“顧千帆，我也為你準備了禮物。”

顧千帆心中不安忽然變得強烈，他正要說些什麼，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

他的手一頓，轉而去掏手機。

“我有工作要忙，你好好休息。”

隨著他的離開，律師也發來了離婚協議。

我整理好自己所有的行李。

收好自己珍藏一輩子的舞蹈鞋。

最後，在離婚協議上簽下名字，

連同流產報告，一同作為禮物放在了桌上。

第二天，忙了一宿的顧千帆盡力用衣領遮蓋脖子上的紅痕。

回到家，他發現房間忽然變得空蕩許多，有些疑惑時，

他看到了桌子上簽了字的離婚協議，

與離婚協議旁的一份流產報告。

他的臉色瞬間慘白。

下一刻，他瘋了一樣撥打我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