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醫院偷偷做男科檢查。
正巧碰上同樣偷偷做婦科檢查的妻子。
我們心照不宣的看著彼此的檢查單。
我尿道感染,她卻是意外懷孕。
“才分居一年你就出去鬼混。”
“還得了臟病,你可真行!”
看見她,我所有痛苦的記憶漫上心頭。
“是啊,都分居一年了,你也管不到我吧。”
“我沒想管你,我隻是覺得你惡心罷了。”
“你不惡心?早孕第七周,蘇挽,我們還沒離婚呢。”
1
“我不想和你在這逞口舌之快。”
我不怒反笑,“我們已經結束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隻是現在給你一個機會。”
“如果你願意回到我身邊,我可以不介意你得了臟病。”
我笑了,“你不介意嗎?可是我介意。”
我指了指她手中的檢查單,目光劃過她手機上的壁紙。
是和陳澤甜蜜擁吻的照片。
“你現在不是過的挺幸福的嗎?”
“還回頭找我幹嘛?”
“我們早在一年前就已經徹底結束了不是嗎?”
我的不鹹不淡讓她很不舒服。
“結束?” 她輕聲笑。
“七年前你在宿舍樓下等我三個小時,說會愛我一輩子,現在說結束就結束?”
我反問,“你也在婚禮上說過一輩子忠貞不二,不離不棄,你不也沒做到嗎?”
“讓開。” 我的語氣開始不耐煩。
她不動,我向旁邊走去,她緊跟著擋在我的麵前。
我猛地推開她。
“請你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了好嗎?”
“離開你,我不知道過的多麼安心。”
聽到我這麼說,她終於不再糾纏,隻是愣愣的站在原地。
“你真的不愛我了嗎?”
我頭也沒回,“愛你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我們結婚七年。
從大學時我追她,到後來她進律所,我辭掉穩定工作幫她打理家務,再到女兒出生。
最後全毀在陳澤手裏 ,那個她等了十年的青梅竹馬,回國後像根毒刺,紮進我們的婚姻。
離婚前一晚,我在女兒的故事書裏發現張紙條,是蘇挽寫給陳澤的:
“如果當年你沒走,我們現在是不是已經在海邊買了房子?”
字跡工整得像打印一樣,卻刺得我眼睛出血。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
我摸出來,鎖屏還是三年前的全家福:
蘇挽摟著暖暖,我站在旁邊,三個人都在笑。
現在這張照片還在老房子的客廳,隻是相框已經落灰,而我再也沒去過那個家。
蘇挽走出診室的時候,我已經走到了電梯門口。
“許樂。” 她喊。
我轉身走進電梯。
她急匆匆的跑過來,在電梯門關閉的最後一刻按住了開門建。
“你別想逃。” 她對我說。
“你就這麼急著走?”
她盯著我,胸口起伏。
“離婚協議我沒簽,訴訟離婚?你以為法院會判?”
電梯開始下行,我盯著樓層數字跳動,沒說話。
她不知道我手裏有她和陳澤的聊天記錄。
有泳池監控截圖,還有那條落在客房地板上陳澤的藍色內褲。
這些證據現在都在律師那裏。
傳票下周就會寄到她律所。
電梯到一樓。我走出醫院,陽光猛地刺過來,眼眶發澀。
手機震動,律師發來消息:
法院那邊定在一個月後開庭。
我刪掉消息。
現在才明白,有些人的心裏,永遠住著另一個人,而你的十年,不過是她等待時的插曲。
我攔下一輛出租車。後視鏡裏,蘇挽的身影越來越小,像個模糊的黑點。
我把地址發給了司機,車子朝著我住的公寓駛去。
新家沒有她的香水味,沒有陳澤的痕跡。
隻有我自己。
這樣,其實也挺好。
2
律師很快把收集到的出軌證據發給我。
我盯著手機裏的視頻。
小酒館燈光昏黃,蘇挽穿著米色風衣,把臉埋進陳澤頸窩。
他的手順著她腰下滑。
“當年如若我搶婚,你會跟我走嗎?” 陳澤的聲音帶著笑。
蘇挽紅著臉點頭,主動吻上去。
她塗的口紅色號還是我送她的迪奧啞光紅,此刻卻那麼諷刺。
“會,可是我終究沒等到你來搶婚。”
“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和你有交集了,你知道嗎?我祈禱了七年,老天真的讓我再次見到你。”
我的手有些顫抖,暫停了視頻,往事再次浮上心頭。
七周年結婚紀念日,她打電話說 “律所加班”。
我在廚房燉了三小時的湯,直到涼在餐桌上,也沒等到她回家。
後來她給我發了一個照片,陳澤坐在她旁邊。
她說下班後和老友聚會,讓我不要擔心。
也是從那天開始,她開始每天“加班”到很晚,對我和孩子的關心越來越少。
後來,我出差一個月,回到家卻從孩子的口中知道真相。
“爸爸,陳爸爸接我放學,買了草莓蛋糕。”
她舔著嘴角奶油,眼睛亮晶晶的,
“陳爸爸開車送我回家,說以後每天陪我玩。”
我蹲身擦她嘴角。奶油粘在指尖。
“暖暖想跟爸爸還是媽媽住?”
“我想和陳爸爸在一起住,他帶我玩,還不逼著我練琴。”
她蹦跳著跑開,發梢沾著蛋糕屑。
此刻我心痛到無以複加,手中的行李箱被我狠狠掉在地上。
我機械版走向臥室,打開衣櫃,將外衣掛起來。
餘光漂到一條男士藍色內褲。
看來,我不在的這一個月,蘇挽已經把那個男人帶到了家裏。
蘇挽推門進來,檀木香水味先飄進來。
“感冒還沒好?”
她浴袍帶子散在腿邊,“要不要我陪你睡?”
“不用,我睡客房。”
“矯情。”
她注意到衣櫃中的內褲,慌忙解釋道,
“陳澤來家裏修水管,弄濕了衣服,落下的。”
她語氣太自然,就仿佛這件事很平常。
修水管,真是屎一樣的借口。
我把行李箱扶起來,收拾著自己的洗漱用品。
“明天我住公司宿舍。”
蘇挽的笑僵在臉上。
“許樂你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
整理好要帶的東西。
“離婚協議我弄好明天給你。”
3
“許樂你敢!”
她尖叫著去搶文件袋,浴袍帶子纏住桌腳,摔在地上,“暖暖不能沒有爸爸!”
“暖暖已經有‘陳爸爸’了。”
“你是暖暖的爸爸沒人可以代替,怎麼你不想負責任了嗎?”
我冷笑到,“我不想負責任?不是你一直在讓陳澤代替我的位置嗎?”
“你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挺好的。”
蘇挽坐在地上,驚訝的抬頭看著我。
“你別聽小孩子瞎說,那天隻是陳澤幫我接了一次孩子。”
“是嗎?隻是單純的接了一次孩子嗎?”
我打開手機,找到出差時候同事發給我的視頻。
是同事偶然在酒店門口拍到蘇挽和陳澤相擁著走進去的特寫。
“這個你怎麼解釋?”
蘇挽的臉色變了又變。
“許樂,不是你想的那樣。”
“真的隻是誤會,那天我應酬喝多了,他送我去休息。”
我不怒反笑,“他的內褲都能落在家。”
“修水管?你的借口可真爛。”
我起身走進客房。
門在身後 “砰” 地關上。
隻聽見蘇挽在客廳砸東西。
我望著床頭櫃上的全家福。
2019 年夏天,蘇挽摟著暖暖,我站在旁邊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不過幾年,這個家卻走到了支離破碎。
淩晨三點,客房門被推開。
蘇挽穿著他送的真絲睡衣,站在門口。
“別離婚好不好?” 聲音軟下來,“我保證不再見陳澤。”
我看著睡衣肩帶滑下她的胳膊,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
“蘇挽,” 我掀開被子下床,“你心裏從來隻有陳澤,裝什麼呢?”
她突然冷笑。
“裝?你不也裝了七年好丈夫?”
抱起地上的文件袋。
“離婚可以,暖暖歸我,房子歸我,你的存款 ——”
“都給你。”
我打斷她,“隻要你簽協議。”
蘇挽愣住。
“許樂你瘋了?”
“沒瘋。”
“隻是不想再看見你穿我買的睡衣,心裏想著別人。”
蘇挽拿起床頭櫃那張全家福,突然摔在了地上。
玻璃碴濺在我腳邊。
“行,離就離。”
她抹掉眼淚,“離婚以後別想再見暖暖。”
“法院會判探視權。”
“法院?”
她晃了晃文件袋,“你別忘了我可是律師。”
我笑了笑,轉身站起來,“你以為法院是你家開的?”
“開庭時候記得帶上陳澤那條內褲!”
三天後我的生日,蘇挽破天荒的來到我宿舍找到我。
隨手遞過一把車鑰匙。
“生日快樂。”
“別鬧了,這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
“你不是最喜歡那輛藍色的保時捷嗎?送你。”
我把車鑰匙丟回去。
“不用破費了。”
見我態度冷淡,蘇挽坐在了我的身邊,拉著我的袖口。
“老公,你別生氣了,其實都是誤會,這次我是專門來給你道歉的。”
“法國餐廳我定好了位置,給你慶生,順便也澄清一下我和陳澤的關係。”
“不用了,何必自欺欺人呢?”
我拿出擬好的離婚協議。
“蘇挽,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