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渾身麻痹,使不上一丁點力氣,更無法知道外麵有沒有人。
與其把希望放在獲救上,不如趁著還能說話自己求救!
困意襲來,我再次咬破舌頭,含糊不清地指揮手機打給竹馬陳嘉澤。
“嘉澤,你在別墅附近嗎,沈悠悠要用硫酸毀了我的右手,快來救我!”
電話裏,陳嘉澤懶散打了個嗬欠。
“沈洛安,你能不能別再誣陷悠悠了?”
“她現在就站在我旁邊挑選禮服,你說她害你,搞笑呢?!”
背景音裏,沈悠悠清脆的聲音正詢問自己該穿哪件。
陳嘉澤迅速掛斷,沒留給我絲毫爭辯的機會。
我後脊背發涼,聽著忙音止不住地發抖。
我竟絲毫不知道,我的竹馬和沈悠悠已然那樣熟絡。
明明從前我在沈悠悠那裏受了委屈,都是他幫我擦眼淚啊。
我一顆心酸澀的厲害,整個人脫力的大張著眼睛,眼淚止不住地滴落。
這時右手傳來的刺痛拉回我的神誌。
我的手臂不受控製滑落,指尖已經碰到了硫酸液體!
再這樣下去,我的美術夢就全毀了!
我疼得不斷喘息,如同一條瀕死的魚,耗盡最後力氣,讓手機打給遠在國外的哥哥。
如果世界上還有人願意相信我,那也隻有從小最疼愛我的哥哥了。
我此刻喉頭水腫得厲害,幾乎說不出話來。
哥哥喂了幾聲不見應答,忽然冷笑。
“怎麼,騙不了爸媽就想來騙我關心你?”
“沈洛安,事情悠悠已經告訴我了,我為有你這樣撒謊成性的妹妹感到羞恥!”
皮膚被灼傷的疼痛讓我忍不住地哀號,哥哥卻隻是冷漠地讓我別裝。
我的眼淚順著臉頰打濕前襟,被掛斷的手機忽然突兀響起。
用盡最後力氣控製手機接通後,電話中傳來了老師擔憂的聲音。
“洛安,今天怎麼沒來上課?”
隻一句話,我泣不成聲。
“老師,沈悠悠把我綁了,要用硫酸毀了我的右手,你快來救我,我現在動不了,我的手好痛。”
老師嚇得立刻報警,帶著班主任匆忙往別墅區趕來。
我的小拇指已經滑進了硫酸桶裏,皮膚被腐蝕的痛讓我止不住地慘叫。
沒過多久,地下室門口傳來砰砰的敲門聲,我哭著求他們直接破門進來,老師隔著門也哭出了聲。
“洛安,你家的門上有安保係統最高的門禁,我們打不開。”
警察要走了爸爸的號碼,立刻撥過去。
“你是沈洛安的家長嗎,沈洛安現在被關在地下室,情況緊急,請你們馬上回來開門!”
他們的聲音充滿焦急,爸爸的回應卻雲淡風輕。
“你是美術班老師吧,不好意思,這丫頭愛撒謊,沒想到她膽大包天,騙到了你們頭上,不用管她,回頭我們會帶著悠悠上門賠罪。”
掛斷電話後,爸爸滿臉不悅。
“這丫頭竟騙到外人頭上,真是丟光了沈家的臉。”
“等忙完悠悠的美術展,看我不好好收拾她!悠悠,美術館的裝修選好了嗎,我看看。”
說著他拿過沈悠悠的手機打開相冊,一張張翻閱過去,忽然看到了硫酸的購買記錄。
爸爸的心跳沒來由空了一拍。
剛剛大女兒是不是在電話裏說,悠悠要用硫酸毀了她的手?
沈悠悠見爸爸表情凝滯,跟著探頭過來,眉心也是一跳。
但很快,她就想到了慣用的招數。
“爸爸媽媽,我肚子忽然好痛,自從姐姐霸淩我害我得了胃病後就總是這樣,我會不會死掉啊?”
說著她虛弱栽倒下去,媽媽驚惶失措,立刻讓沈家醫療團上樓。
幾乎是片刻,醫療團就帶著專業設備趕來。
看著匆忙的白大褂,媽媽長舒一口氣。
可就在這時,她攙扶沈悠悠的動作忽然僵住。
剛剛她明明吩咐過,讓醫療團去別墅區候著,查看沈洛安的情況。
這一來一回至少一個小時,他們怎會出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