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切小嬸嬸做主

回到肖家，我到處尋找熟悉的身影。

“張奶奶。”

“張奶奶，你在哪？”

張奶奶從小照顧我長大，蕭寒收養我時，讓張奶奶一起來了肖家。

可我找遍了張奶奶常去的每個地方，都不見張奶奶。

年輕的保姆端著飯菜從廚房出來。

“抱歉苗苗，我喜歡吃的菜係比較廣，可張奶奶來來回回隻會做那幾道菜，考慮了下，我就讓張奶奶回家養老了。

要是介意的話，不如，你重新找個合你心意的保姆？”

蕭寒知道張奶奶對我來說如同親奶奶。

他眉心一跳，剛想說些什麼。

我急忙擺手，“沒...沒關係的，張奶奶確實到了養老的年紀，小嬸嬸說得對。”

“小嬸嬸是這個家裏的女主人，一切小嬸嬸做主。”

蕭寒眉眼舒緩。

他滿意地點點頭，走到鋼琴邊，打開鋼琴蓋。

“多久沒彈了？來首《夢中的婚禮》，就當送給我和你小嬸嬸的新婚禮物了。”

十指無力地伸展兩下，遲遲不能伸直。

“不想彈？還在怪我婚禮前讓你去公海？”

聽到“公海”兩個字，我牙齒打了個顫，忙說：“不，不是的，我彈。”

顫巍巍走到鋼琴前，我調整姿勢，按照腦海裏的琴譜按下鋼琴鍵。

手指不能發力，我利用整個手發力帶動手指，彈出的音符輕重不一。

一首曲絆絆磕磕，毫不流暢。

林小冉抱住蕭寒的胳膊：“寒，苗苗在公海的船上這麼久一定累了，你讓她好好休息下嘛！”

蕭寒食指輕輕勾了下林小冉的鼻尖，“這麼快就行使小嬸嬸的身份了？”

林小冉驕傲一笑，“那是，苗苗可是個讓人心疼的孩子。”

一邊，我瑟縮了下，頭比肩膀還低。

從前的我一向不開心蕭寒跟別的女人打情罵俏。

如今卻低眉順眼，畢恭畢敬。

蕭寒見狀，心裏莫名生出幾分惆悵。

“回房休息吧。”

得到指令，我剛邁出的腳步頓住。

三樓，我的房間緊挨著蕭寒的房間。

如今，他已經成婚，又極為寵愛林小冉。

想到林小冉之前的行為，我猶豫了下，看了眼蕭寒，又連忙低頭。

“我...我睡張奶奶之前的房間就好了。”

提著包來到張奶奶房間，看著房間裏熟悉的一切，我淚如雨下。

擦了把眼淚，我從床體儲物箱裏翻出一個布包。

那個布包，是我送給張奶奶的。

以前，張奶奶總會把重要的東西放在床體儲物箱裏。

布包裏，有一張銀行卡和一封信。

張奶奶說，如果我能看到這封信，讓我一定去找她。

她帶著我生活。

哭著把銀行卡貼近胸口，我下定決心，一定要離開這裏去找張奶奶。

記不清迷糊睡了多久。

房門突然外傳來一陣“汪汪”聲。

我頓時睜開眼，心跳如雷。

身體無力地軟下去，機械地爬下床，趴跪到門邊。

“沒睡的話吃點東西，你整個晚上沒吃飯。”

蕭寒推開門，看到的是我趴跪在門邊的畫麵。

我熟練地解著衣服扣子。

蕭寒手裏的飯“啪”掉到地上。

在公海船上，每當倉庫外響起狗叫。

意味著有人來了。

每當這時候，我需要趴跪在門邊，脫掉衣服。

來人心情好的話，會扔給我一塊搜掉的披薩，或是發臭的肉。

否則，我會遭受一頓皮鞭的抽打，許多天沒有飯吃。

地上傳來飯香。

我瘋狂地抓起地上的食物往嘴裏塞。

每次吃飯的時間隻有來人淩辱我的時間。

不快些吃，完事食物會被踢走。

蕭寒震驚地看著麵前的一幕，往日商界大佬的穩重不複存在。

“季苗！你在做什麼！”

“我準備好了！”

邊吃我邊含混不清地說：“謝謝主人賞給我的飯！”

地上的飯菜盡數填進嘴裏，吃完，我伸出舌頭貪婪地舔食地上的菜汁。

吃完這頓，下頓飯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

肩膀被一隻大腳踹翻，我仰倒在地板上，心臟一陣悶疼。

剛到公海船上的第三個月，我的心臟被人摘走，現在那裏，是一顆人工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