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出軌後懷孕了。
爹娘把此事傳開後,新上任的村長欲借其彰顯權威,便帶人將我的媳婦抓住。
接著在村口當著眾人的麵,活生生的刨開了她的肚子。
第二日,村口地上那血淋淋的扭曲大字。
「我要你們,全都去死。」
1
鳳霞,我名義上的媳婦。
私下裏,我們彼此卻沒有任何交集。
因為,她貌似很討厭我。
至於討厭我哪點,她不說,我也沒問。
反正,我對她也沒有任何的感覺。
無非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這僵持般的生活,過得也並不煩躁。
日子一天接著一天,來到今年六月。
三伏天的太陽熱的人發慌,粘稠的汗液讓我渾身都不舒服。
於是,我跳進了河裏洗澡。
這一洗不要緊,卻偏偏讓我發現了鳳霞的偷情。
河邊有個山洞,陶醉的呻吟聲從洞口傳出,被我的耳朵聽到。
我聽得很仔細,確認這聲音就是鳳霞發出。
綠帽子戴在頭頂,這難免讓我青筋暴起。
不過我並沒有進洞抓個人贓並獲。
說得上慫,如果再仔細論的話,我比較自卑。
自卑來源於幼時在林中,被一隻猙獰又醜陋的怪物偷襲。
那怪物長得不人不鬼,現在想想記憶已經模糊許多。
但是它咬傷我下體這事,卻讓我刻骨銘心。
因此,我成了“太監”。
不論男女,無法生育,在村子裏都是天大的恥辱。
甚至,可能會因此遭到遺棄。
所以我隱瞞了這件事,爹娘不知,鳳霞更不會知。
本著眼不見心不煩,我咬牙上岸離開。
回到家中,我開始思索。
紙包不住火,鳳霞偷情這事,早晚會被發現。
在村裏,出軌更是天理難容的肮臟事。
避免拔出蘿卜帶出泥,牽扯到我。
我在想,我要不要勸她自重一些。
想到就做,繼而在夜晚,我敲響了鳳霞的房門。
咚咚!
「誰?」
「我。」
吱呀——
鳳霞打開門,冷漠的看著我。
「什麼事?」
「和你在洞裏的那個男人是誰?」
氣氛沉寂了兩秒,鳳霞臉色開始陰沉。
「你跟蹤我?」
「你這算是變相承認了嗎?」
我反問,鳳霞整張臉已經完全黑。
「他是誰跟你無關。」
鳳霞說完,就要關門。
可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我火氣就上了頭。
嘭!
大力推開們,我彎腰拽起被閃倒的鳳霞。
「你給我說說,怎麼個無關法?」
我呲牙裂嘴,感覺現在應該給這娘們甩兩個巴掌。
但顯然,我沒有這樣做。
因為我總感覺,後脊骨涼嗖嗖的。
好像我這樣做,會有什麼東西從背後冒出。
「誰!」
本能的,我猛然轉頭大喝。
視野中,昏暗的窗外,月色朦朧,一個腦袋快速閃過。
偷情的男人?
多半是,可真大膽啊。
越想越氣,回過頭,我更加冷冽的盯著鳳霞。
而她,則笑的突兀又譏諷。
「怎麼個無關?嗬嗬嗬,你個“太監”,是怎麼好意思開口的?」
轟!
聲音不大,我的耳朵卻鳴了。
「你連個男的都不算,怎麼給我幸福?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不然別怪我嘴不嚴實。」
瞧瞧這威脅,多刺耳,多好使。
這一刻,我慫了。
怪不得她討厭我,原來她早就發現了。
恍恍惚惚的走出了房間,我覺得我應該是被拿捏了。
本以為這已經很嚴重,沒想到還有更嚴重的到來。
陰暗中,爹娘踱步走出,黑瞳悚然。
「兒子,她說的,是真的嗎?」
2
說是質問,其實爹娘心中已是了然。
他們怒,怒怎麼養出了我這麼個廢物。
同時他們也恨,恨鳳霞做事太絕,不給人留一線。
「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
說到這裏,爹娘下定了某種決心,眼神晦暗的離開。
這一夜,我過得心驚膽戰。
但好在,爹娘還是愛我的。
也算是為了臉麵,爹娘第二日找到我,決定幫我守住這個秘密。
而顯然,守住秘密的最好辦法,就是......
於是一碗毒湯,被娘笑眯眯的端到了鳳霞麵前。
「今天怎麼吃的這麼好?」
「算算你們結婚好些年頭了,我和老頭子想抱個孫子,提前給你補補。」
娘隨口一說,鳳霞沒有懷疑。
咕嚕——
毒湯很香,鳳霞一口喝完,還有點意猶未盡。
她在品味,許久才注意到,我局促不安的神色。
「你怎麼了?」
鳳霞皺眉,我不知該如何回答。
想來,我也不需要回答了。
因為突然,鳳霞雙目圓凳,用力掐住自己的喉嚨,麵容開始扭曲。
她很疼,可她卻無法出聲發泄。
終於,在一番猙獰的蠕動掙紮後。
鳳霞,成了啞巴。
說不了話,也不識字,徹底有口難辯。
嘭!咚!
深知被陷害後,鳳霞紅著眼大鬧。
她衝我撲來,被我伸手推開。
她衝爹娘撲去,又被幾巴掌扇得栽倒在地。
「哼!你偷情在先,我兒廢物也確實有錯,一事抵一事,兩不相欠,往後好好過日子,勸你別不識好歹!」
爹娘居高臨下,沒有一絲憐憫。
鳳霞失聲,隻能看出在歇斯底裏。
她不甘。
繼而,一次次的站起,一次次的被扇倒。
直至臉頰皮肉分離,血液長流,鳳霞顛哭。
這模樣,屬實嚇人。
雖然至此之後,鳳霞老實許多。
但我有預感,這女人一定會實施報複。
隻是一個羸弱的女人,能做出什麼報複?
揣著疑問,來到寒涼臘月。
當我看到鳳霞微微隆起的肚子後,不禁眼皮狂跳。
沒有猶豫,我準備讓鳳霞逃跑。
我不是壞到骨子裏的人,所以我不知道,爹娘得知這件事後,會對鳳霞做出什麼。
小雪天上飄,清冷的夜。
一卷棉被,幾兩碎銀,加上少許米糠。
這是我能提供給鳳霞,最大的保障了。
「離開村子,越遠越好。」
我推搡著鳳霞,心悸不斷。
大幸,爹娘沒被吵醒。
不停的勸說下,倔脾氣的鳳霞終於是有了鬆動。
她邁開腿,開始向遠方走去。
黑暗一點點將她的身影吞噬。
在即將看不見時,鳳霞突然轉過身倒著走。
她安靜的嚇人,我看不到她的神色。
隻能依稀感覺,她似乎笑了。
「你在幹什麼?」
下一瞬,娘的聲音由背後傳來。
「睡不著。」
我不善於撒謊,娘盯著我,眼裏的狐疑越來越盛。
隨著精光閃過,娘快步走進屋中,發現了鳳霞的消失。
「那賤貨去了哪裏?」
娘頓然陰了臉,目光變得蛇蠍。
她知道跟我有關,可我就是閉口不提。
無奈中,娘出言警告。
「那賤貨不是個善主,你別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對娘的話,我嗤之以鼻。
人都跑了,還能有什麼後果?
我這樣想,可很快就被現實給狠狠的打臉。
深夜,死寂的村子突然熱鬧了起來。
嘭嘭嘭!
敲門聲把我吵醒,隨後是門口村民的調侃。
「老趙啊,大喜!你家兒媳有了!」
有了?有了!
他怎麼會知道,我驚的起身跑出。
然後,我就看到了被村民圍著的鳳霞。
沒錯,她沒有跑。
她甚至還掀起了肚子,笑得妖豔又深邃。
她在向所有人展示她的傑作。
殊不知,外圍的爹娘,眼裏的殺意近乎實質。
3
家家戶戶的燈籠,有燭火在裏麵燃燒。
這是村裏的習俗,在慶祝新生命的到來。
顯然這一晚,鳳霞成了最耀眼的人。
我不明白她這麼做有何意義。
明明可以帶著孩子遠走高飛,非要折返回來讓我們蒙羞。
但我們丟的是臉麵,她丟的,可就不止這些了。
一夜無言,隔日天剛亮,爹娘就頂著黑眼圈出了門。
爹娘去的地方是新上任的村長家。
看來,經過一夜的思想鬥爭,她們最後還是準備破罐子破摔。
告狀很簡單,隻需要一句話。
「我是個“太監”。」
而後,就是瘋一般的傳播。
被震掉眼球的村民回過神來,皆露出了一句嫉惡如仇的嘴臉。
鳳霞耍了他們,他們很生氣。
加上偷情一說,他們現在恨不得生撕了鳳霞。
而新上任的村長,則在這其中找到了立威的好辦法。
於是,他牢牢把握住這次機會,使喚幾個漢子,把鳳霞給抓了過來。
「婚姻大事,豈能兒戲,鳳霞,你可知罪?」
村長麵對著鳳霞,老氣橫秋。
鳳霞說不出話,便朝其臉上吐了一口唾沫回應。
這下,村長也氣了,僵住的眼眸深處浮現出一抹陰狠。
繼而,村長直接下令。
「鳳霞冒犯村規,對其實行最嚴苛的懲戒。」
「剖腹取嬰,野種不能留。」
午時三刻,行刑開始。
村口圍滿了村民,爹娘擠在其中,抑製不住的勾起嘴角。
咚!
一聲銅鼓後,粗糙的漢子手持卷刃走向了鳳霞。
「男的太監,女的偷情,爹娘告狀,真是奇葩的一家。」
漢子麵露猙獰,嘴裏沒個把門。
他說出了很多人的心聲,讓我臉色鐵青。
現在的我,淪為了全村人的笑柄。
羞愧至極中,我盯著鳳霞。
我很想問她,值得嗎?
然而我問不出,她也答不了。
咚!
再一聲銅鼓後,漢子動手了。
血液順著刀口一個勁的往外流,流的土地血紅。
肉眼可見,鳳霞的麵目開始畸形,抽搐。
很難想象,她現在該有多疼。
她的眼神裏充滿了委屈,但漢子並未因此停下。
驟然,鳳霞如河蝦般把身子彎到了極致。
粘稠的摸索音不大,卻清晰的回蕩在每個人耳邊。
一團死肉......
這是嬰兒,可看著又不像嬰兒。
因為它太小了,小到連五官和骨骼都還未齊全。
看不出它是男是女,就像看不出它是人是鬼一樣。
村裏的老醫師給了準信,她還有三天可活。
這是個悲哀,對某些人來說卻是喜訊。
我看著地上雙目空洞的鳳霞,心裏很不是滋味。
此刻,我覺得她不值得。
因為那個男人,始終沒有露麵。
「他拋棄了你。」
我這樣輕聲開口,鳳霞則抱著那團死肉,低頭無應。
「你快死了,那些人不願放過你。」
我再次開口,清晰的看到鳳霞的身子顫了一顫。
我以為她在害怕。
可誰知,她卻抬起頭,血淚湧動的臃腫眼球盡顯癲狂。
以及......興奮。
「死…了…好,死…了…才…能…喚…醒…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