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我剛恢複些意識,便聽見陳野的怒罵聲傳來。
你知不知道當時流了多少血?蘇晴那賤人推你的時候——“他突然哽住,指腹狠狠抹過眼角,“醫生說你失血過多,晚一點就醒不過來了......老子現在就去撕了她。“
想起昏迷前發生的種種,我陷入了沉默。
最終扯了扯嘴角,攔住他:“沒事兒,過兩天我就回帝都了。反正以後也見不到了。“陳野的動作猛地頓住,盯著我看了很久,突然重重歎了口氣,把削好的蘋果塞進我手裏。
之後五天他寸步不離,直到出院當天接到同學聚會的電話。
我本想推辭,但想一想這很有可能是最後一次聚餐了。
於是便同意了。
包間門推開時,我旁邊的陳野卻愣住了。
隻見蘇晴整個人掛在陸明軒身上。
抬手正往他嘴裏塞一塊三文魚,聽見動靜抬頭,妝容精致的臉瞬間拉成刀:“誰把喪門星叫來的?看見這張臉我胃都要嘔穿了。“陸明軒笑著將她放回座位,目光卻在掠過我時帶上挑釁:“都是老同學,別這麼計較。”
陳野剛想發飆,我卻攔住他坐在一旁。
雖然看到這一幕心裏還是有些悲傷,但我也早已放下。
來都來了,至少吃完飯再走。
飯桌上的氣氛像摻了冰碴的紅酒。蘇晴舉著鵝肝醬喂陸明軒的動作格外誇張,叉子碰到瓷盤發出刺耳的聲響:“明軒你嘗這個,比上次你帶我去外灘吃的還嫩。“陸明軒含著她指尖的醬汁低笑,眼神卻直直釘在我臉上。
朋友們都饒有興致的看著我,他們都知道我追了蘇晴七年的時間,猜測我看到這番場景心裏肯定不好受。
試圖從我看上看出點悲痛的表情。
然而我卻毫不在意,隻顧低頭吃飯。
吃飽後,便找了個上廁所的借口準備離開。
結果卻在拐角處撞到了蘇晴和陸明軒。
“再哄顧行舟兩個月就可以了,“蘇晴的聲音黏糊糊的,帶著不耐的甜,“他下個月生日,他爸爸肯定要送大禮,到時候我再問他要點錢,你想要的保時捷就可以買了。“
陸明軒低笑兩聲,問道:“但是最近你對他太冷淡了,他會不會要放棄了?“
“不會!“蘇晴嗤笑,“你放心吧,過兩天我再多跟他說了幾句話,稍微示好一點,他就會乖乖掏錢!“
說著二人竟開始旁若無人的親吻起來。
指甲狠狠嵌進掌心,直到滲出絲絲血跡,我才回過神來。
哪怕我早已忘記了那段痛苦的回憶,聽到這些話,胸腔裏還是有什麼東西在翻湧上來。
不是心痛,也不是怒火。
而是惡心。
對她而言,那段自己七年的付出不過是一場明碼標價的交易,既然拿我當移動的奢飾品專櫃,如今撕毀賬單,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回到家後,我將關於蘇晴的一切全都整理了出來,放進包裹,並喊來跑腿寄到她的家裏。
不一會兒,蘇晴便打來了電話,接通瞬間傳來她帶著不耐的甜膩:“顧行舟你什麼意思?突然寄這麼大一箱東西,以為送我禮物就能讓我跟你在一起?”
她輕笑兩聲,但言語間是掩飾不住的欣喜和激動。
想來是她以為又是我給她送奢飾品了。
“我告訴你,沒門——”話尾突然卡住,緊接著傳來紙張翻動的窸窣,“這、這是什麼?怎麼全是賬單?”她的聲音驟然大變,“顧行舟你有病吧?算這些幹什麼?”
“這是我這些年來我送你的奢飾品,加在一起足夠買一輛保時捷了。如果你在期限內還不上這些錢的話,那麼你將會受到我的起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