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芸禾順利坐上汽車後,方吏便開著東方紅LT665調轉車頭,正快要開出村口時,紀芸禾感受到一道十分強烈的視線,她看過去,便見到顧斯年一臉不可置信地盯著她。
顧斯年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坐在東方紅LT665車裏的紀芸禾,他咬牙,竟直接追著汽車狂奔。
“紀芸禾,你要去哪裏?你給我一個解釋!”
他瞞眼都是詫異,但兩條腿的他根本跑不過東方紅LT665,還差點摔倒,顯得十分狼狽。
坐在車裏的三人自然也注意到這一幕。
方吏視線看向後座的紀芸禾,“紀芸禾,他是你朋友嗎?要不要停下來?”
紀芸禾眼神沉了沉,她自然也看到了顧斯年,還很清楚地注意到他眼裏的貪婪,聲音淡淡道,“隻是個不重要的人,不用停。”
“好。”
方吏點頭,踩緊油門,瞬間加快速度遠離。
經過兩天兩夜的趕路,終於到了京市。
司家老宅。
紀芸禾看著眼前這座處處透著古老莊重的老宅,麵上依舊波瀾不驚,內心卻是震驚不已,司家在這個年代就已經是這麼輝煌。
若她能抓穩司家這顆大樹,日後她再重操舊業,哪怕隻是借著司家的光,也沒人敢為難她,而她也能在京市混得風生水起。
方吏停好車子,便來到紀芸禾的麵前,“紀芸禾,我帶你去見老部長,之後你自己選擇。”
他的聲音很平淡,但紀芸禾卻是聽到一絲言外之意。
難不成司家還有其他秘密?
紀芸禾輕輕點頭,默不作聲地跟在方吏的身後,兩人很快就來到書房。
方吏小心翼翼敲了兩下房門,“老部長,人帶來了。”
書房裏傳來蒼老沉重又略顯疲憊的聲音,“讓她進來吧。”
方吏進朝著紀芸禾使了個眼色。
紀芸禾點了下頭,便推門而入,映入眼斂的是一個穿著灰色中山裝的年邁老人,身上自帶著一股正氣凜然卻不失威嚴的氣勢。
“孩子,你就是紀振國的女兒吧,爺爺就開門見山跟你說吧,當初你父親與司家訂下的親事是司珩那孩子,但前不久司珩身體出了點狀況,下半輩子都會受到影響。”
司承業說到這裏,他蒼老的臉上閃過傷痛,“爺爺也不好匡騙你嫁過來受委屈,爺爺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是我與你父親的約定,依舊嫁給司珩,做我司家的兒媳婦,司珩現在是出了點狀況,但我司家一定會彌補你。”
話到這裏,他一臉無奈,司珩作為他最得意的孫子,他無疑是希望司珩過得好,但如今司珩成了這個模樣,他是最難受,也是最痛苦的人。
“第二個選擇是嫁給我的養孫子司景曜,相信你們已經見過了。”
司承業滿臉疲憊,如今他是為了司珩的婚事愁得整夜都睡不著,但他也不想強迫他救命恩人的女兒真的嫁給他孫子,給紀芸禾自己選擇是他如今能做的事。
紀芸禾從進門到現在,都很有禮貌地聽著司承業講話,並不怯場也不急躁,反而是沉穩鎮定。
直到司承業說完,她才微微點頭,但她並不著急立馬做出選擇,而是開口詢問,“爺爺,我可以先去看看司珩嗎?”
她的話一出,司承業明顯愣了一下。
“可以,讓方吏帶你過去,我給你三天時間,紀芸禾,三天後你再給我答案,你放心,你是紀振國的女兒,以後無論遇到什麼事都可以來找我。”
司承業依舊是憂心忡忡,他的心中很清楚司珩如今的情況有多嚴重,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選擇司珩的!
紀芸禾退出書房後,便見到方吏一直守在一旁,她朝著他開口,“帶我去見見司珩吧。”
方吏一愣,但還是點頭,“你做好心理準備,別被嚇到。”
紀芸禾跟在方吏的身後,卻還是控製不住心中的好奇,這個她名義上的未婚夫司珩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她這麼想著,自然也就問出來,“他怎麼了?怎麼你們一個個都這麼謹慎?可以跟我說說嗎?”
方吏腳步一頓,無奈開口,“他病了,是家族遺傳的漸凍症,病情發展得十分迅速,如今的他已經全身失去控製,並且,身上的皮膚也開始出現大麵積潰爛......”
紀芸禾前世是醫學博士,什麼樣的症狀都看過,對於漸凍症自然也並不陌生,但她的眉頭卻是皺起來,“家族遺傳?那司老部長為何無事?漸凍症早期是肌無力,肌萎縮,這是個緩慢的過程,最後幾年才會讓身體的部位完全失去控製,但絕對不會冒然失去控製,更不會大麵積潰爛......”
這些症狀聽起來與漸凍症十分相似,但她卻深知漸凍症絕對不是這樣,司家的一切處處都透著秘密,一切冒似都不簡單。
前世的她也是一直在研究漸凍症,她可以肯定,絕對不是方吏所說的症狀!
她的聲音落下,麵前的方吏卻是停下腳步,他一臉詫異地看向紀芸禾,“紀芸禾,你懂醫術?”
“是懂一點,現在還是先看看司珩的情況吧。”
紀芸禾清冷的眉頭微微皺起來,直覺讓她覺得這一切都太不對勁。
方吏不語,帶著紀芸禾來到三樓右邊的房間,小心翼翼地敲了敲房間門,直到聽見裏麵的男人傳來虛弱的聲音,他才推門而入。
紀芸禾踏進房間的瞬間便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床上的男人身上纏著紗布,他的周圍環繞著幾個醫療機器,各種管子連接在他的身上。
她一眼就看出來這些醫療機器全是在維持著男人生命的東西,前世她所在的醫院是在後來才引進這些機器,沒想到司家這麼早就已經用上了!
司珩沒有一絲溫度的視線落在紀芸禾身上,麵露難堪,目光也十分淩利,聲音卻帶著虛弱,“你就是那個和我有婚約的女人?我的情況你也看到了,現在可以離開了。”
自從他發病以來,便清楚自己的時間並不多了,何況他的父親當年也是生了這個病而早早離開人世。
他明白司承業著急抱重孫子為司家傳香火,才找來這個當初與他定有親事的女人,但他如今成了這副模樣,別說行動成了問題,想要與女人做那種事更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