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就在這個時候,院子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喊聲,讓王獻忠三個人頓時麵色一緊。
“柱子?難道是打獵隊......”
劉書記心臟狠狠一抽,下意識的想到了打獵隊。
剛剛他們三個還在院子裏還說現在上山的危險,誰知道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萬一打獵隊真的出了事,他們村子絕對是雪上加霜。
這年代,村裏的打獵隊,不單單隻是上山打獵那麼簡單,平時還負責了村子的安全。
而且,能進打獵隊的,都是家裏的頂梁柱,一旦出事一個家幾乎就完了!
“趕快去看看!”郝會計一臉的著急。
這個時候,他們根本顧不上陸川,快速的朝著院子外走去。
“李嬸的兒子?”
陸川眉頭一緊,急忙跟了上去。
不等他們四個走出院子,就看到打獵隊的幾個人,抬著一個簡易的擔架,著急忙慌的衝了進來。
“老王,你們趕快想想辦法,柱子他......”
打獵隊的幾個人身上,都是一身鮮血,隊長張弘毅一進院子,就急忙抓住了王獻忠的胳膊。
四十來歲的漢子,一雙手上滿是青筋,堅毅的臉上此刻卻滿是眼淚,雙目更是通紅,語氣中滿是自責。
隨著張弘毅的話出口,院子內的其餘幾人,也全都緊張的看向王獻忠。
“這到底怎麼回事?”
王獻忠麵色凝重,直接走到擔架前,看到上麵渾身鮮血,昏迷不醒的柱子後,一顆心瞬間沉入到了穀底。
一旁的劉書記與郝會計,也都說不出話來。
先前聽到張弘毅喊出事,他們還以為是柱子摔斷了胳膊之類的,可現在,情況比他們想象的嚴重多了。
擔架上的柱子,緊閉著雙目,臉色煞白。在他的胸口上,有一根嬰兒手臂粗細的樹枝,直接貫穿。
鮮血不斷冒出來,即便張弘毅他們撕破身上的棉襖,用裏麵的棉花堵住傷口,也沒有多大的作用。
“我們在山上追一隻野山雞,柱子他一腳踩到了雪坑上麵,然後從山坡上滾了下去......”
張弘毅低著頭,心裏說不出的難受,不等說話,就自己一巴掌狠狠扇在了自己臉上,瞬間半邊臉通紅。
“都怪我沒有照顧好柱子,不然也不會出這種事。柱子才二十出頭,萬一要是......該怎麼辦啊!”
張弘毅咬著牙,虎目中滿是憋屈。
柱子剛進打獵隊沒幾天,這孩子肯吃苦,而且腦子活,以後肯定是打獵隊的一把好手。
甚至,張弘毅打算把柱子當成接班人培養了,讓他以後頂替自己,成為打獵隊的隊長。
誰知道,出了這茬子事。
柱子父親剛走沒幾年,家裏就剩下他們孤兒寡母的,要是柱子再出了事,柱子他媽該怎麼活啊!
“爹,你們一定要想想辦法啊,一定要救救柱子哥啊!”
打獵隊的其餘幾個人,也一個個都自責不已,其中和柱子差不多大小的王強,甚至都哭出了聲。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場麵,直接就嚇傻了。
這也是他第一次跟著打獵隊上山。
“你哭個什麼勁!”
王獻忠心煩意亂,訓斥了一句兒子後,也顧不上王強了,看著擔架上的柱子,急的滿頭大汗。
“這可咋辦?”
兩根粗樹枝,串著衣服,製作而成的簡易擔架上,柱子仍舊昏迷不醒,臉色更加蒼白。
一滴滴鮮血,順著擔架不斷滴落,讓院子的雪地上被沁了一片紅色,如同綻放的點點梅花。
王獻忠抓耳撓腮,劉書記和郝會計幾個人,也都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在零下二十度左右的天氣下,他們三個腦門上,竟然滿是大汗。
他們之所以著急,是因為柱子的傷勢太過嚴重了,讓他們一時間想不到解決的辦法。
或者說,心裏下意識的已經知道,柱子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這種無力感,讓他們看著張弘毅與打獵隊的其餘幾個人,滿是熾熱期待的目光下,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王叔,你倒是開口說話啊!柱子還是你侄子,你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就這樣沒了!”
眼看著等不到結果,張弘毅忍不住催促道。
時間不等人,再這樣耗下去,柱子血都要流幹淨了。
王強也忍不住了,說道:“咱們趕快送到鎮上醫院......”
打獵隊的幾個人都紛紛點頭,但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王獻忠給罵回去了,“就算拉到鎮上,能有什麼用?”
王獻忠聲音很大,幾乎是在怒吼,讓王強嚇的一縮脖子。
他從小就沒少被王獻忠打,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爹如此暴怒。
“可......”可王強不死心,梗著脖子咬著牙。
但話說到一半,整個人都泄了氣。
是啊,送到鎮上能怎麼樣?
山路難行,就算駕著公社裏的驢車,等到了鎮上也是下午了。
那個時候,柱子的血早就流幹淨了。
就算時間上來得及,去了醫院又能怎麼樣?
柱子胸口的樹枝貫穿了前後,這種傷勢肯定需要手術,以鎮子上的醫療水平,能完成?
想到這裏,王強紅著眼睛,拳頭狠狠砸在石磨上,頓時皮開肉綻。
但他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樣,愣愣的站在那裏掉著眼淚。
張弘毅等人,也都低著頭,一時間整個院子裏一片死寂,氣憤凝重的可怕,如同厚重的烏雲壓在頭上。
“王叔,要不讓我來試一試吧!”
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陸川,眼中猶豫了片刻後,打算開口。
他獲得的傳承中就包含了醫術,而且博大精深,甚至能夠起死回生,醫死人藥白骨。
雖然限製於實力原因,還做不到那麼誇張的地步,但對柱子的傷勢,應該還有一定的把握。
柱子的傷勢他剛剛也看到了,自己之所以沒有說話,也是在一直觀察。
他知道,柱子的傷勢十分嚴重,以目前所處的環境和年代,根本沒有其他辦法,隻能等死。
甚至,用不到半個小時。
不過,他自己也沒有絕對的把握,隻用傳承的醫術給陸雪看過病,至於能不能把柱子的命給救過來,也不好說。
可現在,隻能死馬當做活馬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