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我滿臉淚痕地被牢牢束縛在病床上。
「放開我!」
「陸彥書,孩子才八個月,你要是把我的孩子提前剖出來,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陸彥書,你放開我!」
我瘋了一般試圖掙脫束縛,披頭散發像個瘋子,身體止不住顫抖。
隔著一扇虛掩的門,陸彥書和醫生的話一字一句傳進來。
「陸總,提前兩個月引產不僅對孕婦有不可逆的損傷,胎兒抵抗力也跟不上,宋小姐的情況還可以再等等其他......」
陸彥書冷聲打斷醫生的話。
「若雅等不了那麼久。」
「去準備手術。」
隨著麻醉劑打進我胳膊,我身體越來越重
我徹底害怕了,聲音染上哭腔:「彥書,我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他也是你的孩子啊......」
陸彥書目光晦澀難辨,走到我麵前,語氣難得軟了幾分。
「若雅需要臍帶血救命,況且要不是你故意導致她發病,她也不會這麼痛苦,你忍忍,很快就結束了。」
「陸總,宋小姐暈過去了。」
陸彥書臉色一變,大步朝外走去,隻扔下一句:「現在就剖!」
淚水失控落下,壓抑的痛恨和委屈在此刻噴湧而出,我崩潰地吼道。
「陸彥書!你這個畜生!我恨你!我恨你!」
陸彥書身影頓了頓,腳步卻未停。
破碎的心在這一刻徹底涼透。
冰涼的器械不斷在體內翻攪。
我能清晰地感知到體內有什麼東西在一點點被剝離,直至空蕩蕩,涼颼颼。
良久,耳邊響起細碎慌亂的聲音。
「主任,嬰兒沒有心跳,是個死胎......」
我睫毛微動,眼底最終隻剩下無邊絕望和寂滅,一滴淚悄然滑落。
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裏好像又回到了那條小巷。
瘦弱的我拖著渾身是血的陸彥書躲開那些小混混。
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就這麼降臨在我和陸彥書身上。
最相愛的時候,他更是跪在陸家宗祠麵前,當著陸家眾人發誓,此生非我不娶。
可畫麵一轉,是他父母和我父母的屍體。
鮮血在地上蔓延出一係長河。
我無力地聽著交警判定我父母酒駕肇事才導致的這起事故。
陸彥書從這之後像是徹底變了個人。
即使我一遍遍說著對不起,一遍遍乞求他的原諒。
可四條人命成了我們之間再也邁不過去的鴻溝。
父母葬禮那天,陸彥書帶人砸了靈堂。
我絕望地癱坐在地上:「我父母也因為這場事故去世了,這樣還不夠嗎?」
他手上都是傷口,雙眼猩紅地掐著我脖子,聲音嘶啞又絕望。
「他們死是罪有應得!那我父母呢!他們的死能換回我父母嗎!」
可葬禮後,他還是用盡手段娶了我。
不過不再是因為愛我,而是,恨我。
沒有婚禮也沒有結婚證。
我像個陰溝裏的老鼠一樣活在陸家。
直到再見到宋若雅時,所有的力氣在那一刻土崩瓦解。
她長得......像極了二十二歲的自己。
一個陸彥書精心挑選的替代品。
後來,他把所有的愛給了這個替身,把所有的折磨發泄在了我這個正主身上。
六年,我的心血也如他所願,在這六年的愛恨情仇裏消耗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