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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長老心疼地望著我：

“綰綰你當真沒有抽中？若你反悔，各位叔公皆願為你重辦一場抽簽！”

我明白他良苦用心，這盟主夫人之位隻能由身家清白、品行端正的女子擔任。

而九位義妹之中，唯有我一人完全符合。

但我重活一世，確是不想再卷入蕭晏與蘇清婉之間。

我對著張長老躬身行禮道：

“張伯伯，謝謝你為綰綰籌謀。但少盟主心中隻有蘇清婉一人，無論她是否真的抽中鳳頭釵，他都不會娶我，我又何苦強人所難，自討沒趣呢？”

“離家多年，我想念師父和師兄們了，師父已經為我尋了一門好親事。三日後便會派人前來迎親，綰綰該回去了。”

張長老注視我良久，最終無奈地喟歎一聲：

“也罷，既然你已心意已決，老夫尊重你的選擇，是蕭晏那小子沒有福氣，配不上你。”

“你師父以為你能順利嫁給蕭晏，不久前已派人送來了三十二抬嫁妝。皆存放在後山的庫房之中，你記得一並帶回去。綰綰，無論你嫁與何人，張伯伯都盼你能平安喜樂。”

翌日，我與師門派來護送嫁妝的師兄們接洽妥當，便準備前往庫房清點嫁妝，安排先行運返師門。

方至庫房門口，便撞見蕭晏與蘇清婉二人也在此處。

蘇清婉手中正把玩著一套赤金鑲紅寶石的頭麵，那是師父特意為我尋來的西域貢品，價值連城。

庫房管事立在一旁，一臉的為難之色：

“少盟主，長老吩咐過，此處所存皆是月綰小姐的嫁妝，委實......委實一件也不能隨意動用。”

瞧見我出現，蘇清婉立時便嘟起了櫻唇，泫然欲泣：

“罷了，晏哥哥，張長老果然還是最偏袒月師姐，我不過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罷了。咱們還是走吧，莫要惹月師姐不快，便讓清婉日後被人恥笑沒有像樣的陪嫁好了。”

蕭晏聞言，立時麵露憐惜，轉頭便用命令的口吻對我說道：

“月綰，我絕無可能娶你，你要這些嫁妝也無甚用處，便將此間物事盡數贈予清婉，充作她的嫁妝吧。”

“這是我師門為我備下的嫁妝，憑什麼要給她？況且，我即刻便要嫁作他人婦，誰說我要嫁妝無用？”

蕭晏唇角勾起一抹譏誚，語氣中滿是不屑：

“莫要在此說笑，誰人不知你傾慕我已到癡狂之境，趕也趕不走，你會甘心嫁與旁人？怕是死了也想做我蕭家的鬼。”

“你師父怕你在此丟人現眼，早就懶得管你了，還會為你備下嫁妝？”

“隻要你肯將這些悉數轉贈清婉，我便允你繼續留在盟中。隻是日後清婉為尊，你為卑，你還需日夜服侍清婉飲食起居！”

我懶得與他多費唇舌，伸手便想將那套紅寶石頭麵取回。

不料剛觸及蘇清婉的手腕，她便故意摔倒在地，雙手捂緊小腹，臉色慘白如紙：

“啊......晏哥哥，我們的孩子！”

“月師姐，我即已答應替你保密，不會告發當日之事，你為何還要如此相逼！”

我呆愣原地，實在不知她又在胡亂攀咬什麼！

蕭晏臉色一變，疾步上前將她扶起，心疼地摟入懷中：

“清婉，你可還好？”

蘇清婉哭泣著，斷斷續續地開口：

“月師姐，我知你不滿晏哥哥不肯娶你。那日便在晏哥哥的湯羹裏下了藥物......”

“為了替你遮掩，我將此事悉數攔在身上！孩子是無辜的啊！你為何還要這般狠心！”

我張口想要辯解，可蕭晏已然揚起手，一巴掌狠狠扇在我的臉上。

伴隨著耳邊嗡嗡的鳴響，我眼前陣陣發黑，嘴角嘗到了一絲腥甜。

“賤人，當日竟是你給我下了那等下三濫的藥！”

蕭晏麵沉似水地盯著我：

“你竟如此惡毒，那我就替你師父好好管教一番！來人，取兩桶冰水來，給月綰小姐好好清醒清醒。”

我難以置信地注視著他：

“你說什麼？”

眼下雖非寒冬，但深秋的冰水兜頭澆下，也足以讓人大病一場，更何況是兩桶！

他命人一腳踹在我腿彎處，逼我跪倒在地，冷笑道：

“你當我不知曉，你故意想害清婉流產，這樣便可告發長老她已失了清白，不堪擔任盟主夫人！”

我凍得渾身發顫，蘇清婉卻突然上前將我扶起，對著蕭晏勸慰道：

“晏哥哥，我想月師姐定是無心的。她身子嬌貴，如何受得住這般折騰呢？”

“我這就帶月師姐去換身幹淨的衣裳，以免著涼了。”

言罷，她不由分說便將我強行拉入了一間空置的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