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懷期待迎接婚禮時。
秦政出了車禍。
他記得所有的人,
唯獨將我忘得徹徹底底。
我想起曾經我們許下的承諾,
不斷嘗試幫他恢複記憶。
可他不但對我厭惡無比,還瘋狂地向秘書示愛。
我被他傷了一次又一次。
父母公司被搞垮。
肚子裏的孩子沒保住。
他甚至把我獨自扔在荒郊野嶺,
我驚恐的摸黑下山,摔下山腳。
秦政才幡然醒悟。
瘋了一樣衝進我的病房,說他想起我是誰了!
而我卻目光茫然地看著他,問道。
“你是誰啊?”
1.
這是秦政第十次甩開了我的手。
“你是哪位?”
他冰冷的語氣將我刺得遍體生寒。
秦政的女秘書陳媛媛守在他旁邊,幸災樂禍地看著我。
“許小姐,秦總已經把您忘了,您還要再糾纏嗎?”
醫生說過。
秦政因為車禍導致腦內出現了一塊淤血。
記憶恢複的可能性渺茫。
可我不明白。
秦政記憶丟失,為什麼偏偏丟失的是關於我的那一部分?
我狼狽不堪地站在原地。
卻始終不願意離去。
“送給我的嗎?謝謝秦總!”
陳媛媛嬌俏的嗓音響起,我猛地抬頭看去。
隻見秦政將手中的禮盒遞給陳媛媛,笑得溫柔。
“嗯,項鏈適合你。”
這款項鏈,是秦政親手設計給我的新婚禮物。
他就是在去取這條項鏈的路上出了車禍。
我忍不住出聲反駁。
“不行!”
這條項鏈承載著我們對婚姻的向往。
還有秦政對我滿滿的愛意。
怎麼能送給別人?
聞言,兩個人紛紛抬頭看向我。
秦政望向我的眼神裏是從未有過的厭惡。
他握著陳媛媛的手,打開禮盒。
親手為她戴了上去。
熠熠生輝的藍寶石折射出我蒼白的麵色。
我踉蹌幾步。
看著秦政在陳媛媛臉上落下一吻。
看著陳媛媛嬌羞的神情。
幾乎是奪門而出。
落荒而逃。
2.
回到家後,
我打開酒櫃,也不管是什麼酒,仰頭一頓灌下。
恍惚中看到了秦政的身影。
我委屈地看著他,伸開胳膊抱了上去。
不是夢。
秦政真的被我抱在懷裏。
他身形頓住,一時間沒有把我推開。
仿佛是下意識的呢喃,他輕聲叫我。
“小喬......”
我愣住了,倏地抬頭看他。
可還沒等我細想,一股大力就將我狠狠推倒在地。
陳媛媛扭著腰護在秦政麵前,嘲諷道。
“許小姐,你要不要臉?現在秦總是我的男朋友。”
這句話將我釘死在原地。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秦政。
剛才的溫情蕩然無存,他冷冷地看著我,命令道。
“你為什麼會在我家裏!收拾收拾你的東西,馬上從這裏滾出去。”
保鏢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將我架起來。
隨後他們翻箱倒櫃地將我親手布置的婚房毀了個徹底。
花瓶被砸碎。
點心被掀翻。
我們的情侶用品被一股腦扔進了垃圾桶。
我死死咬著牙,不想讓眼淚落下。
“阿政,你恢複記憶以後想怎麼對我都可以,但現在,你不能這麼對我。”
聽到我的話,他冷笑了聲。
“我能忘了你,就證明你對我從來就不重要,這還需要解釋什麼嗎?”
一句話定了結局。
我被連人帶行李扔了出去。
胃裏隱隱作痛,我蜷縮在地,滿頭冷汗。
以前秦政從來不許我喝酒。
因為我的胃不好。
被他照顧得太好,以至於我都忘了我還有胃病這回事,
可我真的不想讓自己清醒!
不知不覺間下起了大雨。
我昏昏沉沉躺在地上,感覺到有什麼在舔我的手。
我努力睜開眼。
發現是我養的小金毛,球球。
它渾身上下濕漉漉的,目光裏滿是擔憂。
我勉強笑了笑。
抬手正想摸它。
就見不遠處突然停下了一輛麵包車。
幾個男人帶著網兜與繩子衝過來。
二話不說就將球球綁起來,拽著它往車上去。
球球威脅地低吼,可抵不過幾個成年男人。
我顧不上身體的疼痛,爬起來就要阻止他們。
可卻被一腳踹開了。
我趴在地上,看著不遠處冷眼旁觀的秦政,顧不上其他。
連忙連滾帶爬地爬過去,拽住他的褲腿懇求。
“不要......幫我把球球搶回來,好不好......”
可他隻是眼神波動了一下。
短暫的不忍轉瞬即逝。
他最終還是無動於衷。
我趴在地上。
看著球球被帶上了車裏。
為首的那個男人笑眯眯抽出50塊錢,遞給撐著傘的陳媛媛。
而後,車子揚長而去。
我忍無可忍,撲過去朝她怒吼道。
“你憑什麼賣掉我的狗?你還我球球,你還我......”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陳媛媛得意地看著我,她湊過來,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
“你不是一直說我學人精嗎,現在學人精把你替代了,感覺怎麼樣?”
她說完,不顧我蒼白的臉色,抱起秦政的胳膊撒嬌。
“雨好大,我們回家嘛。”
秦政寵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將她打橫抱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隻剩我一個人無助又崩潰地跪在大雨裏,雨聲掩飾我哭嚎,
最後哭累的我失去意識倒在了雨中。
3.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
爸媽守在我的床邊,見我醒過來,紛紛鬆了一口氣。
“你這孩子,嚇死我們了,好端端的你淋什麼雨,都發高燒了......”
媽媽哭著一把把我抱進懷裏。
“你受苦了孩子。”
爸爸氣得不輕,連聲痛罵秦政。
我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腦海裏全是球球。
“叮咚”一聲。
我拿起手機,是陳媛媛發過來的一段視頻。
血腥,模糊。
依稀看得出來是球球在孤立無援地被人淩虐。
我抖著手。
忽然毫無征兆地幹嘔了出來。
眼淚混合著嘔吐物將我整個人襯得狼狽不堪。
爸媽嚇了一跳。
連忙給我收拾。
我捂著頭崩潰地哭出聲。
可沒過多久,病房的門被猛地踹開。
市場監察局的人站在門口,冷漠地盯著爸爸。
爸爸臉色瞬間變得很差。
他給媽媽使了個眼色,而後隨著他們走了出去。
媽媽眼眶通紅,緊緊抱著我。
她原本不想說。
在我的再三追問下。
才說了來龍去脈。
爸媽見不得我受委屈。
他們從小寵到大的女兒怎麼能被人這麼糟蹋。
於是他們為我出頭,終止了跟秦政的合作。
可他們沒想到。
秦政竟然這麼心狠手辣,對我家用上了商場上栽贓陷害的手段。
“很棘手。”
媽媽憂心忡忡,卻還是安慰我。
“沒事,你好好的,比什麼都重要。”
我攥緊了拳頭,忍不住掀開被子徑直下床。
就要去找秦政理論。
媽媽沒能攔住我,但又不放心我。
便緊緊跟在我身後去了。
我又回到了我們曾經的婚房。
秦政他忘了我沒關係,
可他憑什麼讓爸媽的公司陷入困境。
憑什麼讓球球慘死。
“滴——”
指紋錯誤的提示音響起。
我咬著嘴唇,又輸入了密碼。
還是錯的。
眼淚不爭氣地奪眶而出,媽媽拍著我的肩膀,正準備動用蠻力時。
門從裏麵打開了。
陳媛媛穿著情侶睡衣,脖子上的吻痕清晰可見。
她看見我,破天荒地笑了聲,跟我媽打招呼。
“阿姨好,進來坐吧。”
看著她一副主人的姿態,媽媽氣得不輕,剛想轉頭走,
我想到我們是來解決問題的,急忙一把拉住她往裏走。
秦政懶懶散散地靠在沙發上,手中舉著高腳杯,見到我,他一愣。
眼中的興奮與喜悅溢出。
可他隨後又捂住了頭,眉毛緊皺,疼痛感讓他看上去無措又無助。
半晌後,他抬起頭。
眼裏一片冰冷。
“你還來幹什麼?”
陳媛媛嬌嗔地瞪了他一眼,後又笑著招呼我們。
“喬姐,昨天是我有些過了,今天本來就是要跟你賠禮道歉的,沒想到你先一步來了。”
她笑著指了指餐桌。
“有什麼事,吃點東西再說,嘗一嘗我的手藝吧?”
秦政麵無表情地坐上主位,一個眼神也沒分給我。
媽媽擔心地看著我。
我拍拍她的手,搖搖頭。
“我沒事。”
我也正想看看。
她葫蘆裏賣的都是什麼藥。
我拉開椅子坐下,陳媛媛主動為我盛了碗肉湯,而後笑眯眯地看著我。
“嘗嘗?”
我狐疑地接過了碗。
可肉一入口。
我就察覺到了不對。
味道很奇怪,是我從來沒吃過的味道。
見我吃進了嘴裏,陳媛媛笑起來。
眼裏惡意滿滿。
“許喬,你自己養的狗肉好不好吃?”
4.
我瞳孔倏然一縮。
猛地低下頭,一口吐了出來。
媽媽再也維持不住教養,指著陳媛媛的鼻子破口大罵。
秦政大步走過來,將陳媛媛護在身後。
媽媽恨鐵不成鋼的也指著他罵道:
“秦政,你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秦政冷笑一聲。
“那就不勞您費心了。”
我吐得胃酸都出來了,聽到這話,更覺得嘴裏的苦不如心裏的苦。
我拉住媽媽。
轉身就走。
“許喬。”
秦政的聲音響起。
他叫住我,走過來攥住我的手腕。
卻在看見我滿臉的淚痕時愣住了。
他下意識鬆了勁,臉上變得無措。
“你......”
我狠狠一抹眼淚。
執拗地看著他。
秦政抿了抿嘴,糾結半天,還是道。
“你們平白無故的上門指責我就算了,但是你們憑什麼罵媛媛,快向她道歉!”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我的狗被陳媛媛賣了。
又被她親手燉了端上了飯桌。
現在秦政居然要我道歉?
我咬著牙不肯開口。
媽媽更是火冒三丈,抬手一巴掌就甩到了秦政臉上。
陳媛媛尖叫著撲過來,朝我狠狠一推。
“不準打我男人!”
我一時不備。
被她重重推倒在地。
後腦磕碰上了桌角。
可我顧不上別的。
因為我的身底下。
此刻正流出汩汩鮮血。
媽媽驚慌失措地撲到我麵前。
“怎麼了?寶貝,你別怕,媽媽這就送你去醫院......”
秦政呼吸一滯。
下意識打橫抱起我,大步衝向車子。
媽媽也顧不上其他,緊隨其後。
隻剩陳媛媛在背後咬碎了一口銀牙。
意識迷糊中。
我看見了秦政焦急的神色。
我冰涼的手撫摸上他的臉,忍不住掉下眼淚。
“阿政......”
“......我在。”
秦政麵色複雜地看著我,腦子嗡嗡作響。
他忍不住焦急地催促。
“開快點啊!出了事你擔待得起嗎?”
這是我昏過去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再次醒來。
醫院的消毒水味充斥著我的鼻腔。
我睜開眼,看見了趴在床頭的秦政。
他敏銳地察覺到了我的動靜,抬頭看過來時與我正好四目相對。
他眼睛裏有尷尬與愧疚。
門被推開。
媽媽提著飯盒走進來。
見我醒來又忍不住紅了眼眶。
我動了動嘴唇。
“怎麼了媽?”
媽媽沒說話,反而是秦政說了句。
“對不起,害你流產了,不過這樣也好,你不必用一個孩子拴住我。”
聞言,媽媽又是一記響亮的巴掌聲甩過去。
她幾近歇斯底裏地吼道。
“她子宮都被摘除了!你說的這是人話嗎,啊?”
我愣在原地。
秦政眉眼間閃過一絲不耐煩。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心慌,但他知道他不喜歡這種情緒。
我失魂落魄地看著秦政。
隻一字一句道。
“媽,你讓我跟他好好聊聊。”
媽媽欲言又止,最後重重歎了口氣,離開了。
我看著秦政,正要開口。
他卻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他簡單應了兩句。
臉色越來越差。
最終,他瞪著我,咬牙切齒道。
“媛媛呢?你把她騙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