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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拘留的十四天裏,顧衍川來過四趟。
帶了程雅涵的律師要跟我簽署調解協議,互相抵消我們所犯下的錯事。
我抬眸看著顧衍川,眼底最後一點光亮也不見了。
“我們分手吧。”
顧衍川不耐煩地拍了下桌子,眼底除了責怪沒有半點關心。
他沒有問我裏麵熱不熱,床硬不硬,沒有睡覺必須抱著的娃娃能不能睡得好覺,餓不餓,苦不苦,身體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但凡這些問題裏,他問出了一個,我都不會這麼絕望。
“你又來了謝爾霓,你什麼時候變成了這種深閨怨婦的樣子了,別動不動拿分手開玩笑,我不會慣著你的。”
我輕笑一聲,垂下了頭。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慣著我,畢竟你從來都沒有站在我這一邊過。”
顧衍川不解。
“你說什麼?”
我沒有理會他,自顧自地說下去。
“你問我什麼時候變成這樣,大概是明明是程雅涵算計我,你卻讓我原諒她的時候,大概是你們聯手把我逼上絕路,強迫我和解的時候。”
“又或者更早,當我知道她是爸爸婚姻中第三者的女兒,卻比我還大一歲的時候!當我的媽媽發現真相摔下樓梯,程雅涵卻拿起旁邊的花瓶砸向媽媽腦袋的時候!”
我的手銬嘩啦作響,憤怒的雙眸像是要直接蹦出來。
警察立刻衝過來將我死死地按在了座位上。
我眼眶猩紅生疼,盯著已經明顯有些慌亂的顧衍川,一字一頓:
“所以我不愛你了顧衍川,我再也不要愛一個把我像垃圾一樣隨時可以丟棄的男人了!”
他似乎愣住了。
眼底有不明所以的情緒閃動。
可我已經起身,要求結束會見,再沒有多看他一眼。
後來的日子,我誰都沒再見。
走出拘留所的那天,下著瓢潑大雨。
沿街兩側的店鋪門上還掛著的艾草都蔫頭耷腦地垂了下來。
我站在大雨中,摘掉了手腕上的五彩繩,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裏。
回去後,我關掉了自己的工作室,公開聲明無限期停更漫畫。
評論區很快被水軍衝擊,各種謾罵肮臟的語言毫無教養地鋪天蓋地而來。
離開前一天,顧衍川給我打過一通電話,發過幾條短信。
我沒有打開,直接掰斷了手機卡,帶著自己的東西離開了這座城市。
隻是通知欄的那五個字,還是讓我的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你不要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