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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小時候的我為養活繈褓的妹妹,當了段俞景的童養媳。

照顧他十年,他卻隻當我是條臭魚。

我不在意,繼續白天當保姆,晚上找珍珠。

直到他養的小畫家「不下心」拿鉛筆戳瞎了我的右眼。

他卻摁著我,讓我到鯊魚池撿珍珠:

「棠棠要用珍珠磨粉做顏料,今天是520,你去鯊魚池給她找五百二十顆珍珠!」

鯊魚聞著血腥味凶狠地轉向我,妹妹下海替我去撿,卻被美工刀劃破了拇指。

一瞬間,鯊魚張開血盆大口,我哭著求,

「段俞景,既然我們初遇於海,就讓海吞噬我洗清我的罪孽。

恩怨兩消,從此不再相逢。」

妹妹的尖叫隨著身體的撕裂聲頓然消失。

鯊魚分食掉她的殘肢。

我腦子「嗡」的一聲,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盡,猛地想要跳下去,卻被他狠狠揪住頭發。

「老實呆著!」

「放開我!幼悠!」

眼前隻剩一潭血水,我撕心裂肺地叫著,他卻強硬地扒開我那隻完好的眼睛。

「許晏寧,你好好看著,當年我就是這麼看著我爸被鯊魚吃了的!」

「你這條臭魚,當年怎麼沒和你爸媽一起死在海上!」

我慢慢停下掙紮,心臟像被鈍刀割扯般痛。

從前的每個五月二十號,段俞景都會對我說:「許晏寧,謝謝你......還活著!」

他從不說愛我。

但於我,這句話勝過無數「我愛你」。

我平靜道:「那我現在去死,行不行?」

他眸子閃過錯愕,伸出手死死地掐住我:

「你憑什麼覺得你這條賤命抵得過我爸媽兩條命!」

「你最好祈求別被我折磨死!」

我磕在地上猛烈地咳嗽,卻看見一雙純白的高跟鞋。

沈棠蹲下來給我順背:「許姐姐,我雖然對你妹妹的死很惋惜,可你答應我的珍珠還沒撿完呐。」

「加上許幼悠死前撿的,還差三百多顆。」

「你的眼睛能看到常人發現不了的珍珠,應該不難吧?」

想到她就是害死妹妹的真凶,我抬眼狠狠瞪著她。

卻被段俞景一巴掌甩在右臉上:

「再敢瞪棠棠,我就把你另一隻眼也挖了!」

右眼熱辣地疼,我啞聲道:

「你不是還想折磨我嗎?我右眼全是血,現在下去就被鯊魚咬死了。」

「有血是吧!」

段俞景冷笑著把我摁倒高濃度的海水裏。

灌入的鹽水像千萬根細針紮入我的右眼,我被反複的摁進衝刷,直至灼痛麻痹了全臉。

「現在沒血了吧?那就滾下找珍珠!」

「找不到就別上來!」

我無力地癱倒在地,被人用紗布強硬地纏上右眼,下一秒便被段俞景踹進海裏。

小腹傳來劇痛,岸上卻傳來愈來愈遠的調笑聲:

「剛才畫畫累著手了吧,進屋我幫你好好‘揉’——‘揉’——」

「呀~你真壞!輕點......」

是啊。

這都是我欠他的。

我害死了他爸媽,可幼悠是無辜的。

漆黑的海底,已經看不清我的淚水。

直到手指全部泡皺,我才緩緩向水麵遊去。

可下一秒我卻看見沈棠的女傭往海麵倒了些什麼,緊接著一群黑壓壓的東西便朝我撲來。

是食人魚!

我頭皮一麻想要轉身,它們卻露出尖牙把我團團圍住,猛烈地撕咬起我的胳膊。

海水灌進嗓子,我連哀嚎都發不出。

黑暗中,我仿佛看見看見幼悠驚恐的臉。

她掙紮著,向我求救。

「姐,我想活下去。」

「但我沒機會了,你要好好活著。」

2

我被黑暗吞噬,意識遊離到十年前。

父母的葬禮上,我作為幸存者抱著繈褓的妹妹朝段俞景父母跪了下去:

「段老板,我命硬,還能找到尋常人找不到的上等珍珠,一定能為你賺很多錢,求您給妹妹口飯吃!」

他們心疼我,讓我當段俞景的童養媳,還用小姐的規格照顧我們。

一開始段俞景對我這個突如其來的「童養媳」十分抗拒。

往我的水裏放沙子,把我的被褥扔到海裏。

明明身如弱草卻像一陣桀驁的狂風。

我不在意,隻想報恩。

他怕苦藥,我便嘗遍苦藥材學製不苦的藥湯。

海邊潮熱,我便眠眠不休的扇扇子為他驅趕蚊蟲。

那年端午,他被客人哄著喝了罐米酒,小少年突然拉住我,紅著臉叫了我一晚上「媳婦」。

其他人開玩笑:「不是不喜歡嗎?」

他立馬護在我身前急了眼:「我的媳婦我當然疼!」

可畫麵卻突然變得黑暗,轉向他絕望的臉:「爸!」

段父用盡全力把我托舉上船,下一秒卻被鯊魚咬掉了頭。

段俞景猩紅的眼睛不斷放大,直到快要把我吞噬:

「你為什麼非得在我爸生日這天去撿那幾個破珍珠!他都是為了救你才死的!」

我猛地睜開眼,夢中人就在我床前。

興許是錯覺,段俞景眼裏閃過一絲激動。

可很快他便偏過頭:

「你別怪棠棠,這隻是個意外,我已經派人給你安上最先進的機械臂......」

我心中漫上不祥,轉眼卻看到小臂和手都被截肢,變成冰冷的機械。

到現在,段俞景也在替沈棠找補。

眼角劃過淚,一雙玉手卻替我抹去。

「姐姐也別太傷心,殘缺才是最美的,你現在的樣子多像斷臂維納斯啊!」

「我特意給姐姐做了魚湯補身子,你手不方便,我喂你。」

沈棠麵上雖笑著,拿著勺子的手卻使勁往我嘴裏戳。

一股奇怪的濃腥味從我嘴裏散開,胃裏瞬間翻倒起來。

我抬起機械臂擋住勺子,她卻突然掀翻魚湯倒在地上尖叫起來。

「啊——俞景,我的手!」

段俞景緊張地捧起沈棠的手吹風,朝正在幹嘔的我吼道:

「許晏寧!你發什麼瘋?棠棠的手是要用來作畫的,萬一燙傷了怎麼辦!」

「她好心給你做魚湯,真是喂狗了!」

沈棠眼前氤氳霧氣:

「我沒事,可能是我手藝差沒做熟姐姐才不愛吃的吧。」

「隻不過我還特意選的吃了幼悠妹妹的那條鯊魚呢,想讓姐姐吃起來解氣些。」

我不可置信地對上沈棠的笑眼,仔細看,魚湯中竟還浮著帶血的骨頭。

「嘔——」

我再也忍不住惡心,胃中一泄而出。

段俞景見我的樣子後愣住,剛想起身便被沈棠攔住。

「俞景,我不想浪費,我們把這條鯊魚做成標本好不好?」

可把這條鯊魚做成標本和把幼悠做成了標本有什麼區別。

我忍下反胃,哭著跪下求段俞景不要。

「求你,你想怎麼懲罰我都行......」

「讓幼悠入土為安好不好?」

可他卻像被挑動了神經,狠狠掐住我的下巴:

「我爸都沒能入土為安,許幼悠憑什麼?!」

他扶著沈棠離開,用近乎寵溺的語氣對她說:

「我送你鯊魚標本,今晚以身相許獎勵好不好?」

沈棠一臉嬌羞地點點頭,回頭得意的看了我一眼。

門重重關上。

我突然收到一條短信:「許小姐,如果你願意幫我找‘凝月’珍珠,我會厚葬你妹妹。」

這不是那人第一次給我發短信了,以前我隻當沒看見。

可這次,我顫抖著回複道:「好。」

晚上,段俞景房間傳來靡亂不堪的喘息聲。

我悄悄走出來,顫抖著用機械手拿下掛在牆上的標本,悄聲走到後院。

標本在火中燒成了灰,我小心翼翼捧著倒進骨灰盒裏。

「幼悠,別害怕,姐姐找好辦法厚葬你了。」

可我剛想拿著骨灰盒離開,身後便傳來沈棠委屈的聲音:

「俞景,怪不得我們做到一半就聽見腳步聲。」

「原來真是姐姐偷了我的東西。」

3

段俞景一腳踹翻骨灰盒。

我趴下去撿,沈棠卻先一步撿起遞給身旁的女傭。

她笑得幽深:

「姐姐,明天是我的‘維納斯’藝術展,可我還沒找到模特,你在沙灘上做我的裸模好不好?」

「同意的話,我就這個送你了。」

她看向段俞景,卻看見他也怔愣住了:

「展覽是明天的事,棠棠還是另想一個今晚罰她吧。」

沈棠有些不悅地撇撇嘴,但看見段俞景微皺的眉還是鬆了口:

「那姐姐今晚就代替那條鯊魚做我的美人魚吧,俞景剛給我買了個大魚缸呢。」

為了幼悠,我隻能咬牙應下。

房間內,她丟給我一套幾乎透明的人魚服:「這本來是俞景準備給我的,姐姐占大便宜啦。」

服裝上還留有腥膩味,我忍著惡心跳進魚缸。

卻發現水裏加了抑氧劑。

呼吸變得困難,而魚缸玻璃前,段俞景開始撕扯沈棠的衣服。

他們竟要在我麵前尋歡!

沈棠全身被他吻的哼哼唧唧,不停扭動的著腰身。

她身子擠在玻璃上挑釁地看著我,手上的鑽戒刺眼。

那枚戒指,是曾經段俞景買給我的。

我因為缺氧感到越來越眩暈,就在快要暈倒時。

段俞景一拳砸碎魚缸,我隨著水流被衝了出來。

看到我大口大口的喘息,他冷嘲道:

「裝什麼?」

「你從小就當海女,最擅長的就是潛水!」

「我先去衝澡,許晏寧,你幫棠棠把身體擦幹淨!」

我乞求地看向沈棠。

「想要骨灰,就跟我過來。」

她把我帶到鯊魚池邊,從在那等候的女傭手中接過骨灰盒。

我急切地想伸手,卻看見她從盒子裏拿出一個圓滾滾的東西。

「姐姐,我數了數,你隻找到了519顆珍珠,差的這一顆,我就用幼悠妹妹的骨灰做了。」

「可惜骨灰質地太差,一點光澤都沒有。」

她嫌棄地看著眼前的「珍珠」,將一把刺針塞到我的機械手上。

我顫抖著問她:「為什麼......你這麼恨我?」

「當年段叔叔生日也是你把我騙去鯊魚海域裏撿‘凝月’珍珠。」

「因為......」

她話還說完,手突然往針上紮去,鬆手把「珍珠」扔到地上。

我慌張地去撿摔碎的「珍珠」,下一秒卻看見沈棠直直向後倒去。

「棠棠!」

幾乎是一瞬間,段俞景撞開我衝向鯊魚池,臉色煞白地將她拖了上來。

他驚魂未定地抱住她,快要把她揉進身子裏。

底下還有鯊魚徘徊,沈棠露出流血的手指哭著說:

「姐姐想搶我手裏的骨灰,我隻是給的慢了些,她就推我。」

「俞景,我差點就死了,好害怕。」

我想出口否認,可機械手中的刺針卻坐實了罪名。

段俞景青筋暴起,朝我嘶吼道:

「許晏寧,你是不是要把我身邊人全都害死了才滿意!」

我鼻尖忽的酸澀。

當年段叔叔死後,段阿姨自殺了。

那時我們跪在段阿姨的墓碑前,大雨模糊了段俞景的表情,我聽到他絕望的聲音:

「我的家人全死了。」

「許晏寧,我恨你。」

可我當時,比他更恨我自己。

段俞景起身,發了瘋地跺著幼悠的骨灰。

然後一腳將碾碎的骨灰踢進海裏。

「不!」

我拚命地伸手去抓,卻連一絲溫度都感知不到。

他擋在我麵前,眼眶卻紅了:

「許晏寧,我爸生日那天,我他媽本來打算和你求婚的!」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的尾音竟染上委屈。.

「來人,把她給我綁起來看住了。」

「明天的畫展,再把她放出來給棠棠做裸模!」

淚水如串線滑落,我被灌下藥用麻繩勒住。

意識快消失時,我看到手機屏幕閃出的短信提示:

「明天,我去接你。」

4

醒來後,我已經被綁在在沙灘的展台上了。

胸前一陣涼意,下身也隻掛了塊單薄的白布。

就像「斷臂維納斯」一樣。

展台底下全是人,我咬緊牙想伸手擋住,卻發現機械臂已經被卸掉了。

下麵傳來此起彼伏的笑聲:

「這是‘海盜維納斯’嗎?身材這麼澀,怎麼當‘維納斯’啊。」

「別著急,聽說一會兒還有潑顏料的環節,這才是重頭戲!」

「哎,這人好像是段總的童養媳啊......」

我這才看見展台下圍了一圈顏料桶。

沈棠挽著段俞景盯著我得意地走過來:

「接下來是畫展的高潮,也是我本人的行為藝術作品,請大家把顏料盡情潑到‘維納斯’身上!」

可台下人蠢蠢欲動,卻沒一個人真敢上前。

我紅著眼眶看向段俞景,他喉結滾了滾,走向我。

下一秒卻將手中的紅酒潑到我身上,一眼都沒看我:

「大家請便。」

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認命般閉上眼。

一瞬間,台下爆發轟鳴的歡呼聲,所有人爭先恐後的搶顏料潑向我。

眼睛,鼻腔,渾身上下無一幸免,汙言穢語接二連三。

身子突然燥熱起來。

我咬破唇,卻沈棠走到我耳邊幽聲道:「別著急,好戲還在後頭呢。」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她意味深長地笑笑,在眾人的失望聲中終止了環節,把我拖進冰水裏。

刺骨的涼瞬間席卷全身,可燥熱卻沒消失。

「別掙紮了,這水裏我也下了藥。」

看到我質問的眼神,她突然笑了。

「上次你問我為什麼......」

「許晏寧,其實我不光騙你去了鯊魚池,段俞景他爸也是我騙過去的。」

「我隻不過賭了點小錢,他就要停了給我的資助,所以我一氣之下——劃了他一刀。」

「沒想到他運氣這麼差,才這麼點血就把鯊魚引過來了。」

「你混蛋!」

我用力擠出幾個字,三個壯漢卻突然進來。

我下意識後退,卻被她推上前:「這次,我也欠了點小錢。」

「你怎麼敢!你就不怕段俞景知道。」

沈棠在門口笑意更濃:

「怕,但誰會相信你?」

外麵的落鎖聲徹底澆滅我的希望。

壯漢們色眯眯地朝我靠近,手覆上我身子的那一刻。

門卻被砰的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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