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出車禍重傷,渾身是血,雙腿斷裂。
我哭著求老公籌錢,他卻不為所動。
“咱家那麼窮,能借的早就借遍了,哪兒還有錢。”
“現在的孩子就是嬌氣,忍忍就好了。我小時候在農村從房頂摔下來都沒事。”
無奈之下,我隻能多做些跑腿外賣的兼職增加收入。
商場裏,我催單被店家罵的時候。
轉頭看見老公正摟著他的白月光。
在高定的品牌店裏挑禮服。
“想要哪個就拿哪個,不用擔心價格,我有的是錢。”
......
眼前的視線漸漸模糊。
原來我這七年,一直被他蒙在鼓裏。
他的裝窮和我的信任,都顯得那麼好笑。
既然他那麼怕我惦記他的錢,那我就和他離婚,斷了他的後顧之憂。直到手機上打來視頻電話,我這才回過神來。
是醫院照顧女兒的護士打來的。
按下接聽鍵,女兒的蒼白又帶著淚痕的小臉浮現在我麵前。
“媽媽,我想你了。”
“你能不能來抱抱我,我好疼。”
我強忍住淚水,手指隔著屏幕,一次又一次的摸著女兒的臉。
“寶貝,媽媽在忙,一會兒就過去,好嗎?”
如果我現在放棄這一單,扣得不僅僅是這一單的錢。
哪怕十幾塊,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都是湊出女兒生機的希望。
我沒辦法放棄。
隻得一邊答應著女兒,一邊加快走出商場的腳步。
鏡頭一轉,護士接過了電話。
“趙女士,筱筱現在情況不太好。”
“醫生和您說過,她雙腿的最佳治療時間在三天之內,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
“我的同事正準備給她換藥,但看情況......您要做好給孩子截肢的心裏準備。”
她說著,背景音傳來女兒尖銳的哭喊聲。
是換藥疼的。
我再也忍不住,流下眼淚。
剛要哀求他們再想想辦法。
買家的電話就頂了進來,強行掛斷了視頻。
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還沒開口,對麵就開始破口大罵。
“你是要餓死老子嗎?飯怎麼還沒到!”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閑?我就這半個小時能吃口飯!”
“對不起對不起......”
我連連道歉,不斷的賠罪。
為了掙錢,尊重和辯解這種東西,都是我不配奢望的。
我隻求他別給我差評,別讓我這幾天的努力白費。
騎車趕往送餐地點的路上,我腦子裏都是剛剛瞥見的高文宇的樣子。
西裝手表,造型精致。
抬手張嘴就是刷卡。
全然不像那個和我過了七年苦日子,吃著饅頭鹹菜,趿著拖鞋的他。
我不明白,就算他怕我惦記他的錢。
可現在躺在病床上的,是他的親生女兒。
他到底是有多冷血,才能忍心見死不救。
送完餐,我又朝著趕往醫院。
等待繳費的時候,我看到高文宇排在我的前麵。
我以為他終於想通了,願意救女兒。
卻聽見他對工作人員說。
“掛一個消化科梁主任的號。”
我愣在原地。
他明明有錢給白月光買禮服,卻不願意救救女兒。
明明有時間陪白月光來醫院,卻沒時間去看一眼就躺在樓上的孩子。
一瞬間,我分不清是難過更多還是失望更多。
在他與我擦肩而過的瞬間,我回過神來拉住他的衣袖。
高文宇被嚇了一跳。
反應過來後,還企圖撒謊騙我。
“老婆,老板不舒服讓我陪她來醫院。”
“有什麼事咱們晚上回家再說,好嗎?”
我朝不遠處的張雪安揚了揚下巴。
“你是說她?”
他語氣誠懇。
“是,我知道你在意她是我初戀,但現在生活所迫,也是沒辦法的事。”
“所有的錢都讓你拿給筱筱治病了,大人也總要活著吧。”
我看著他真誠的眼神。
如果不是剛剛聽到了他和張雪安的電話。
怕是要又一次被他蒙在鼓裏。
我盯著他看了良久。
末了,隻是歎了口氣。
“高文宇,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