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苒苒漸漸沒了力氣,癱坐在門邊,不禁痛哭失聲。
她後悔為什麼要帶著祖母去池塘邊散步?
為什麼沒有保護好祖母,害得她這麼大年紀還落水?
很快,房門再次被打開。
可進來的卻是江千柔。
“啪” 的一聲,泡水的手機摔在地上,她用指尖挑起莊苒苒淩亂的發絲。
“姐姐不是最喜歡錄音當證據嗎?現在怎麼啞巴了?”
“真以為我會留著把柄給你?”
莊苒苒猛然抬頭。
原來昨晚把她推下水的人,是江千柔。
滔天的怒火湧上心頭。
她踉蹌著撲過去,卻在觸及對方肩膀時被狠狠甩開,後腰撞在床頭櫃的尖角上,劇痛無比。
江千柔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輕笑一聲。
“姐姐,今時不同往日了。”
“老太太還躺在醫院沒有醒過來,就她那把老骨頭,還能撐幾天?”
“而我這個親手把她從鬼門關拉回來的救命恩人,如今傅家上上下下誰不得捧著我?。”
話音陡然轉冷,她猛地抓住莊苒苒的手腕。
“再看看你,現在就是一個把老太太推下水的殺人凶手!”
“就算你把真相捅到嘉年哥麵前,你猜他更願意相信誰?”
話音剛落,莊苒苒忍著痛站起身,朝著江千柔的臉狠狠打了過去。
“這一巴掌是替祖母打的!”
她不在意傅嘉年會不會相信江千柔,但她不該用人命開玩笑。
特別是對她這麼好的祖母。
莊苒苒揚起手想要再打江千柔一巴掌,卻在下一秒被人大力拽住手腕。
“你鬧夠了沒有?!”
她被傅嘉年大力甩開,後腦勺撞上牆壁的瞬間,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
她恍惚看見男人伸出的手,卻在江千柔嬌弱的抽噎聲中驟然縮回。
她哭得梨花帶雨撲進傅嘉年懷裏,指尖卻在他背後朝她比出勝利的手勢。
“嘉年哥,我的臉......”
“明天還要拍廣告,這可怎麼辦?”
傅嘉年的目光掃過莊苒苒滲血的後腦勺,喉結滾動著別開臉。
“好好反省。”
“什麼時候想通了,願意給千柔和祖母磕頭道歉就什麼時候出來。”
說完,傅嘉年抱起江千柔轉身就走。
房門鎖死的瞬間,莊苒苒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終於明白有些信任一旦破碎,就再也拚不出完整的模樣。
離開前一天。
傅嘉年轉動鑰匙的聲響驚醒了蜷縮在地上的莊苒苒。
他習慣性開口:“想清楚了?”
莊苒苒將臉埋進被褥,一言不發。
除了見祖母,她已經不想再和傅嘉年多說一句話了。
江千柔倚著門框輕笑,把玩著真絲睡袍係帶。
“嘉年哥何必為難姐姐呢?強扭的瓜不甜,你就放姐姐走吧。”
“更何況我並不是一定要姐姐道歉的,隻要祖母能平安醒過來就好。”
一番話又激起了傅嘉年的怒火。
他冷笑道:
“想走?除非我點頭。”
“既然不願意道歉,就一直在這耗著吧,我有的是時間。”
門鎖重新扣上的刹那,莊苒苒望著天花板斑駁的光影,自嘲地笑了。
其實道不道歉已經不重要了。
原來真心早已在日複一日的猜疑裏,碎成了齏粉。
......
月亮早早躲進了雲裏。
昏暗的月光下,江千柔站在暗處,把鑰匙放到男人的手心裏。
“別把人弄死了,留口氣就行。”
“小心點,動靜鬧大了,傅先生會不高興的。”
她攥緊了拳頭。
事到如今,傅嘉年竟還不肯和莊苒苒離婚。
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聞言,男人舔了舔幹澀的嘴唇,貪婪的視線朝那扇上著鎖的門望去。
“放心吧江小姐,拍攝設備已經準備好了,我會讓這小美人知道得罪傅家是什麼下場。”
說完,搓了搓手,躡手躡腳地朝著那扇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