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良辰走到我身邊,破天荒關心道,“天冷,一個人站在這裏做什麼?”
我將衣服還給他,淡淡道,“沒什麼,透透氣。”
謝良辰神色一滯,心裏有些空,仿佛有什麼不受控製。
他眼神落到我的肚子上,“還有多久生?”
從懷孕開始他從未關注過我肚子。
而沈秋秋的產檢,他次次不落。
如果是從前,他一句關切的話語,我能高興好幾天。
如今已經懶得在意了。
我淡淡道,“三個月。”
謝良辰理所當然道,“我已經聯係醫院,明天你就去生。”
“秋秋身子不好,把你的胎盤給她調養身體。”
我的心刺痛一下,卻很快麻木。
“好。”
見我爽快答應,謝良辰反而不自在。
讓家庭醫生連夜給我檢查身體,家庭醫生欲言又止。
“謝總,太太現在的身體基礎,強行早產的話,恐怕會大出血,有生命危險。”
我安靜地坐在一旁,仿佛他們口中生死攸關的事與我無關。
謝良辰堅持,“秋秋的身子最重要。”
轉頭看我,卻發現我一點反應都沒有,旁若無人地拿著手機打字。
謝良辰一愣,沉下臉,“你在跟誰發消息?”
我冷靜地關掉協議正在編輯的那一頁,摁滅屏幕,隨意道,“沒什麼,產檢的日程提醒。”
他難得態度和緩,握了握我的手,“之前忙,沒時間陪你產檢,明天手術我會全程陪在你身邊。”
我敷衍地“哦”了聲。
謝良辰見狀氣息亂了,握緊了我的手。
仿佛一切盡在手中,卻有什麼注定要失去。
謝良辰走後,沈秋秋堂而皇之地走到我麵前。
不屑地打量我的肚子,“你懷了良辰哥哥的孩子又怎樣,我說要你的胎盤,他想都沒想就要你早產。”
“蘇雨,良辰哥哥愛的一直是我,都這樣了你還賴著,賤不賤呐?”
見我沒反應,沈秋秋嗤笑一聲,“在謝家贖罪的滋味怎麼樣?”
“其實當年死老爺子的輪椅是我推下去的,誰讓他看不上我。”
“當時還害怕來著,誰知道良辰哥哥一直以為是你疏忽害死老爺子,嗬嗬,他都恨死你了。”
我壓抑許久的鬱氣爆發,狠狠推開她。
爺爺去世之後,謝老爺子是唯一對我好的人。
陪謝爺爺出門散步,卻發生意外。
自那之後,謝良辰沒給過我一天好臉色。
這些年我每一天都活在愧疚裏。
這時,沈秋秋卻故意拉著我往後倒,滾下樓梯。
我身下的血瞬間染紅了地板。
謝良辰衝過來抱起我時,沈秋秋抽泣道,“蘇雨姐,你不想給胎盤可以直說,為什麼寧願不要孩子也要誣陷我?”
他才注意到暗處的沈秋秋。
謝良辰頓住。
沈秋秋淚眼汪汪地看著謝良辰,“良辰哥哥,我也失去過孩子,你知道我不會那樣做的對不對?”
我疼得直發抖,他的手上沾滿了帶血的羊水。
謝良辰呆滯地看向我,仿佛沒聽到沈秋秋的話,“要生了?”
沈秋秋見謝良辰沒理她,忽然抽出一把刀插進自己胸口,“良辰哥哥,這樣能證明我的清白了嗎?”
“不要!”
謝良辰扔下我,瘋了一樣撲到沈秋秋身邊。
他抱起沈秋秋的時候,回頭冷冷地看著我,吩咐傭人,“關起來,別給她吃的,秋秋要是有事,我要她陪葬!”
七天後,謝良辰回來,聲音依舊冷厲,“她知道錯了嗎?”
而等他走進房間,隻剩下滿地發黑的血跡,和一個腐爛發臭的胎盤。
旁邊,放著一份離婚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