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艱難的衝奶奶搖了搖頭。

在我五歲那年，整個家族都處在風雨飄搖之中，內部也動蕩不堪。

是我主動請求把我送去道士山，以一身修為，換沈家一世太平。

我一個人，償還了沈家所有的債，擋了沈家所有的災。

後來更是逆天而行治好媽媽的絕症。

也是因為如此，我身體變得虛弱，隻能依賴白仙存活。

可如今。

刺蝟已經被我媽親手從中間劈開，修為盡散，我也活不長了。

“奶奶，曾經我確實答應你要護沈家一世安穩，可是現在我連自身都難保。”

“我已經為沈家受了二十年的天劫，更是用修為換了沈家當家主母的命。我跟沈家的緣分已經盡了。”

我揣著盒子拖著病體回到家時，剛走到玄關，就聽見餐廳裏傳出的談話聲。

“媽媽，聽說你為了我把姐姐的刺蝟殺了，她不會有事吧？都怪我身體不爭氣，才讓媽媽替我操心。”

媽媽拿手指親昵的點了點沈瑤的鼻子。

“傻丫頭，她那套說辭糊弄鬼呢，你也信。你吃你的，別怕。”

我衝進餐廳看著她們。

媽媽像看不見我一樣，低著頭挑著沈瑤愛吃的菜給她。

反倒是沈瑤在看清我的衰老的不成樣時，嚇得扔掉了筷子。顫抖著手指著我。

“媽，媽，你快看，她......”

我媽把沈瑤拉進懷裏輕輕的哄，然後突然走到我麵前，抬手打了我。

“又是在哪裏畫的老年妝回來裝神弄鬼？你明知道阿瑤身體需要休養，經不得嚇！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被她打的跌倒在地，一抬眼就對上了沈瑤挑釁的眼神。

看見我瞪她，又緊緊拽著我媽的袖子，指著我手裏的盒子。

“媽媽，都是我不好，你別生姐姐的氣。不過姐姐養的刺蝟入藥後確實治胃疾，不知道全部吃完的話我的胃病是不是就可以痊愈了。”

媽媽的視線順著沈瑤的手看過來。

我緊張的抱著盒子不敢鬆手。

“媽，沈瑤是故意的！她不知道，難道你也不清楚嗎？我和刺蝟是共感的，如果它被你們生吞活剝，那我也......”我會感受到被扒皮抽骨的疼痛。

我媽又扇了我一巴掌，硬生生從我手裏奪過盒子。

“小人之心，你就這麼不喜歡阿瑤？非要逼死她嗎？！”

保鏢在我媽的吩咐下把刺蝟帶去了廚房。

廚師開始操作，我閉了閉眼。

蝕骨的疼痛很快從我身上各處襲來，被抽筋扒皮的痛苦讓我一度失聲。

即使我全身上下敷滿麻沸散也隻能揚湯止沸。

媽媽卻突然衝進來，掐著我的脖子，

“你是不是又跟你奶奶告狀了？”

“還我撒謊說我的病是你治好的！”

“我的病明明是阿瑤冒雨跑去廟裏為我求來偏方治好的！”

媽媽把我從床上拖起來，看著我因為被扒皮抽骨的疼痛感折磨的站不穩，撲倒在地。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阿瑤才是我的女兒，才是沈家的嫡女，才是最該享受白仙庇佑的孩子！”

“你搶了阿瑤的命格，現在該還了。”

我紅著眼笑看她。

她毀了沈家，還敢搶我的命格？

“沈家嫡女的命格，她不配！”

飯桌上，剩下的刺蝟被做成了肉湯。

我緊緊盯著那碗肉湯，被剁成肉泥的疼痛從四肢蔓延到心臟，一縷白煙從我心口飄出來。

我身上最後一縷靈力都消散了，沈家也快不行了。

“沈清清，你演給誰看？你占了阿瑤的命格那麼多年，而我隻是燉了隻畜生而已！”

媽媽把刺蝟肉挑到沈瑤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