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被異世界的攻略者占據五年。
回歸時,發現我沒有嫁給喜歡的少年,而是屈服於家族聯姻。
她完成任務離開,成為所有人的白月光。
爸媽痛恨我頂替她的位置。
哥哥厭惡地說,怎麼死的人不是我。
我名義上的丈夫將我囚禁在他身邊,成為隨意羞辱的金絲雀。
後來,白月光重新回到他們的身邊。
與此同時,我獲得賽車比拚的冠軍,麵對采訪鏡頭露出指環。
“我已經和顧時年離婚,也不再是蘇家的女兒。”
視頻在網上瘋傳,顧時年驚慌失措地跪在我麵前乞求。
“眠眠,我從始至終愛的都是你,不要離開我。”
1.
“滾開!你不是我妹妹!怎麼死的人不是你!”蘇程推開我的手,雙眼透露出厭惡。
我踉蹌幾步癱坐在地,玻璃碎片紮進手掌,鮮血滴落,我不可置信望向對我冷眼相看的親人。
五年前,我的賽車中途出現故障,發生嚴重車禍。
身體被攻略者葉夕占據,而我的意識被徹底塵封。
醒來後,對上的卻是家人審視和越發冰冷的目光,正如現在。
“你把眠眠還給我們,你個殺人凶手,是你的出現殺了眠眠。”母親攥緊拳頭砸在我身上。
父親攙扶起母親,語氣溫柔:“我們的眠眠會回來的,蘇家不會認這個冒牌貨。”
我顫顫巍巍站起身,聲嘶力竭道:“我才是真正的蘇眠,你們心心念念的人就是個騙子,她騙了你們所有人,她親身毀了我的人生!”
“她不得好死......”
話音未落,蘇程快步上前,揚起手掌,惡狠狠地扇在我的臉上,血腥味在嘴裏蔓延開來。
“我不允許你詛咒我最愛的妹妹,最應該死的人是你!”蘇程麵目猙獰掐住我的脖頸,語氣凶狠。
我無助拍打他的的胳膊,淚水順眼角滑落,他恢複理智鬆開手。
“眠眠在離開前便提醒我們,占據她身體的會是蛇蠍心腸的人。”蘇程嫌棄擦拭手指,好似我是垃圾。
我心裏自嘲,滿心歡喜的回來最終不過是場空,她的話分明是想徹底毀掉我。
“好,你們就當從來沒有過我這個女兒,畢竟我也沒從你們身上得到過什麼。”
五歲那年,哥哥獨自帶我去遊樂場,麵對我撒嬌要棉花糖,哥哥無奈去給我買,卻沒想到短短三分鐘,我被人販子拐走。
前往鄉下的路上,我受盡毒打,好不容易掙脫人販子的魔爪,卻意外滾下山坡,頭部受到重創而導致失憶。
我在孤兒院生活三年被收養,小小的家隻有我和養母,她把最好捧到我麵前,給我溫暖的愛意,如果不是養母癌症晚期去世,他們永遠不會找到我。
起初在蘇家,我事事小心,麵對他們無數次的示好,我沉默不語。
終於在我要打開心扉時,葉夕占據我的身體,搶走屬於我的人生。
意識漸漸回籠,冰冷的雨水胡亂地拍打在車窗,明晃晃的紅燈亮刺向我的雙眼。
突然,刹車失靈,直接衝過十字路口,我猛打方向盤撞向不遠處的施工警示牌。
頭部和手部被玻璃劃傷,鮮血淋漓,我整個人痛到冷汗直冒,恍惚間聽到刺耳的警鳴聲。
刺鼻的酒精味衝徹鼻腔,我吃力地坐起身來,映入眼簾的是顧時年陰沉的目光。
四目相對時,他聲音沉悶地開口:“我警告過你不準碰賽車,為什麼不聽?”
2.
養母是世界賽車世界賽的冠軍,在她的感染下我從小喜歡賽車,正如養母那般喜歡自由和激情。
在養母的培養下,我參加大大小小的比賽不計其數,國內總決賽前夕,養母檢查出癌症晚期,我中途退賽陪在養母身邊。
養母去世後,我被接到蘇家生活,他們明裏暗裏表示不喜歡我碰賽車,覺得女孩子就應該喜歡琴棋書畫,舉止優雅,漸漸地我藏起自己的喜歡。
葉夕占據我身體後,扔掉我收藏的賽車模型,接過母親的畫筆,成為他們心目中的豪門千金。
我沒有退縮直視他的眼睛,語氣漠然:“蘇眠本就喜歡賽車,拿起畫筆的不是我。”
顧時年被我的話激怒,眉毛緊鎖,握緊我的手腕:“如果不是為了眠眠,我不會在這裏和你多費口舌。”
“顧總既然不想看見我,那請你離開。”我不動聲色掙脫被攥疼的手腕,臉上難掩對他的厭惡。
高中的顧時年是全校聞名的校霸,也是我這輩子最討厭的人。
我和他在賽車基地寫後不久,他便對我展開聲勢浩大的追求,周圍的人都說我和他外貌和才華甚是相配。
他每天早晨會給我帶牛奶,會每個課間給我接好溫水,會記住我的忌口提前排隊給我打飯,會冒雨淋濕給我送雨傘......
參加完賽車初選的晚上,我遇到醉酒混混,走投無路之際,顧時年及時出現救下我,他硬生生挨下棍棒,鮮血直流,躺在我懷裏,撫摸我的臉頰柔聲問道:“蘇眠,你願不願意做我女朋友?”
我淚眼婆娑地拚命點頭,不斷告訴他,我願意。
但事實並非如此,我聽到顧時年和朋友的談話,才恍然明白過來。
“恭喜年哥完成挑戰。”
“話說年哥,你這次用時三個月,不像你的能力。”
顧時年輕笑:“你們懂什麼,我表現得越深情,蘇眠越是離不開我。”
我怔愣在原地,心臟像被撕開巨大的口子,痛到難以呼吸。
原來不過是場提前排練好的英雄救美,顧時年從未喜歡過我,也隻有我傻傻地投入感情。
“蘇眠,你的手是用來畫畫的,不是用來開賽車的,我這次簡單給你個教訓。”
說罷,顧時年將我拖拽到窗邊,掏出手機,語氣冰冷地命令:“把車子給我砸了。”
眼見養母留給我的車子,在數十把鐵錘的轟擊下,麵目全非,傷痕累累。
我撕心裂肺地反抗:“你讓他們住手!我說讓他們住手!”
顧時年不為所動,我無可奈何地跪在他腳下乞求道:“我求求你讓他們住手,我求你了......”
“隻有這樣你才會記住。”他捏緊我的下巴,強迫我看向他。
我渾身泄力,癱軟在地,雪白的紗布再次被鮮血浸透。
顧時年眉毛微蹙,將我橫抱起來,動作輕柔放到床上,耐心給我拆開紗布上藥。
他此刻的溫柔不屬於我,他在透過我看向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慈善晚宴,顧時年派特助來接我。
迎麵撞見蘇程氣勢洶洶跑來:“誰允許你穿這件禮服的?給我脫下來!”
3.
我低頭看了眼身上淺色珍珠禮服,麵露疑惑:“這是顧時年拿給我的。”
聞言,母親捶足頓胸地求我:“蘇眠,你個不孝女,是想要了我的命嗎?”
蘇程攙扶母親,對我惡語相向:“它是我給妹妹設計的婚宴禮服,你根本不配穿它。”
剛進蘇家,蘇程尤其對我心生愧疚,他痛恨自己沒有保護好我,害我被人販子拐走。
他領我來到父母精心為我設計的房間,打開衣櫥滿滿當當是從五歲到十八歲的衣裙。
他細心觀察我的情緒,試探性揉揉我的頭發:“妹妹,這些都是我親自給你設計的衣服,以後哥哥會為你設計漂亮的衣服,因為你是我們家唯一的公主。”
我沉默不語,隻是微微點頭。
他們口口聲聲說愛我,卻連我都沒有認清。
“你穿成這樣無非是想勾引時年,想頂替眠眠在時年心裏的位置,手段真夠下賤。”
“啪”地聲響,父親憤恨揚起手掌扇在我的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耳邊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蘇家不是把她捧在手心裏嗎?怎麼如今這般當眾羞辱。”
“蘇眠仗著有蘇家和顧家撐腰無法無天,自作孽不可活。”
“她的名聲在京圈早已經爛透,不過是命好搖身成為蘇家失散多年的女兒。”
......
眾人投向我的目光有嘲弄也有得意,我分明沒有傷害過任何人,為什麼要替她承受無故的謾罵。
轉身離開之際,蘇程猛然拽住我的胳膊,用力將我推進泳池,身上的傷口遇水崩裂。
岸上的人冷眼相看,無視我的求救,身上的力漸漸消散。
我的身旁早已沒有愛我和我愛的人,或許死亡對我來說才是最好的解脫。
忽然,耳邊響起顧時年焦急的聲音:“蘇眠!”
他把我摟入懷中,為我披上西服外套,我脫力地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呼氣。
蘇程揪起顧時年的衣領,怒目圓睜地質問:“顧時年!眠眠才離開幾天,你就被冒牌貨蠱惑心智,你對得起眠眠對你的愛嗎?”
顧時年甩開蘇程的手,不怒自威:“我和眠眠的事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說完,他橫抱起我離開宴會。
回到顧家,家庭醫生已經等候多時,顧時年不厭其煩詢問我的情況。
我沒有想到葉夕的攻略對象會是顧時年,更沒有想到顧時年居然願意家族聯姻。
葉夕用我的容貌和身份與我最討厭的人談婚論嫁,每當我看到牆壁上懸掛的結婚照,隻覺得自己活得像個笑話。
顧時年的手掌覆在我的腰間,溫熱的唇擦過我的脖頸,我的身體瞬間繃緊,急忙偏過頭,用力推開他冷冽的懷抱。
“顧時年,你喝醉了,我不是她!”
他的動作頓住,捏緊我的下巴,笑容徹底凍住。
“我知道了,你定是心裏還是想著那個男人。”
男人?
難道葉夕不僅攻略了顧時年,還攻略了其他人?
顧時年見我沒有反應,以為我是默認,猩紅雙眼怒吼。
“果然是陸嘉嶼,你親口告訴我,你從未喜歡過他,隻是把他當作哥哥,原來都是騙我的。”
4.
顧時年將我拖拽進車裏,路上疾馳到郊區墓地。
我看清墓碑上笑容明媚的少年——我年少的救贖陸嘉嶼。
得知顧時年欺騙我的感情後,我的情緒異常低落,加上養母確診癌症晚期,心理醫生告訴我是抑鬱症。
媽媽的隊友替我辦理轉學手續,我強迫自己要麵帶笑容去見媽媽,不能讓她為我擔心。
可我控製不住壞情緒,我有時想大哭,有時想大笑。
我失魂落魄地站在醫院天台上,向下望去,死亡好像沒有那麼可怕。
突然,陸嘉嶼毫無預兆闖進我的生活中,他伸手拉住想要輕生的我。
“死亡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啊......”他苦口婆心寬解我。
事後,我聽從養母的安排重新回到學校,奮戰高三。
陸嘉嶼主動成為我的同桌,帶我融入班級,為我補習功課。
他像暖陽照進我陰暗潮濕的世界。
養母在滂沱大雨中去世,他靜靜地站在我身邊,感受我的情緒,為我撐把傘。
高中畢業後,我們心照不宣報考同所大學。
他笨拙且真誠地向我表露心意。
“眠眠,我很喜歡很喜歡你,我可不可以做你的男朋友?”說罷,他緩緩牽起我的手。
“請你以結婚為前提和我交往吧。”
淚水在眼眶打轉,過去的傷害在這刻消失,我鼓起勇氣,踮起腳尖,親吻他的嘴角。
“男朋友。”
陸嘉嶼的雙手環抱住我的腰身,把頭埋在我的鎖骨處,溫熱的淚水滴落,帶著哭腔道:“眠眠,我會用實際行動回答,你的選擇不會錯。”
如此美好的少年,為什麼會出現在墓碑上?
當我知道自己嫁給顧時年後,我想過無數種和陸嘉嶼的結局,偏偏沒有想到他會永遠離開我。
“是不是你們害死的他?是不是?回答我......”我捶打顧時年,不斷的質問他。
他鉗住我的雙手,嗤笑道:“他是為了救你才死的,說到底你才是殺害他的凶手。”
我怔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墓壁上的照片,是葉夕借助我的身份害死了他。
憑什麼無故出現的攻略者可以改變我的人生,害死我無比珍愛的人,嫁給我深惡痛絕的人,命運為什麼如此不公?
我崩潰大哭,直至昏厥過去。
意識恍惚間,我聽到顧時年擔心的語調:“蘇眠,蘇眠......”
等我醒來後,我把自己關在臥室,不願意見任何人,顧時年被激怒踹開房門,端來熬好的粥。
“蘇眠,你多大了還給我玩絕食這套,這具身體不隻是你的,趕緊給我喝掉。”
我緊抿雙唇,偏開頭躲避伸過來的勺子。
顧時年粗暴按住我的後腦,雙唇覆上,我反抗地捶打他,用力咬破他的唇部,血腥味在彼此嘴裏彌漫。
我茫然地拿起手邊玻璃花瓶用力砸向他,碎片劃破他的臉頰。
“顧時年!我恨你們所有人,你現在就算死在我麵前,我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傷心。”
顧時年眼神劃過不易察覺的失落,彎腰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後離開。
深夜,我的手機震動個不停,數十條消息彈出。
【我為你鋪好的路為什麼不珍惜?】
【你居然會喜歡窮鬼陸嘉嶼。】
【想見我來濱海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