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羅塵從草根逆襲頂流歌手。
可他聲名鵲起那天,卻上岸先斬意中人。
那雙冷漠眸子從驗孕單移向我,不帶一絲感情。
“張欣,我不能讓溫黎沒名沒分跟著我。”
“所以這孩子你必須打掉!”
這次,我泰然自若,完全不像之前他提分手那樣崩潰癲狂。
“好!”
羅塵有些意外。
“除了不能娶你,以後我們還是朋友,有需要的地方盡管說。”
我平靜迎上他的目光。
“多謝!”
羅塵還不知道,家人早盼著我跟他分手。
父母為我挑的未婚夫,正眼巴巴等我對他負責!
1
羅塵舉辦演唱會兩周前,把我困在床上一直做。
當時他還不知道我已經懷孕。
事後,我拿著從醫院取出的驗孕報告,開心對他道。
“我懷孕了,咱們什麼時候結......”
婚字還未出口,羅塵一把搶過我手裏的單子。
開始我以為他同我一樣高興,可看到他的表情從難以置信,到驚慌,再到陰狠。
我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
羅塵幽幽點燃一根煙,薄薄的眼皮垂著,始終沒看我一眼。
“張欣,我要是讓你把孩子打掉,並且和你分手。”
“你會不會跟我尋死覓活?算計著怎麼報複我?”
白色煙霧從嘴角溢出,熏得我眼眶發酸。
我知道,他不是開玩笑。
陪在羅塵身邊九年,他的脾氣秉性我一清二楚。
既然他已挑明,我也沒必要再欺騙自己。
反正怎樣,結果都不會改變。
我強忍心頭痛楚,拿起他吸了三分之一的煙。
假裝毫不在意的對他挑挑眉。
“羅塵,你當我沒你活不下去嗎?”
“不要太自戀!”
若是十年前,懵懂無知的我聽到羅塵這番話。
肯定會吊死在他這棵歪脖樹上,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
可我今年奔三了,愛情不再大於一切。
羅塵伸手摟住我的肩,像是安慰般在我胳膊撫慰幾下。
“張欣,我們散了吧。”
“打完胎後,煙別抽了,對身體不好。”
隨著紅色火星發出最後一聲哀嚎,直至熄滅。
我的心徹底碎了。
二十歲的他向我許諾永遠,三十歲的他親手撕毀一切。
我悄悄抹去眼角的淚,不願在他麵前失了尊嚴。
臨了我想體麵的走。
我故作輕鬆,拿起椅子上的外套準備離開。
沒幾步便被身後一隻大手拉回來。
羅塵隻稍稍用力,就把我抱在他腿上坐著。
屋外狂風大作,如墨的烏雲漸漸逼近。
他嫻熟的幫我穿好外套,在我耳邊輕聲呢喃。
“聽到了嗎?”
見我依舊不吭,他沒再追問。
字裏行間充滿我愛他的絕對自信。
羅塵劃拉著手機,好一會兒才開口。
“你先別去打胎......”
聞言,我驚喜的看著他,心底燃起一絲希望。
他沒有抬頭,不知在看些什麼,隻是鄭重的說。
“單子上寫胚胎發育才六周,過半個月你再去醫院。”
“這樣對身體傷害小。”
羅塵總是這樣,高高舉起再推入深淵。
十年相守,他以這種方式將我傷的體無完膚。
時間磨平我們的棱角,但掩藏在心靈深處的齟齬還是難以消除。
既然他今天要斷,那就斷個幹淨。
我腳尖落地輕輕站起,苦笑著問。
“傷害能降低多少?”
此話一出,羅塵麵上肉眼可見的慌亂,卻還嘴硬道。
“溫黎太單純,我不忍心讓她無名無分跟著我。”
“所以這孩子你必須打掉!”
“張欣,你體諒一下,她與你不同,沒有我她活不下去。”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憋回眼裏的淚水。
體諒一下?她跟我不同?
對她不忍心,對我就忍心是嗎?
難道因為我堅強,就活該被拋棄!
肚裏的孩子就活該成為別人幸福的墊腳石?
斂著無處發泄的情緒,我剛要出聲質問。
卻被響起的鈴聲打斷。
“溫黎,你別害怕,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放心,一切有我在。”
2
掛斷電話,他輕抿薄唇。
“張欣,我這裏有點急事,忙完馬上來找你。”
“你盡快把東西收拾一下搬出去,溫黎過段時間會住進來。”
沒等我回應,羅塵便不見蹤影。
我環顧這棟我住了六年的別墅,雖未曾離開,卻有種時隔多年的疏離感。
兩小時後,手機消息提醒。
我放下行李,點開了聊天框。
映入眼簾的是羅塵急於撇清關係的幾行字。
“以後有需要幫助的地方盡管說。”
“除了不能娶你,我們還是朋友!”
我愛了羅塵十年。
換來雲淡風輕,一句朋友。
......
那片烏雲在城市上空整整停留一周。
迷蒙的煙雨洗去時光中的塵埃,使回憶逐漸清晰起來。
猶記2015年冬天,我還跟羅塵擠在地下室取暖。
被凍到不行我,將身體使勁往他懷裏縮,不斷暢想以後。
“等你成為大明星,我要一棟帶花園的別墅,每個房間都裝上地暖。”
“到時候我們再生幾個可愛的孩子......”
頂著黑眼圈的羅塵一臉心疼看著我。
“欣欣,我這種人沒背景,可能一生籍籍無名。”
“你跟著我,恐怕要受很多罪,不如......”
我倔強的用手堵住他的嘴,傻傻的看著他。
“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可以什麼都不要!”
說著我幫他掖了掖被角,一頭紮進他臂彎。
我跟羅塵一路走來,曆盡千辛萬苦。
那時候日子雖然苦,但心是暖的。
羅塵曾向我承諾,等他哪天能在鳥巢舉辦演唱會,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我結婚。
現在他終於實現夢想,卻在演唱會前夕讓我打掉孩子,官宣別人。
說來這個孩子還是他抵死纏綿時,親口誘惑我生的。
我三十歲了,確實不小,不能繼續天真下去。
父母給我挑的男人,還等著我對他負責呢。
3
兩天後,我聽從閨蜜的安排來到醫院,她是這裏的主任醫師。
走廊上不經意一瞥,熟悉的身影闖入眼簾。
我驚得立即轉身,險些被他發現。
周承,我的青梅竹馬。
是爸媽為我內定的未婚夫,性格、相貌、才華,樣樣出類拔萃。
看到他,身旁小護士異常興奮。
“哇,他就是周承啊!”
“千億總裁,感覺比明星還帥。”
“聽說他單身,不知道誰能嫁給他,那個女人真是上輩子拯救銀河係!”
那個女人,就是我。
冰冷的針頭刺破皮膚,麻醉開始發揮作用。
意識徹底消散前,腦海浮現周承的臉,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我陷入一場回憶的夢境。
等我醒來,閨蜜瑤瑤握著我的手。
她淚眼婆娑,我問她為什麼哭。
她哽咽道。
“羅塵就是個狼心狗肺的畜生,你為他付出那麼多。”
“他竟然這麼對你!”
我無所謂的笑笑,撥通周承電話。
4
術後,我決定離開北郊。
想起奶奶去世前,給我求的平安鎖還放在羅塵家保險櫃。
準備回去拿,卻發現溫黎早已搬了過來。
房子裏,她的生活痕跡隨處可見。
梳妝台擺著她的化妝品,衣櫃掛滿她各色衣服。
我愣了愣,打開保險櫃,卻怎麼都找不見平安鎖。
無奈下我隻好聯係羅塵經紀人虹姐。
可剛打開手機,就看到各大平台推送的熱搜。
#羅塵溫黎官宣#
我簡單一瞥,內心出奇平靜,並未想象中那樣傷心。
清了清嗓子,撥通虹姐電話。
最後,她的安排下,我坐在鳥巢演唱會化妝室休息。
“欣欣,你這些年的付出姐都看在眼裏,羅塵也就圖個新鮮。”
“等過了這陣,他肯定回到你身邊......”
看著虹姐尷尬的表情,我自嘲笑笑。
與羅塵攜手十年。
從稚嫩變得堅強,卻成為他拋棄我的理由。
那對曾經任我依靠的肩膀,如今早已是別人的避風港。
話沒說完,房門被摔的震天響。
羅塵陰鷙的口吻襲來。
“這邊保安幹什麼吃的,什麼人都放進來!”
“虹姐,你去跟場館負責人說開除他們!”
羅塵如今也有了左右別人命運的能力。
隻不過這份能力,被用來針對我。
但是還好,我已經不在意了。
利落站起身,我冷冷道。
“平安鎖呢?”
不等羅塵開口,身後女孩挑釁的接過話。
“你是說放在保險櫃那個嗎?”
“我收拾東西的時候,看著又臟又不值錢,扔了。”
這是我第一次見溫黎,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
甚至在電視上看不到她的麵孔。
朋友都說她眉眼神似年輕時的我,細細看來還真是如此。
但是眼下,這些都不重要......
奶奶是為了救我才去世的,所以這支平安鎖對我意義非凡。
想著,鼻子一酸。
我拿起煙灰缸就往溫黎身上扔,砸在她額角。
尖銳的哀嚎過後,鮮血頓時湧出,順著溫黎的臉頰往下淌。
她害怕了,往後躲,可憐巴巴哭喊。
“好疼,我破相了,上鏡會不會難看?”
“羅塵你還愣著幹什麼,快幫我教訓她!”
我拽著溫黎的胳膊,聲嘶力竭大喊。
“你把平安鎖扔哪裏了?扔哪裏了?”
羅塵陰著臉推開我,揚手扇我一耳光,又掐著我的脖子說。
“你再敢動溫黎一根汗毛試試,我讓你不得好死!”
“快跪下給她道歉!”
臉頰傳來火辣辣的疼,窒息感撲麵而來。
望著溫黎那抹得意的笑,我頓時明白她故意的。
我握緊拳頭,恨恨的張了張嘴,異常艱難的開口。
“她...活...該!”
“想讓我...道歉,做夢去吧!”
聞言羅塵更加氣急敗壞。
他居高臨下打量我,恨不得用眼神將我千刀萬剮。
“為一個破鎖就動手打人,張欣,你真是出乎意料的惡毒。”
“你不知道臉對演員來說多重要嗎?!”
我沒解釋,反正我的話在他聽來都是無理取鬧,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末的,他嗤笑一聲。
“為了留住我,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我使出全身力氣掙脫他的束縛,一字一頓道。
“羅塵,這十年我真是瞎了眼!”
“你最好把平安鎖給我還回來,不然我讓你身敗名裂!”
錯愕在他臉上劃過,之後是憤怒。
“你再怎麼鬧,我也不會回到你身邊!”
“不用回來,別人碰過的狗,我嫌臟!”
他眉毛擰成一團,顯然沒料到我會這麼說。
就在這時,周承突然發來消息,我點開語音。
【欣欣,隻要你願意,咱們下個月就舉辦婚禮。】
聞言,我橫眉冷目,羅塵大驚失色。
“其實我早就不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