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次地震,我一如既往的衝在最前麵。
山體坍塌的那一刻,我隻來得及將懷裏的小姑娘護在身下。
重重的石頭落在了我的背上,我被結結實實的砸到了。
好在我躲的地方有一根房梁擋住了石頭大部分衝擊力。
石頭落下來時,已經沒什麼殺傷力了,可就是這樣,我也還是被壓在了石頭和廢墟處的一個小夾角裏。
我的後背一直到腿部沒有一塊好地方,身體裏的血液在一點點流失,在我意識逐漸渾濁時,看見了丈夫張遠的身影。
可他卻約過我,跑向了站在一旁的王希:
“小希,你沒事吧?這麼血腥的場景你一定嚇壞了吧?我帶你去那邊安全的地方休息一會吧。”
正在他抬腳要離開的時候,救援隊的隊員發現了我:
“隊長!您的愛人在裏麵,請款很危險。”
可張遠隻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沒事,她是軍人,又經常出任務,不會有事的。”
“可......”隊員還想說什麼,可張遠早就帶著王希離開了。
那一刻,我的心徹底死了,哪怕他願意多看我一眼就會發現我的情況不容樂觀。
可他沒有。
等我再次醒來時,身邊圍著的是我的戰友,她們見我醒來,都是一臉的驚喜。
隻是在談及我的病情時都支支吾吾的,在我的再三追問下他們才想我吐露了實情。
原本隻要救治及時,我是可以恢複正常的,可救援隊卻在怎麼緊急的關頭拉著另一個患者離開了。
我是在另一個救援隊到達時,才被救出,那時候的我早已經休克。
聽到消息的那一刻我心如死灰,閉上眼任由淚水滑落。
我以後都不能在一線和戰友們並肩作戰了。
住院期間,張遠被領導拉過去批評了一頓,他的隊長之位也暫時被革職。
迫於壓力他來看過我一次,見我醒來,他抬腳就要走:
“既然你醒了,那應該也沒什麼事。我走了,小希那邊還需要人陪。”
哪怕我腿上還打著石膏他也視若無睹,徑直離開了。
畢竟,他的小希更需要他。
我出院的前一天,領導來看我,對我表達了惋惜:
“哎,雅婷啊,你的身體已經不能支持你繼續在一線工作了。”
我微笑這搖頭:
“沒關係的,幫同誌們管理好後方也是很重要了。”
領導點了點頭:
“你能這樣想就好。”
說著他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個文件遞給我:
“這是國家新開發的芯片計劃,我給你留了個名額,你考慮考慮吧。”
我接過文件,仔仔細細的看了,當場就答應的領導的要求。
領導激動的握著我的手:
“太好了,雅婷!有你在,我們的芯片研究一定能成功!隻是這一去就是6年,你愛人那邊沒關係嗎?”
我點頭:“您放心,為祖國小效力這種事,我的愛人一定不會反對的!”
領導欣慰的拍了拍我肩膀“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時間緊迫,給你一個月時間和家裏人道別夠不夠?”
我苦笑著點了點頭:
“夠。”
領導見我這樣以為我是舍不得張遠,又替我惋惜:
“真是難為你了,剛結婚沒兩年又要分開,要不是那次地震......算了,你先好好修養,一切等你出院了再說。”
領導離開後,我的醫生來通知我出院的事宜,以及注意事項。
我出院那天才得知張遠最近正在申訴,他堅持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在發生危險時,難道不應該是人民優先嗎?就因為我沒選擇救李雅婷,你們就要給我處分?”
領導對他的胡攪蠻纏視若無睹,將他轟出去了。
我剛到家就見張遠氣勢洶洶的朝我走來。
“真是氣死我了!我救人有什麼錯?就因為沒有及時救你,他們就要將我革職?”
說完,他狠狠推了我一把:
“喂!你沒看見我不開心啊?你是死人啊!不知道幫我倒杯水啊?”
放在以前,我肯定會耐心的哄他,然後幫他和領導說情,可現在,我不願意了。
我如若無人的收拾自己的東西:
“想和誰自己去倒,你又不是沒手。”
他不滿的白了我一眼,隨後自己去倒了杯水:
“哦,對了,小希生病了,她那邊沒人照顧,我去照顧她幾天。”
“好。”
張遠一愣,他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好說話,於是放緩了語氣:
“行了,你也別斤斤計較的,我和小希就是普通朋友。再說,你們軍人不是一向奉行人民優先嗎?我這也是在幫你做好事啊。”
我依舊在收拾東西,是不鹹不淡的應了聲。
張遠這才反應過來:
“你收拾東西幹什麼?”
“換季了,把家裏收拾一下。”
“好,那我走了。”
從前他找各種理由去陪王希時,我總是和他吵架。
他每次都拿我是軍人,一個體恤人民這種話來堵我。
這次,我不在意了。
等他走後,我拿起桌上的車票,這麼明顯的位置,他卻沒看見。
也是,除了王希,他不會關心任何人的事,何況是我的。
我將寫好的離婚申請書放在了桌麵上,拖著行李箱離開了我和張遠的家。
既然你那麼在乎王希,那我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