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既然柳小姐摔傷了腿,她是硯哥哥的青梅,我理當該去探望的。」
我換好常服,對著一旁氣鼓鼓的小桃說道。
「小姐,您為何這般善良?誰不知道柳小姐是故意的?這七年來,這都多少次了,每次舉辦婚宴,她都有事!」
這句話像是一顆巨石丟進了我心中的海麵上,掀起了巨大的漣漪。
是了。
訂婚七年,我從及笄等到如今二十有二,柳如煙的借口太多了,恰好都是在我們準備舉行婚禮當日出事。
更嚴重的是三年前的一次,明明隻剩下拜堂了,柳如煙生辰,沈硯像是突然想起了這件事,將我一人丟在喜堂上,不顧旁人對我議論紛紛,留我一人麵對賓客。
甚至有人笑我還未成婚便淪為棄婦。
當晚我送走了賓客,又被沈家送回了顧家。
整整半年,我淪為京中的笑話。
而沈硯對此一句抱歉都沒有,似乎我為他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我捂著心臟,有些呼吸困難。
這是最後一次,我本就沒抱太大希望,或許我隻是想給自己一個痛快,了卻我這七年等待的執念。
「不妨事,有些事......我總該親眼看看的。」
我苦澀的笑笑,帶著小桃去了柳府。
柳府的家丁很少,府外都沒有看門的,到底是小門小戶。
也或許......柳如煙是故意的,想讓沈硯進出自由罷了。
我輕挪蓮步,走進柳府。
此刻,沈硯正摟著柳如煙坐在塌前,一臉擔憂。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饒是男女有別,可是這些規矩在這二人身上,似乎從不存在。
我看向柳如煙腿上的傷——不過指甲蓋大小的一塊淤青,連血都沒出。
柳如煙淩亂的發髻,臉色蒼白,癱軟在沈硯的懷中,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硯哥哥...」柳如煙虛弱地伸出手,眼淚說來就來,「我好疼...我以為自己要死了,臨死前隻想見你一麵...」
沈硯握住她的手,眉頭緊鎖。
「別胡說!你不會有事的。我已經推遲了婚禮,等你好了再說。」
柳如煙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隨即又換上愧疚的表情。
「可是...玉瑤妹妹她...」
「玉瑤通情達理,她會理解的。」
沈硯毫不猶豫地說。
我的心像是被撕裂般疼痛,沈硯滿眼皆是柳如煙,根本注意不到站在門口的我,指甲早已嵌進了手心。
柳如煙滿意地閉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揚。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竟然看到柳如煙朝我看來,眼中盡是挑釁。
我自嘲的笑笑,沒有衝進去撕破柳如煙的偽裝,也沒有衝上去質問沈硯,為何這次又留我一人。
因為我知道,這一切都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