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為了熱度，記者聯係了哥哥，還聯係了發帖的網友。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見見編故事的人，哥哥同意了。

全網直播開始，進入鏡頭的是一個很瘦小的女孩兒。

哥哥也沒料到，怔了怔，嘲諷道：“謝長歡挺不要臉啊，這麼小的小孩子都利用。”

女孩兒沒理他，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本日記本。

我從小喜歡漂亮精致的東西，那本日記本卻破舊不堪，淚痕斑駁。

女孩兒哽咽著說：“剩下的，就由我來讀吧。”

【2021.1.1】

新年的第一天，我好了很多。

我不會傻到以為我要痊愈了，應該是回光返照吧。

我辭掉了兼職工作，拿著所有的錢，想去湘蘭府吃頓飯。

我喜歡這裏的菜，以前，哥哥總會陪我在這裏過生日。

可現在隻有我一個人了。

路上我看到了一個小女孩兒。

她渾身臟兮兮的，抱著一條同樣臟兮兮的狗。

湘蘭府的保鏢在踢她，罵她是小偷，罵她惡心。

我什麼都沒想，跑過去擋在了她前麵，把所有的錢都交給了保安。

那個女孩兒呆呆地看著我，突然把狗塞進了我懷裏，帶著哭腔說：“你是個好人。求你救救它。”

說完，她就跑了。

我呆住了，我哪有錢救狗？

本來想追上去的，但是狗狗舔了舔我的胳膊。

它那麼小，那麼可憐。

讓我想起我和哥哥以前養的狗。它被追債的打死了。

我把狗狗帶回家了，給它取名，叫做“程程”。

沒錯，和哥哥的名字諧音。

誰讓哥哥以前給狗狗取名叫“歡歡”？

我想象著他知道這個名字以後生氣的樣子，笑了很久，笑著笑著又哭了。

程程很乖。

我隻能給它吃剩飯，自己動手給它洗澡。

它一點也不嫌棄，在我手邊蹭來蹭去。

我經常在想，上天是不是讓它代替哥哥陪著我呢？

那個小女孩也經常跑來看程程，給它帶點吃的。

她好像很不好意思見我，看到我就跑。

後來我才知道，她是愧疚。

程程生病了，她治不起，隻能拋棄它。

我發現的時候，程程已經不怎麼能動彈了。

它隻能勉強舔著我的手指，“汪汪”叫兩聲，虛弱地搖著尾巴。

我呆呆地看著它：“可是，我沒有錢救你啊。”

其實錢不多。

隻要幾千塊。

但我從哪裏拿幾千塊呢？

我想過把它丟掉，但是它每次都會搖搖晃晃地跟回來，想要蹭我。

小狗知道什麼呢，它隻是想要一個家。

我隻好打電話求哥哥。

哥哥沒有接。也是，我讓他失望了那麼多次呢。

......

哥哥聽不下去了，冷冷地打斷：“編得越來越離譜了。”

“都是她教你的？”

女孩兒眼睛通紅，一字一句地說：“我沒有編。”

她摸索著，找出一張照片。

是我不注意的時候編的。

照片裏，穿著破舊的女孩蹲在臟亂的旅館邊，摸著一隻狗的頭。

小狗灰撲撲的，不好看，不像我會喜歡的類型。

女孩兒瘦得隻剩一把骨頭，眼神黯淡，也不像我。

但那就是我。

哥哥看著照片，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