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上你了
沒有潔癖?
一個小作坊還能如此幹淨,不是刻意為之是什麼?
兩人走出華錦坊時已臨近黃昏時分,金燦燦的霞光將天邊映襯的猶如金子般閃閃發亮。
“祁閣主,我們接下來還要繼續嗎?”
“今日就先到這吧。”
這條線的調查顯然陷入了瓶頸,先不說楓寒有不在場證明,更重要的是這人口碑極好,十裏八鄉的鄰居們沒有一個不誇讚此人的。
更有甚者說楓老板雖然長得儀表堂堂,也有過不少女子暗中投懷送抱,但實際卻從未有人看到過他與哪名女子之間有過糾纏和曖昧。
這些消息著實讓祁雲照疑慮頗深,本想一鼓作氣的將剩下幾個商坊全部調查完,但奈何體內寒症發作,此刻也隻能先作罷回去休息。
溫笙一看祁雲照準備離開,立刻手急眼快地抓住他的衣袖,“祁閣主,今晚你住哪啊?”
“何事?”
“我這出門忘了帶銀子,阿謝還沒回來,而且……最近想要我命的人特別多,你也看到了今天上午我差點被人刺殺!”溫笙一想到此事臉色就有些煞白,顯然是對之前的事心有餘悸。
“……”
“以你的武功區區幾個賊人算得了什麼?”祁雲照緊皺眉頭,一雙銳利的雙眼上下打量著溫笙,看的她後背直冒冷汗。
溫笙苦笑了兩聲,有些心虛的說道,“祁閣主有所不知啊,近幾日不知為何每晚我都會做一些恐怖血腥的噩夢。
許是前些年太過猖狂所以夢裏的自己總是慘死,所以我下定決心打算洗心革麵好好做人。”
溫笙聲情並茂的訴說著,透過麵具可以看到眼眶裏不時打轉著淚花,看的祁雲照一愣一愣的。
他心生疑惑這溫繡衣何時變得如此柔弱不堪了?還是說這一切都是她裝出來的?
想到這,他心中冷笑兩聲,如此,我就看你到底想搞什麼名堂!
他忍著身上寒毒牽動的疼,揮了揮手:“就這樣吧。”
說完,話音還沒落地,一陣嘰裏咕嚕的聲音不合時宜的從溫笙肚皮中冒了出來,她臉色一尬,不好意思的朝祁雲照瞥了一眼。
祁雲照自然也聽到了聲音,臉色微微有些不快。
見過厚臉皮的,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
溫笙看對方沒有任何反應,以為他對這點小事根本不在意,於是伸出兩根手指在他眼前比劃了下,微微一笑:“祁閣主,不多,就借我兩銅板,後期一定連本帶利的都還您。”
說著還指了指一旁賣包子的攤販咽了咽口水。
堂堂令人聞風喪膽的溫繡衣今日竟然連買包子的錢都沒有,怕不是被別人看到要笑掉大牙吧。
溫笙可顧不上原主的臉麵,畢竟原主已死,現在的她渾身上下都隻為求生,沒錢就是沒錢,總不能讓她餓死吧。
祁雲照深深打量了她一眼,之前大殿上囂張跋扈的少女早已換上了一身時下京城女子常見的打扮,隻是沒戴珠玉插環,麵具下倒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樣。
他心裏無端閃過一絲異樣,微微皺眉道:“跟我來!”
到了客棧,他甩給店家一錠銀子吩咐道,“備兩間上好的客房,再備兩份上好的酒菜直接送上來!”
“兩間房要挨在一起。”溫笙急忙補充了一句。
“……”
整整一宿,兩人分別躺在各自屋裏大眼瞪屋頂的睡不著。
一個在床上想著今日在華錦坊遇到的情況;另一個輾轉反側為自己今後的處境唉聲歎氣。
溫笙望著天花板捋了捋思路,從目前這個形勢來看,如果太過暴露自己無能或許反而會引起懷疑。
畢竟原主名聲太大,是個人都能看出她的變化。
但是作為一個現代人無緣無故穿到古代,還天天接觸這些令人膽戰心驚的事物,著實讓她有些不適應。
思來想去,溫笙打定了隻要狠狠抱住祁雲照的大腿,同時憑借自己學習多年的斷案知識,給些重要的建議應該是沒問題的。
畢竟古代斷案手法不齊全,自己偶爾露兩手也不為過。
更重要的是,祁雲照也是第一次和原主共事,所以對原主並不是十分了解。
隻要這次少女失蹤案順利解決,她就趁機向聖上提出歸隱,總而言之苟活總比天天提心吊膽來的好,至於原主想為家人報仇的心願……恐怕她就無能為力了。
想到這,溫笙心情不由大好,漸漸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醒來,客棧樓下似乎異常熱鬧,不斷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其中有一段對話引起了她的注意。
“大哥,這次楓老板緊急通知咱們過來提貨是不是不太好啊,要是被雷城主知道了我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廢什麼話!咱們拿了人家銀子,這點事都辦不好以後還怎麼合作!更何況雷鳴那,老子從就沒耽誤過他的事,怕球怕!”
楓老板?溫笙腦中一個激靈,就他們調查的情況來看,整個青州城姓楓的恐怕就楓寒一人吧。
她剛準備出門打算把聽到的消息告訴祁雲照,就聽到了敲門聲。
“誰!”
“是我。”
溫笙連忙戴上麵具將門打開,看祁雲照神色,想必那段對話他也聽到了。
隻是他的臉色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熬夜導致。
她趕忙給祁雲照倒了杯茶端過去,茶杯剛放進手中,才發現水是涼的,於是又將杯子重新放回了桌上。
這些動作自然逃不過祁雲照的眼睛,隻是他沒吱聲罷了。
“剛才我讓太阿打聽了下,這裏每周三都會有一輛從外地來的貨車與楓寒交貨,聽對話想必就是這幫人,我想知道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打算?溫笙微微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是在跟她說話,她撫了撫袖口上的紋路,猶豫了片刻道:“我很好奇他們交易的到底是何物?”
“你覺得貨有問題?”
“不敢說,但是我總覺得有些蹊蹺,昨日我們剛剛上門調查過他,今日他就迫不及待的讓人來接貨,而且還不是規定的接貨時間。”
被溫笙這麼一說,祁雲照心裏一沉,兩人竟想一塊了。
就在這時,門又響了。
“是我閣主,有要事稟報。”原來是祁雲照昨日派出去的影衛。
“什麼事這麼急?”門打開後,一名魁梧的大漢走了進來。
“大人……”大漢看了眼一旁的溫笙,有些吞吐。
“但說無妨。”
“城南門外的河渠中發現了一包碎屍!”
溫笙倒吸了口涼氣,祁雲照臉色也變了幾分。
“屍塊現在何處?”溫笙搶先問道。
“送去大理寺的路上,想先請仵作看看。”大漢恭敬的回道。
“不急,先送去雲韶府,看看他們能辨認出來不。”溫笙冷靜的說道,看了眼一旁的祁雲照。
祁雲照輕輕點了下頭。
雲韶府近幾日被勒令暫停營業,看著冷清的場景,鴇媽臉色不一般的黑,心情也是十分不好。
遠遠看到兩位大人朝這邊走來,心裏不由咯噔一下。
做生意難,做人更難,看著眼前鴇媽無精打采的樣子,溫笙突然想到了自己創業時期的艱難和困苦,心中默默祈禱了一番。
“屍塊拿來。”
祁雲照用劍鞘輕輕一挑一甩,一個藍色碎花的布包瞬間被扔在了木桌上,驚的鴇媽跳起腳來。
包外滲著一層血跡,已經有些模糊不清,應該是泡在水裏太久將血水化去了不少。
布包打開後,現場的眾人大驚失色,更是有人沒忍住直接跑到一旁嘔吐起來。
溫笙臉色也有些慘白,畢竟第一次見到真的屍體,還是以這種惡心的樣子出現。
倒是祁雲照十分淡定,她一張嘴就想吐,硬生生的忍住了,溫笙捂著嘴支支吾吾地問道:“看看是不是你們的人,我們通過發絲可以暫判死者是名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