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候表演真正的技術
再看站在她身後的祁雲照,臉色黑的猶如鍋底。
那雙銳利如鷹的眸子死死盯著溫笙的背影,更像是盯著一隻即將到嘴的小白兔。
一股惡意的揣測從腦中閃過。
他猶豫片刻後深深一鞠,清了清嗓子說道:“回稟陛下,溫大人確實有嚴重的腦疾,而且上次暈倒一事使得她腦疾加重,如果不好好調理下次恐怕會有性命之憂,即便是臣也無法再次妙手回春。”
此話一出,大殿中一片嘩然。
祁雲照皺了皺眉,臉色有些難看。
景榮的神色也是微微一變,“既然如此,溫繡衣就別跪著了,先起來說話。”
溫笙懸著的小心臟總算落了下來,她感激地看了眼一旁的魏流年。
魏流年透過溫笙那張銀色麵具突然想到了上午在藥膳房之事,臉頰不由一紅,趕忙轉移視線朝一旁看去。
祁雲照臉色陰晴不定,不死心的繼續道:“就算如此,那就請溫繡衣說說那晚如何會無故出現在禦書房內?別告訴我是不小心走錯了房間。”
溫笙心裏冷哼一聲,眼底閃過一絲不屑。
她早猜到祁雲照會這樣問,幸好在來之前就想好了措辭。
她快速整理了下思緒,強壓下心中的慌張。
咳嗽了兩聲,裝模作樣的說道:“祁閣主,如果我沒猜錯,近幾日的青州滅門案想必已經讓你有些束手無措了吧。”
溫笙前世是一名狂熱的懸疑推理愛好者,同時也是這方麵題材的小說作家。
有不少精彩絕倫的懸疑作品都出自她手,所以在邏輯推理能力這塊她還是有一定自信的。
換成以前,祁雲照確實對溫笙的行事風格十分不喜,他自己的案子也向來討厭別人插手過問。
但這次劉巡檢滅門一事鬧得人心惶惶,更有甚者說是鬼神作祟。
聖上更是命他在五日內破案,眼下隻剩下兩日,確實讓他有些心焦。
而溫笙的斷案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這也是為什麼小皇帝既忌憚她又不得不依賴她的原因。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這和你夜闖禦書房有什麼關係?”
溫笙心裏十分忐忑,她並沒有十足的把握翻盤,但是現在的處境讓她不得不冒險一試,畢竟剛穿過來就慘死確實不甘心啊。
“祁閣主別急,先聽我講解一二再說也不遲。”溫笙整理了下淩亂的頭發,裝作原主平時的樣子。
揚著眉語氣平淡道,“前不久青州頻出少女失蹤案,眼下又發生了劉家滅門案,乍一眼看上去似乎這兩個案件並沒有什麼關聯之處,但巧就巧在,它們之間有一道看不見的鎖鏈在連接著它們,而這道鎖鏈就在禦書房內!”
“什麼鎖鏈?”景榮一聽連忙站起身來,滿臉的驚訝之色。
“回稟陛下,就是前日劉巡檢上呈的那道奏折,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奏折中的內容便是一道暗語,劉巡檢想要告訴陛下的正是暗語裏的信息。”
祁雲照聞聲抬頭,滿臉震驚,看來他沒想到溫笙背地裏竟留了這麼一手。
溫笙大腦再次飛速運轉,這是她憑借原主記憶搜刮出來的自認最有用的信息。
看著眼前一臉懵逼的幾人,她自認為這步棋暫且下對了。
至少可以判斷出劉巡檢一案目前祁雲照果然陷入了瓶頸,而且他們沒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
既然如此,就算她空口白牙的胡亂瞎謅兩句也一時露不出什麼馬腳。
溫笙一邊消化著原主的記憶,一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隻有冷靜的大腦才能擁有清晰的思路。
“陛下,你回憶一下,劉巡檢的奏折中是不是提到過兩句話:前朝燕回歸,真龍地下藏。”
景榮點點頭,一臉不可思議,“溫繡衣可有解?這兩句朕讀著也甚感奇怪,但是卻又想不明白其中奧義。”
這位聖上一看就是不太聰明的亞子……
溫笙知道自己表現的時候到了,“陛下,前朝燕回歸,臣鬥膽猜測是劉大人提醒陛下近期的少女失蹤案或許與前朝餘黨有關。”
“而真龍地下藏,透露的或許是餘黨的位置,但是具體位置劉巡檢或也不知,所以隻能以這種獨特的形式先告知陛下。”
“也正是因為這份奏折,給劉大人帶來了殺身之禍。因為茲事體大,所以臣不敢聲張,隻能夜探禦書房想將這兩句內容摘錄下來細細研究,有了結果再呈奏陛下,沒想到……竟鬧到了這等地步,還差點被人誣陷!”
溫笙目光堅定,言辭灼灼,語氣變得不卑不亢,顯得自己更加鎮定從而增加說服力。
祁雲照全程沒有言語一句,嘴角微抿,眉頭緊蹙,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景榮聽後,先是一怔,接著大笑起來:“溫繡衣不愧是斷案神手,今日之事你不必介意,實則是我與祁閣主聯手演的一出戲,就是為了試探溫繡衣是否能堪此大任,今日一觀,果然不負眾望啊,哈哈。”
“既然如此,青州少女失蹤案與劉家滅門案並案,全部交由溫繡衣主查,黑羽閣配合調遣,務必一周內查出一個滿意的結果給朕!祁閣主,溫繡衣,領旨吧!”
???
溫笙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這鍋來的有點突然啊。
原計劃她隻想躲過牢獄之災後歸隱山林。
她臉色有些飄忽不定,心中更是惴惴不安起來。
幾位大臣的眼睛齊刷刷地盯著自己,就連一旁的祁雲照也站了出來,煽風點火地說道:“溫繡衣,難道你想抗旨嗎?!”
溫笙強壓著怒氣回瞪了他一眼,嘴角忍不住抽動起來,這不是趕鴨子上架,逼我斷案嘛!
……
一日後,青州城。
偌大的魚米之鄉,早已不複往日的繁鬧。
接連幾起的少女失蹤案本就讓人人心惶惶,接著又來了個重磅的滅門慘案。
現在整個如意大街上的人影寥寥無幾,著實有種秋風蕭瑟之感。
溫笙走在最前麵,身旁跟著侍從阿謝,身後被冷麵閻王盯著。
“還沒見過大老爺們在後麵,把女生往前推的……”溫笙沒忍住小聲嘟囔了幾句,剛巧不巧被祁雲照聽個正著。
他挑了挑眉,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別忘了,這個案子你是主辦,我是協辦,你不打前鋒難道讓我不成?”
溫笙憋著一肚子火,這哪是將她當主辦?
分明是當成嫌犯了,也不知道要是換成原主會怎麼應對這閻王爺。
此時雲韶府的鴇媽手裏捧著白瓷青花茶盞,茶蓋輕輕磕著杯沿,臉色凝重。
她一早就聽說兩位大人要來。
自從出了這些奇奇怪怪的命案後整個青州就屬她的雲韶府影響的最大,原來是日進鬥金,現在是寸草不生,再這樣下去,恐怕就要在青州除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