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犯了殺頭罪
景昭三年。
玉凝殿內。
小皇帝景榮雙手背立站在大殿之上。
臉色凝重,他的身後站著兩人。
清俊的麵容,沉穩的氣質,銳利如鷹的雙眸,臉色蒼白而孱弱。
此人正是當今聖上最寵愛信任的暗棋之一——黑羽閣少閣主祁雲照。
而另一旁的白玉飛龍柱上倚著一名少女,身著一套黑色勁裝。
透過臉上的銀色麵具可以看出眉宇淩厲英氣,如瀑的長發隻用一根緞帶束起,有著不一樣的的灑脫和桀驁。
她正是前不久通過層層選拔脫穎而出的新一任梅花繡衣,溫笙。
“溫繡衣,你可知今日聖上為何會召你前來?!”祁雲照冰冷如寒窖的聲音在大殿內回蕩不止。
溫笙輕掀眼皮,冷漠的覷了對方一眼。
那般居高臨下的姿態讓祁雲照頓時怒火中燒,恨不得一腳踩碎那張麵具!
“昨日聖上在禦書房中發現了這個!”說著,他甩了甩衣袖,掏出一個小巧的銀色梅花釘扔在地上。
清脆的金屬彈跳聲從大殿的一頭傳到了另一頭,就連景榮聽了臉色也是為之一變。
“怎麼?”溫笙驟然睜開雙眼,眸色帶著一股寒意,“區區一顆梅花釘能代表什麼?萬一是哪個不長眼的奸人故意要陷害我,祁閣主……你說是不是?!”
“是嗎?誰都知道此釘天下獨一無二,隻有你溫繡衣才有。”祁雲照冷哼一聲,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你如何證明這釘子與你無關?昨日在宮內巡檢的丁大人就是你的人證!”
溫笙聽到這隻不遠處狂吠的瘋狗心裏不由生出一股躁怒。
她索性閉眼凝神打算先調整下心態。
突然間,一陣劇烈的頭痛自太陽穴處隱隱傳出,愈來愈強……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股天旋地轉般的眩暈感撲麵而來,她還沒來得及睜眼就直挺挺地朝後載了過去。
頭撞在台階上,溫熱的鮮血流了一地……疼,真TM疼……
……
好長的一夢,夢裏的自己明明上一秒還在奮筆疾書的創作著,掛在牆上的鐘表已經從淩晨第一次敲響,到第二次、第三次……
接著,她就毫無征兆的暈倒了!
溫笙想,早知道說啥也不能熬夜啊!自己這下莫不是直接猝死了?!
突然,一陣刺痛感傳來,好像有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在她身上到處紮刺著。
體內猶如兩條水火不相融的氣龍冷熱交加,不斷衝撞,似要破體而出。
“咳……”
終於,她忍不住咳嗽了出來,費力地睜開了眼。
然而這一看,差點嚇到了她。
隻見一位身穿白色廣袖長袍的男子右手輕握著她的手腕,另一手飛快的在她身上到處亂摸著。
更重要的是……她能感覺到有微風在她身上輕輕撥弄。
說明……此時的自己……衣不蔽體!!!
溫笙瞬間頭皮炸裂。
想都沒想,一個反手就朝那名男子臉上甩了過去。
管你是誰,竟敢碰老娘的身子!挖了你的狗眼喂豬豬都不吃!
“啪!”
這一聲響亮得很,溫笙算是把從小到大吃奶的勁都使了出來。
被打的男子明顯有一刹的茫然,但是並沒有發怒。
隻聽他淡淡地說道,“大人這巴掌力道不小,看來身子已無大礙了。”隨後輕輕抬起頭,半邊臉頰上赫然印著五道微紅的手指印。
“大人?”溫笙忽然愣住,趕忙坐起身來。
這哪裏還是自己印象中的粉紅臥室,放眼望去看不到一處熟悉的地方。
不遠處擺放著一張長長的案幾,看材質應該是紫檀所製,上麵摞著幾卷經書,一旁還放著一個小巧精致的銅製香爐。
淡淡的白煙從爐中飄散而出,將屋內充斥的滿是熏香。
再轉頭一看,那名被自己摑了一掌的男子正端坐在一旁。
雙眼蒙著一條黑色紗布,手邊放著一個方方正正的木盒,裏麵七七八八的擺放著各種叫不出名的瓶罐,憑味道判斷應該是藥箱不假。
“大人不用著急,此處是藥膳房後殿,你且先安心養好傷再說其他也不遲。”
種種跡象讓她大腦瞬間空白,一個大膽的猜測也漸漸凸現出來。
她強壓住心中的慌張小心翼翼試探道:“你……叫什麼名字?”
“大人,臣,魏流年。”
“呃……眼下是不是有什麼戰事發生呢?”溫笙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在做夢。
“戰事?大人說笑了,自從當今陛下登基後,咱們景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哪裏有什麼戰事?烏俄又是什麼?莫不是大人將夢中之事當做了現實?”男子聲音如潺潺流水很是悅耳好聽。
景國?
聖上?
大人?
突然一陣疼痛傳來,接著一股腦的畫麵和信息不受控製的源源不斷地衝進她腦中。
完了完了,溫笙雖然不願相信,但又不得不承認自己重生穿越到古代的事實。
而且原主和自己竟然還是同名同姓!
她暗狠狠地使勁掐了自己一把大腿。
“嘶……”一口冷氣倒吸,真實的巨痛感撲麵而來,果真一點也不假!
感情這原主竟是當今聖上欽選的梅花繡衣。
所謂繡衣就是哪有不好搞的案子,哪有罪大惡極的人,她就得往哪紮。
簡而言之就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捕快!
自己前世不過是一個極其普通的三線小作家。
老天爺這是沒睡醒還是喝醉了偏偏讓她穿越在這種地方,還給她安了這麼個頭銜。
更重要的是,這位原主該做不做的非要大半夜潛進禦書房調查什麼滅門案的線索,這下可好被人逮了個正著,還鬧到了小皇帝那。
這老天玩她呢!開局就是地獄模式……
溫笙此刻後背直冒冷汗,心裏涼了大半截,大腦更是瘋狂高速運轉著。
這個世界不屬於中國曆史上任何一個朝代,但是確實也是封建王朝統治的年代。
要是穿到曆史朝代還好說,畢竟自己大學四年的曆史專業可不是白學的。
但現在這個景國是個什麼鬼?
搞不好自己會直接被原主連累殺頭或者發配邊陲。
畢竟大腦中該朝的律法清清楚楚的寫著:擅闖皇宮者,輕者發配邊陲永不回朝,重者殺頭!
邊陲是個什麼地方?
荒涼、人跡罕至。
大部分被發配過去的犯人,沒幾個能真正走到那的,不是在途中被累死餓死就是被人虐待而死。
就算僥幸到了目的地,那裏的環境簡直要比大西北最惡劣的地方還要惡劣一百倍啊,還不如直接死在路上算了。
想到這裏,溫笙頭皮再次炸裂,一股森寒之意縈繞在身上久久不能散去。
太可怕了!簡直太可怕了!
溫笙對穿越古代這件事的所有美好幻想,瞬間破碎,有的隻剩下無止境的焦慮和恐懼。
“我必須想辦法自救!不能就這樣狗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