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由愛故生憂

郡山公寓。

張姍姍看了足足兩個多星期的死人臉，今兒都做好準備如果回家她還是不開心說什麼也得拉到酒吧嗨一宿，權當發泄。

可一進門就聞見一股飯菜香，“這久違的香味兒啊，饞死我了。”

廚房裏係著圍裙的小仙女還哼著小曲，心情好仨字就差寫在臉上了。

“大山寶貝兒，歡迎回家。”賀仙兒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鍋裏是你最喜歡吃的肉，麵前是你最愛的仙女兒，你就說你感不感動？”

“驚著我了，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啊？”張姍姍踩著拖鞋去廚房看了看好家夥，全是硬菜，“走出失戀的陰影了？”

“嘖，我這叫久旱逢甘露，枯木逢春時。”

張姍姍上下打量了一圈，“這德行，我看你是洞房花燭夜了吧！”

賀仙兒故作嬌羞的拉了拉領口，“死鬼，討厭啦，快去洗手準備吃飯。”

張姍姍被她惡心的一身雞皮疙瘩，她就說嘛，那老頭撐不過一個月，這可真給麵子，都沒到倆星期就讓小妖精給拿下了，還拿得這麼徹底。

“眼看著就要嫁入豪門了，以後眼裏還能容得下我們這群一個戰壕裏打過仗的小兄弟嗎？”張姍姍笑著打趣她。

“大山兄弟請放心，我胡漢三最講義氣，我就是嫁進白宮都忘不了你們。”

倆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扯淡，從工作說道感情，從感情說到學生時期，賀仙兒忽然問，“我記得上學的時候你暗戀過一個學長，還有聯係嗎？”

張姍姍白了她一眼，“別剛把自己打發出去就來操心我，有功夫看著點你們家老紀去吧，別哪天又反悔把你甩了。”

“呸呸呸，你盼我點好。”

過了一會，張姍有點憂鬱的說，“他在國外，很多年不聯係，不過偶爾能看見他在臉書上發動態，好像過的還不錯，應該早就有女朋友了。”

“那上次給你送項鏈的那個富二代呢？”

“那傻子除了吃喝玩樂啥都不會，我爛在家裏也不會跟他在一起。”

……

不知道聊了多久，也不記得具體聊了什麼，倆人頭對著頭就這麼在地毯上睡著了，本就腰疼的仙女第二天早上起來腰更疼了，站起來都費勁。

讓張姍姍一頓嘲笑，說她這是使用過度造成的！

這該死的淡季，又是沒活幹的一天，賀仙兒收拾一下就打車到了月湖，不過來的不是時候，紀總還沒起床。

“先生昨晚沒休息好，我聽著電話一個接著一個的打進來，後半夜才見消停。”李阿姨笑著把她的包接過來，“廚房有吃的，你先吃去吧。”

“我吃過了，我上去看看他。”

紀寒笙連續兩天晚上沒睡好，這會正在床上犯迷糊，大概知道幾點了，但是不想起來，直到聽見開門聲才勉勉強強睜開眼睛，“嗯？你來了，等我一會，我這就收拾一下。”

賀仙兒按下他，“快躺下吧紀總，您這把老骨頭我可不敢折騰，把你折騰散了我還得在找一個，今天哪都別去了，在家休息一天。”

他也確實沒什麼力氣，被按回床上就乖乖躺著，伸手把她摟過來抱在懷裏，在她脖子上蹭了蹭，“行，那你陪我躺一會。”

“我躺這你還能睡著嗎？”賀仙兒笑著問。

紀寒笙輕笑，從喉嚨裏傳出來兩聲類似撒嬌一樣的哼唧，“我盡量。”

今天是楊柳正式下研發部的日子，昨晚就已經以郵件形式下達到各部門，前半宿電話幾乎被各個部門領導打爆了，說什麼的都有，他得挨個解釋，折騰的後半宿他也不困了，早上才睡著。

“我十八歲創業，像你這麼大的時候能連著熬一個月寫代碼，累了就趴桌子上睡一覺，醒了接著幹。”紀寒笙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她的手背，緩緩說著，“三十歲的時候能陪客戶喝一周的酒，酒桌上下來灌兩罐紅牛就能繼續回公司開會。”

“後來公司走上正軌了，什麼事都有專人去幹，我也就越來越懶了，三年前我父母相繼去世，我消沉了一陣子，之後就再也找不回以前的狀態了，那時候我才忽然發現，原來我已經不是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了。”

男人天生比女人成熟的晚，心智上總像個孩子，大概一生之中隻有兩件事能讓他們真正覺得自己是個男人而不是男孩，第一件就是親人的離去，第二是孩子的降生。

三十多歲奔四十的年紀，已經逐漸開始失去了，親人們會相繼離世，對生死也越發看重。

紀寒笙以前不拿生死當回事，覺得自有天定，現在想想覺得那時候真是年輕不知天高地厚啊，“咱倆剛在一起不長時間那會我去做了一次體檢，拿報告的手都是哆嗦的。”

真是怕死，也怕老，尤其麵對她的時候，她越是青春他就越覺得忐忑，時間長了都快成焦慮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