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回一切
“下賤坯子!天生的賤種!竟然還敢背著老奴跑出去撿個野男人回來,看老奴不打死你!”
話還沒說完,老奴臉上就被挨了一巴掌,“啊——你竟然敢打我!”
薑擬眸色冰冷的忒了她一眼:“打你就打你了,教訓不懂事的奴才難道我還要挑日子?”
一邊說一邊撣了撣剛剛打人的手,好似撣去帶有晦氣的醃臢物。
看到薑擬這漫不經意的態度,老奴直接怒火中燒,伸手就要衝上去。
眼看要打起來,身旁看戲的人趕忙上前將人攔住,“嬤嬤可千萬別動氣,老爺說了,得要將人好好的帶回去,尤其不能傷到臉。”
老奴這才不爽的收回手,壓下心中的怒火,看著薑擬不甘心的翻了一個白眼,“哼,你別以為老爺讓你回府,你就腰杆子硬了,能上天了。老爺要是真的在乎你,怎麼可能十五年來任你死活,將你扔在鄉下不管不顧。現在讓你回去,不過是想讓你回去代替我們尊貴的二小姐配冥婚,你就是個天生的棺材命,下賤的種。”
說完又不解氣的朝著薑擬吐了一口痰,陰陽怪氣的又說道,“薑三姑娘,您好自為之吧。”
“一個將死的人,你和她囉嗦什麼?晦氣。”旁邊的女婢拉著老嬤嬤離開。
薑擬低垂著眼,絲毫沒有被老奴的話傷害到,隻是在屋外傳來老奴的驚呼慘叫聲時,這才慢慢勾起嘴角的笑容。
隨後她看著麵前從外麵爬進來的毒蠍子勾了勾手,毒蠍子仿佛認主一般,乖巧的爬上薑擬的手臂,帶有討好的意思朝著薑擬蹭了蹭腦袋,“這個嬤嬤不懂事罷了,你下次可不準就這樣出去嚇唬人。”
說罷走到屋外麵,看著走廊上一群哭爹喊娘的下人躺在地上,接著開口說道,“免得真的毒死了人,我還得替她們收屍。”
薑擬處理完這群不知規矩的惡仆後,端著一碗藥湯走入一旁的側屋,看著床上躺著半死不活的男人,將手上的藥碗直接遞給了他。
“既然已經醒了,不想死的就自己爬起來把藥喝了。”
男子見狀也不再裝下去,端起藥碗一口悶了,隨後低頭看了看身上恐怖瘮人的傷口,比起一開始的傷痕累累,現在已經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男子放下手中的藥碗,如鷹似勾的眼神盯著薑擬,“你家中人這般對待你,你不生氣?”
“不生氣。”麻溜的倒出一枚藥丸塞到男子的口中。
“為什麼?”
“沒什麼好生氣的,我娘在我出生的時候就死了,親爹嫌我晦氣直接把我扔在了亂葬崗,若不是是遇到了我師父,算出以後我會替家中二姐姐擋劫,我也活不下來。”薑擬一臉平常道,邊說邊喂他藥丸。
一顆接著一顆。
她喂。
他就吃。
“命運讓你如此,你不怨恨嗎?他們這樣對你,你就沒想過反抗?平白無故的替別人擋劫,直接斷送了性命,這不值得。”
“我從來不相信命運,我的命運掌握在我的手中。”
薑擬早就打探到京城家中的情況了,她爹薑宇舍不得二女兒薑湯去配冥婚,又不敢輕易得罪了權勢,加上鄉下有她這麼個養了多年的旗子,自然是要用起來的。
男子盯著薑擬麵容許久,他在等她情緒失控,可惜要讓他失望了,薑擬隻是平靜的做著自己的事情,絲毫沒有任何的感情波動。
“你如果生氣,我替你殺了她們,算是償還你的救命恩情。”
“不需要。”
“為什麼不逃跑?”
“薑府早就派了人盯著我,跑的了一時跑不了一世。”
“那可以以退為進,先答應下來,然後假死來個金蟬脫殼。”
薑擬停下手中的動作,白了他一眼,他說的她都試過了,薑府把她圍得宛如鐵桶一般,何必徒勞。
如今她隻覺得麵前這人好聒噪,他再繼續聒噪下去,幹脆直接把他毒啞算了。
男子想的正起勁,已經算好怎麼解決這幫人了,但看到薑擬不為所動,也就沒了那個勁頭。
他沉了心靜了氣,看著薑擬沉沉的問道:
“為什麼救我?”
“救你,醫者仁心。”
薑擬喂完男子最後一顆藥丸,見著他沒事了,轉身端起藥碗離開了側屋。
此時已經月落烏啼。
夜雲遮住了明月,隻留下縷縷暗光照入庭院。
正值寒冬,這樣的夜色不明朗且令人發顫的冷。
薑擬緊了緊身上的衣袍,加快了腳步回屋去了,這是她最後一晚在這個小院休息。
次日一早,天還有些陰暗,大地在白雪的映照下更加的灰冷。
薑擬窩在溫暖的房內,不想屋門卻被奴仆一腳踹開,昨兒個囂張至極的老奴鼻青臉腫的站在屋前,說話含糊不清,人也沒了昨日的氣焰,“薑三姑娘,還不快點起身?今日可要趕路回京呢。”
床榻上的美人被吹進來的冷風凍的蜷縮起來,好看的眉頭直接鎖成了井字形,隻見她隨意的應了一聲,“嗯,知曉了,東西可都搬上車了?”
薑擬抬手扶住一旁想要滑落的被子,白皙的胳膊暴露在空氣中如玉藕般迷人。
她半眯著眼睛還想再睡會,嬤嬤見狀,剛準備擺款,便見著那白藕般的玉臂上正爬著一隻搖著尾巴的毒蠍。
嬤嬤看到昨日傷了她的毒蠍,此刻隻覺得隻覺得臉生疼,咽了一口唾沫,不敢再多說什麼,隻眼神毒辣的盯著薑擬,“都準備好了,就等姑娘了。”
話上雖然和順,但心裏卻是不滿:哼,姑且讓你過過主子的款,等回了府有的是不讓你好過的日子。
薑擬早就察覺到了嬤嬤的不善,心中也知曉她們的想法,往後的路即使不好走,她也定要踩平了,踏踏實實的過。
隻是現下她即使再困乏也不得不起身了,“既然都準備好了,那就等我用過膳再出發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