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愉快啊
“所以,我才來麻煩你啊。”
“我知道,你能辦到。”
聽著女子篤定的語氣,時嶽擱下手中的筷子,懶洋洋的朝後仰去,一雙眼睛饒有意味地盯著季傾城,問她,“你何時知道的。”
“也是才知道。”
時嶽眼眸微動想了想,“七王爺?”
借坡下驢,季傾城便想也不想地點頭確認了。
時嶽不曾想和霍北廷吃個飯的功夫就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那你又憑何覺得我會幫你?”
“我會讓你當大老板啊。”季傾城又往他身邊湊了湊,“我隻會做菜,經營買賣什麼的,還是需要有個經驗豐富的。”
“你自家生意都做那麼大了,我這芝麻大的小館子,於你而言還不是練練手。”
“有錢一起賺嘛。”
“誰會嫌銀子多呢?”
“怎麼樣?”
他沒有開口,反複思索著她的那幾句話。
有錢一起賺。可是,他還需要賺錢嗎?
“而且,我都要每日去給你做菜了,看在我這份誠意上,時公子,考慮一下吧。”
女子聲音綿軟魅惑,時嶽隻覺得心底酥酥麻麻,他不由輕咳一聲,點破了她的小心思,“所以,季姑娘隻打算出個手藝?”
季傾城窘迫了一下,她那點可憐的銀錢。
時嶽盤算了一下,他是虧本的,錢他出,鋪子他找,夥計也是他找。
且不說能不能回本,隻現在看來。
嘖,不劃算。
“隻要你不嫌棄我給的少,就都拿走。”季傾城說話間便取出一遝銀票外加一袋子散碎銀兩,經年累月攢了許多,再加上近來賣出去的首飾什麼的,也還可以吧。
女子一股腦全推到了時嶽麵前,“八千三百六十五兩。”
時嶽瞥了瞥,全部家當,有些少。
瞧著季傾城那眼巴巴的模樣,時嶽忍了笑意,將那袋子銀錢推了回去,“還能不留個買菜錢?”
季傾城歪了歪腦袋,奸商!
給他做菜還要她自己買菜的嗎?
他家沒有采買廚娘哦?
時嶽見她不動,打趣道,“怎麼?莫不是給的太多了?”
季傾城順手撈過那袋子銀兩,臉上掛著笑意,“不多不多。”
“所以,你是答應了對嗎。”季傾城小心翼翼的開口問了一句。
他既然收了她的銀票,還讓自己去做菜,那就證明開館子的事情有眉目了是吧。
“你放心!我有信心的,將來我這小館子指不定比望月樓還要火爆呢。”
一語成讖。
時嶽倒是不覺得她那芝麻點大的小館子可以媲美望月樓,不過她這廚藝,時嶽眯了眯眼,商人重利,若非季傾城這廚藝確實驚豔到他了,他是不會答應的。
畢竟拿錢給大小姐打水漂這事兒,他做不出來。
“還是那句話,等我品完菜,再議。”
“你若要開館子,總得有幾樣拿手好菜,幾葷幾素,你都得考慮周全。”
“再者。”
時嶽認真的看向季傾城,“你的身份,合適嗎。”
他不認為季相會同意自己的女兒拋頭露麵去做個廚娘,即便他不喜歡這個女兒。
季傾城自然也想到了這點,語氣慎重,“我隻沾廚房的事情,也會將廚藝教與旁人。”
“畢竟,日後嫁了人也就不好再出來了。”看不上她現在待字閨中,還能時不時溜出來,若真的嫁了人,便困於四方之地了。
季傾城眼裏的光漸漸淡了下去。
但還是考慮到時嶽是她最大的錢袋子,也關乎她小館子的存亡,小心詢問著他的意見,“不知,可否?”
時嶽聽她說要嫁人臉色有些不自在,腦海又想起她問一元的話,方才回神,“你。”
季傾城抬頭等著他的下句。
時嶽皺著眉,擺了擺手,“無事了。”
“開館子一事,本就是憑著你的廚藝,你找我,不也是術業專攻?”
“我與一元近來會一直住在南都時家。”
怪不得時嶽不告訴她他們的住所,這隻要一說出來她就能猜他的身份,“你是不是不喜歡旁人知道你的身份?”
時嶽見她謹慎的模樣,存了逗弄的心思,低聲說道,“不是,隻不過,你比較麻煩。”
她怎麼麻煩啦?季傾城不解地盯著他。
二人目光彙在一處,周身充斥著異樣的情愫。
時嶽別開了眼睛,一臉傲嬌,“因為你要巴結我。”
“我巴結你!”
“是啊,我的身份不值得你巴結一下?”
季傾城被氣笑了,嗬,她又不缺錢!
巴結時嶽做什麼!
“若讓你知道了,以你的品性,不得上趕著討好我巴結我,天下女子都一樣。”
季傾城笑眯眯的捏緊了拳頭。
時嶽餘光一瞥見佳人不悅,心下捏著她的七寸,“買賣不做了?館子不開了?”
季傾城嘴角掛著笑,不氣不氣。
看在一元的份上,看在錢,看在館子的份上。
女子終於自己安撫好了自己。
又重新給時嶽端茶遞水,“我明日就去府上。”
“你這些銀票我會看著用的。”時嶽沒有回她,隻邊說邊耐心的一張一張數著。
“好。”好氣!
“若賠了你也怨不得我。”
“好。”女子咬牙。
“館子太小也不能嫌棄。”
“好。”季傾城臉上掛著笑,那般生硬。
“望月樓對麵那幾家鋪麵我都找人去談談,若能得一間大一些的再好不過了。”
“時公子說的對。”總不能和支餛飩攤子一樣吧?她的要求也不高,稍微大點就是了,等日後賺了錢,哪裏還需要為了鋪麵大小而發愁。
“你還有什麼別的想法嗎?”男子眼神懶散的看著她。
“鋪麵我這邊也去找找,畢竟在南都我還是比時公子要熟悉一些的。”
“若真想拿一個鋪子,還是應該可以拿下的吧。”
季傾城對上時嶽那似笑非笑的眼睛莫名有些心虛,若她強取豪奪,依著以往的性子,區區一個鋪子而已。
要十個都多的是人送到她跟前。
可她都說好要改了,要重新選擇自己的路,這種禍害人的事情,是不能做了。
砸錢?她又沒錢。
誒,她可以去找秦暖呀。
可是,季傾城垂下眼眸,秦暖雖說將她當作朋友,可這種事情,她還是不想去欠朋友人情的。
“你自己找找,若有合適的,可與我商議。”時嶽開口將她飄散的思緒喚了回來。
季傾城點點頭,隨後捧起一盞茶,“那,合作愉快啊。”
時嶽瞧她麵上帶笑,可怎麼看怎麼都覺得這笑意浮於表麵。
季傾城這女子,將笑容下的自己隱藏的死死的。
他舉杯,女子便先他一步輕碰了他的茶盞,依舊笑靨如花,美得動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