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慶祝大嫂懷孕,段文渺帶著一家人去下館子。
段母頭疼不適,便隻剩下他們三人。
點菜時,段文渺熟練地點了一堆大嫂愛吃的菜。
往日裏,他都會把菜單給她。
如今,他眼裏隻有大嫂。
她埋頭吃飯,不去看二人恩愛的模樣。
吃著吃著,突然喉嚨發緊。
低頭一看,是芝麻餡的湯圓。
她頓時丟下筷子。
她對芝麻過敏,上次不小心吃進去,當場就住進了醫院。
“你吃了芝麻......”段文渺被她的動靜吸引,很快注意到她碗裏的食物。
她說不出話,嗓子像被堵住一樣。
她的腦袋也發熱起來,頓時大感不妙。
“啊!我肚子疼......”大嫂突然捂著肚子,神色痛苦。
段文渺邁開的步子僵住,他看著兩人,猶豫了片刻,最終抱起了大嫂。
“服務生,麻煩把她送去醫院。”
說完,他快步抱著大嫂離開,將她一人丟在原地。
她的腦子一陣陣嗡鳴,眼前發黑,眨眼的功夫,便暈倒過去。
醒來,她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她渾身無力,費力地睜開眼。
一旁的護士幫她換下吊水,“你呀,生病了連個家屬都沒有,你的症狀要是再晚點,就有生命危險了。”
他點菜的時候,忘了她吃芝麻會過敏。
說到底,是她不小心吃了,怪不了別人。
隻是,心口脹脹的,有些難受。
護士拎著瓶子離開,不忘與同行的護士八卦,“隔壁房的那個孕婦,隻是胎動,丈夫都緊張得要命,要我說,結婚就得找那樣的,心疼人!”
她呆愣地盯著天花板,反應過來護士口中的人是段文渺。
眼淚像水龍頭一樣嘩嘩地流。
這一刻,她清楚地告訴自己,她的丈夫已經死了。
她的丈夫死在戰場,而不是如今這個,把大嫂當老婆的人。
她休息了好幾天,回家時,屋子裏堆滿了補品。
段文渺將雞蛋放到桌上,正好撞到她回來,頓了頓,“這些拿去補補身子。”
她閉了閉眼,剛想拒絕,便見大嫂急匆匆過來拉走他。
看起來是發生了大事。
她跟了上去。
“文濤,我倒賣知青名額的事被人舉報了!”大嫂抽噎著,滿臉淚水。
段文渺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我給你的錢不夠用嗎?”
大嫂用手帕捂住半邊臉,哭得更凶了,“我也是想多賺點錢......沒想到會這樣......我還懷著孩子,我不能去坐牢呀!”
突然,幾個戴紅袖章的人踹開了大門,為首的頗有幾分正義的模樣,“秦飛燕,有人舉報你倒賣知青名額,和我們走一趟。”
大嫂怔在原地。
段文渺沉默片刻,突然啞著嗓子,“倒賣名額的不是她,是......我弟妹,趙知竹。”
她頓感五雷轟頂,直接衝過去,“你再說一遍,是誰?”
他垂下眼簾,花了些許力氣,才說出口,“是趙知竹。”
她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
他居然為了幫大嫂脫罪,讓她去頂罪。
把這樣的罪名安在她身上。
讓她去坐牢。
她整個人好像被丟到寒冰裏,每一個毛孔都冷得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