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站在門口,他不知道宋予卿是以什麼身份進來的。
也不知道林母知道了多少。
更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去。
這時,林母從樓上下來,看到江逾白,臉上立馬掛上笑意:“逾白來了!”
她快步走了過來,拉過江逾白往客廳走。
目光掃向宋予卿時,隻剩下了不滿:“下午6點鐘了,宋助理也該下班回家了吧?”
她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宋予卿薄唇緊抿,委屈巴巴地看向林青語:“林總,我......”
“留下來一起吃吧。”
林青語話一出,林母臉色驟變,但礙於女兒的麵子,最終也沒有多說。
隻是拉著江逾白的手更加緊。
用飯時,林母更是不斷地給江逾白添著菜。
林青語的目光也時不時飄過來。
每當江逾白看過去時,她又飛快移開,以至於他也弄不清林青語在想什麼。
一頓飯,江逾白食之無味,心神不寧。
直到結束,林母拉著江逾白和林青語的手,交握在一起。
“逾白,你和青語一起回家吧。”
江逾白下意識抗拒:“我不和她回去。”
林青語瞥了他一眼,眼神冷淡。
林母也很詫異地看著他。
江逾白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大,他抿了抿唇,片刻後才輕聲對林母說:“我有些事想和您單獨聊聊。”
一旁被忽視的宋予卿連忙道:“那我和林總先走了。”
說完,他迫不及待地拉著林青語離開。
窗外,林青語的車載著宋予卿,緩緩駛離在黑夜中。
林母眼神複雜,似乎有所察覺:“逾白,你和青語......”
江逾白喉嚨哽了又哽,總覺得實在對不起這個關心自己的老人。
但這段感情裏,他用盡全力了。
過去,他沒有愧對任何人。
如今,他也不想再愧對自己。
最後,江逾白幹脆將一切跟林母坦白。
這一聊,就是兩個小時。
走出林家老宅時,江逾白的腳步有些沉重。
黑夜裏,他迎著晚風走了很久,才將憋悶的情緒一點點梳理幹淨。
打車回家後,剛出電梯,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守在門口。
江逾白的腳步一頓,他沒想到林青語會在這裏等他。
“你怎麼在這兒?”
林青語直起身子,目光銳利地盯著他,聲音不悅:“你和我媽聊了什麼?”
江逾白難得看見她如此有探索欲的一麵。
他沉默片刻,開門進屋拿出一份離婚協議,遞到林青語麵前。
“林青語,簽字吧。”
林青語的目光落在文件上,眼神驟冷。
她接過文件,翻看了幾眼。
就在江逾白以為她會說什麼時,她卻從口袋裏掏出筆,毫不猶豫地簽下了名字。
然後將協議往他懷裏一塞,就揚長而去。
江逾白拿著簽好字的文件,站在原地,臉上露出一絲解脫的笑。
心裏,卻有些空落落的。
畢竟林青語占據了他的心那麼多年,但......都會過去的。
江逾白不斷勸慰著自己,可回到屋裏,一個人時,情緒還是低落,怎麼也睡不著。
他甚至覺得,林青語就是他的劫!
想要度過,離婚還不夠。
想著,江逾白打開軟件,定下了明天飛往德國柏林的機票。
剛好父母也在那兒,他想去陪陪他們,盡盡做兒子的孝道。
不料剛付完款,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屏幕上顯示的是宋予卿的名字。
江逾白本想掛斷,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電話。
宋逾白帶著幾分醉意的柔軟嗓音傳來。
“江先生,林總剛才心情不好,多喝了兩杯酒,現在她開不了車了。你能來接她回去嗎?”
“地址是花園小區4棟2單元2303。”
江逾白原本窩在沙發裏的身體,瞬間坐直。
林青語一直在吃藥,醫生曾明確叮囑過她不能喝酒。
他眉頭緊皺,正想詢問林青語的情況,宋予卿已經掛斷了電話。
江逾白顧不上其他,立刻起身往宋予卿家趕去。
雖然他已經和林青語離婚了,可他們到底有二十多年的交情。
他不可能無動於衷地看著林青語作死。
十五分鐘後,江逾白氣喘籲籲的站在宋予卿家門口,按了好幾下門鈴。
門卻始終沒開。
隱約中,隻有林青語縹緲的聲音傳出來。
“我和江逾白離婚了,我的人生終於安靜了,再也沒有人會來吵我、煩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