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既白腦中嗡然一聲,一時半會竟什麼也無法聽見。
周圍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都好像盡褪成黑白。
賓客異樣的目光,不斷在主角和訂婚當事人的身上飄移。
媒體大喜,閃光燈此起彼伏的亮。
顧南喬臉色慘白,銳利的目光快要把江既白刺穿。
而周玉銜抖著手,撕碎落在他手裏的照片,靠在周父周母懷裏,無聲的流淚。
這件事發得突然,訂婚宴也繼續不下去了。
一切草草結束,媒體們也被強製離場。
顧家父母被氣的心血翻湧,顧南喬連忙把人送走。
等所有人離開,合上門後。
周怡鐵青著臉,快步走到江既白麵前,高揚起手。
“啪”地一聲重響。
江既白被扇得踉蹌幾步,倉皇中扶住桌子才站穩,耳邊嗡嗡作響,臉側更是火辣辣地疼。
“勾引弟弟的未婚妻,從哪學來的下賤把戲?”
“我說你怎麼願意答應送玉銜禮物,你早就計劃好了讓周家變成笑話,是不是?”
周家人的指責層層壓下來。
抑製許久的情緒終於裂開一道縫隙,江既白眼眶通紅,巨大的委屈感填滿了胸腔。
“這不是我做的,我和顧南喬也結束......”
周怡氣得胸口上下起伏,不耐打斷:“不是你還能是誰?”
“從你回來開始,就一直嫉妒玉銜。”
“十六歲,你把刀片放在玉銜的生日蛋糕裏,二十歲,你又在玉銜的跑鞋裏放圖釘......”
她惡狠狠盯著江既白,仿佛恨不得用眼神把他撕碎!
“你滾,我們周家沒有你這樣的人,我周怡更沒有你這樣的弟弟!”
或許是不被相信,不被期待太久了。
這樣的話竟然一點都沒有傷到江既白,他看向周家父母,他們無一例外都用怨恨的目光看著他,對視後又嫌惡地別過頭。
江既白抿了抿幹澀的唇,話出口時沒有一絲猶豫。
“我也不想做周家人......很久了。”
說完,他無視周家人難看的臉色,轉身離開。
隻是出了別墅,天就開始下起雨來。
先是一滴一滴,然後是傾盆大雨,如冰雹般一顆顆砸在他的身上。
江既白被淋了個透,狼狽地往前走。
一直到走出這紙醉金迷的別墅區,才打到車回自己的小公寓。
他急著回家換衣服,卻沒想到電梯門打開,就對上女人熟悉的視線。
顧南喬還是訂婚宴上那一身白色高定紗裙,不耐倚在門邊,頭發被精心打理過,一雙清冷的眸子死死盯著他。
江既白不想見她,別過目光繞過她進門。
可下一秒。
他腳下一絆,眼前光影晃動,手臂被人抓住,一陣踉蹌後便被拉著推倒在門框。
女人抬著頭,強勢而粗暴的吻上他的嘴唇,撬開他的舌齒。
酒精的味道瞬間侵入口腔,江既白猛然回過神來,用力合上牙關。
霎時,血腥味在舌尖炸開。
顧南喬吃痛,卻仍不肯鬆開抓住江既白的雙手,狠狠將人逼回門口。
咚地一聲重響。
江既白整個後背狠狠撞在門板上,疼得他臉色蒼白,冷汗直冒。
顧南喬將他吃痛的模樣盡收眼底,卻沒有一絲愧意。
“嘴上說著分開,轉頭就用這麼肮臟的手段破壞我的訂婚宴。”
“你明明就放不下我,現在又在惺惺作態的拒絕,難道以為我會哄你嗎?”
說完,她不給江既白開口的機會,拉著人往屋裏走,一把推倒在臥室的大床上。
隨即拿出繩子,利落地將他的雙手綁在床頭!
她解開紗裙的拉鏈,伸手探向他的身體,四處點火。
江既白本就淋了雨,腦袋發暈,四肢發軟沒有力氣。
用盡全力的掙紮落在顧南喬眼裏,都像是在欲拒還迎!
“叮鈴鈴!”
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落在江既白耳裏卻像是救贖。
他偏過頭躲開了正欲落吻的顧南喬,聲音嘶啞道:“機場的電話,不能不接。”
顧南喬這才終於收手,直起身子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他抬了抬胳膊示意,顧南喬蹙著眉幫忙接通了電話,實習生的焦急的聲音透過耳麥傳來。
“既白哥,不好了,塔台出事了,你快來一趟!”
事關重大,顧南喬也沒再為難。
江既白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急匆匆去了機場。
到管製室時,裏麵已經亂做一團。
兩架民航客機要起飛,但雷達上陰雲密布,幾團複雜的雲團和氣象聚集在一起,沒人能做決定今天到底是能不能起飛。
最後還是趕來的江既白拍板,這件事情才解決。
隻是沒想到,他前腳剛忙完,後腳李部長就帶著一紙紅頭文件進來了。
“江既白,你被航司開除了。”
江既白心裏咯噔一下,臉上血色瞬間褪去。
還沒說話,李部長就當著眾人的麵再次開口:“這是顧小姐讓我轉告你的,說是你破壞她訂婚宴的懲罰。”